她住的不過是整個長樂殿的一個偏僻的小房間,但房間卻也並不差,不過相比起許祁淵給自己住的地方,那就差很遠了,好在皇後對她也算是百般照顧,什麼都很到位。
就是門口的守衛有點多罷了。
何青歡剛從皇後的住處離開,容姝便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門口的宮女都沒能將她給攔住,她一進門便撒嬌帶躁的喚了一聲姑姑。
“您怎麼能誆騙姝兒呢,不是說將神蛇送到那個女人手上她就能從淵哥哥身邊走了,怎麼現在變成了淵哥哥的罪名了啊?”
容氏朝宮女使了個眼色,對方會意出去將殿門給關了上。
“姝兒,這番話現在可不能亂說,若是被聽了去,可是殺頭的重罪。”容氏責備的說道。
容姝委屈的一屁股坐在了剛才何青歡坐過的位置上,撅着嘴巴滿臉的不開心。
她一直到神殿着火之前才知道這件事情,原先都以爲是許祁淵因爲在春日祭上做了錯事,才會被關進的神殿,所以她才會在那日着急忙慌的趕到神殿去。
只是沒有料到正巧碰見了着火。
雖然那日她確實有些難過,但相比起許祁淵身上的罪名,她的難過便就算是小事了。
盜取神蛇可是重罪,而現如今神蛇葬身火海,這一連串的事情,肯定是要審個明白,雖然現在何青歡是被抓了起來,但三堂會審依舊還在,她只是聽說過三堂會審很可怕,還從未見過。
“現在那個女人將罪責都擔了不是正好嘛,爲什麼淵哥哥還是要接受三堂會審啊。”
雖然她的親姑姑和許祁淵是對立,但畢竟她們是至親,而容姝又向來和容氏關系親暱,雖然知道有些話會讓容氏不高興,但她依舊還是忍不住想要去說。
至於容氏是不是真心同她,那就是另一番話了。
“姝兒,宮中的事情向來都是復雜的,神蛇之事非同小可,豈是你我能隨便幹涉的?而那何青歡不過是一介百姓,何德何能可以在這戒備森嚴的皇宮中做這麼多事情?”
容姝瞪大了眼睛。
“姑姑的意思是說,那個女人的背後還有人指使?”
容氏沒有回答,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容姝瞬間拍案而起,憤憤不平道:“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淵哥哥對她這般好,她不僅給淵哥哥下藥,還跟旁人一同陷害於他,真真是好歹毒的女人!”
容氏垂着眼眸,慢條斯理的喝着茶,仿佛是在敷衍一個不懂事的小輩一般隨意。
“那既然如此,姑姑爲何還要將那個女人救出來,審判官嚴刑逼供下,定然能問出真兇來!”容姝又道。
容氏睨了容姝一眼,帶着恨鐵不成鋼的嘆息。
“怕是會讓她背後之人直接毀屍滅跡,到時候你的淵哥哥就真的死無對證了。”
容姝被容氏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倒是真的沒有想到這一點來。
“姝兒乖,好好回家陪陪你爹娘,宮中之事繁瑣復雜,若是不小心沾染到了身上,不還得本宮替你收拾爛攤子?”容氏慢悠悠道。
容姝撅了噘嘴,卻是找不到反駁容氏的話,只能再三的說道:“那姑姑一定要幫幫淵哥哥啊。”
“你這淵哥哥在你心中的位置,怕是比本宮這個姑姑都要重了。”容氏調侃道。
容姝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三言兩語的被容氏哄騙的了過去,將來的目的也給全然忘記,就這樣容氏哄走後,容氏將在門口守着的貼身宮女喊了進來。
“姝兒行事向來不知輕重,你私底下知會兄長一聲,讓他暫時將姝兒看管着,等事情結束之後再放出來。”
“是。”
……
三天過的很快,幾乎就像是睜眼閉眼的瞬間,就到了三堂會審的日子。
大抵是爲了讓何青歡乖乖聽話,長樂殿的人待她都極好,幾乎是有問必答,比如說着三堂會審,她這三天的收獲,大抵就是知道這是個什麼玩意。
三堂會審是指三個位高權重的審判官,歷來都是爲了審判皇族罪行的,畢竟皇族最大,他們的罪刑可不是隨隨便便誰都能審的了的。
許祁淵身爲太子,本不應該接受三堂會審,但因爲他態度很硬,皇帝雖有立太子廢太子的權利,但這種事情並非是能隨意爲之,得太子有不德行爲的罪證,才方可執行。
而這三堂會審,恰好就是這罪證收集的地方。
所以這三堂會審說白了,就是能決定許祁淵掉馬與否的地方。
看皇後這勢頭,怕是對這三堂會審勝券在握,否則也不會只需要何青歡出來指認即可,怕是早已經在背後做足了謀略。
三堂會審這日,何青歡很早就被伺候着起來,今日的穿着也極爲樸素。
臨行前,何青歡再一次被皇後給喊了過去,這三堂會審是不準皇後皇帝參與的,是在權謀之外的審判。
她很是親和的走到何青歡的面前,鄭重其事的握住了何青歡的手,輕輕的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
“本宮向來說話算數,也希望何姑娘今日能認真完成本宮的所吩咐之事。”
何青歡很是惶恐的退開一步,誠惶誠恐的朝容氏頷首九十度。
“小女雖當盡力爲之,但事情能否成功,卻並非是小女能夠控制的。”
就是說她不過是一介普通老百姓,最後到底能不能順了容氏的意,也不是何青歡能夠控制得了的。
話不能說的太滿嘛。
容氏這麼一個老狐狸,又怎麼會聽不出何青歡話中的意思,她緊逼一步,將何青歡的身體扶正,面上帶着僞善的溫和笑容。
“放心,一切本宮都打點好了,你只需按照本宮說的去做便可。”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何青歡垂着眼簾,輕輕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皇後的貼身侍女阿凝已經在後面等着,皇後雖然不能自己去,但卻派着自己的心腹跟着,也算是間接的盯着,誰跟誰之間都沒有信任。
在容氏的幾番糖衣炮彈下,阿凝和何青歡一同離開了長樂殿。
“姑娘無須多有顧慮,到時只要按照我給姑娘的冊子去說即可,事後便會送姑娘出宮,保姑娘一生錦衣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