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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姑娘不妨試試看,愚弄朕的後果是什麼。”他慢條斯理的說道,餘光間帶着顯而易見的陰鷙氣息。

何青歡腦子飛快的運轉。

許崇是許祁淵的親爹,縱使是連自己的親兒子也利用,但從頭至尾倒是沒有真的想要弄死他,至少他現在的意圖只是在看着許祁淵上,想來也並不難。

思及此,何青歡便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只要能呆在殿下的身邊,民女願意。”

得到了何青歡的同意,許崇並未表現出意外,好像早就已經料到何青歡會同意一般,他淡淡的嗯了一聲。

“皇上不好了,殿下來了!”

門口處傳來太監低聲尖細的聲音。

許崇面上並無異色,而是再次的將目光落在何青歡的身上。“今日所說,何姑娘莫要忘了才是。”

“民女謹記在心。”

像是地下黨會面,話音剛落下,門口處就傳來一陣喧鬧聲,不多時,門便被才外面嘭的一聲推開,許祁淵臉色陰鷙的衝了起來,帶着顯而易見的焦急之色,而當看到屋內跪在地上的何青歡時,他那堵着的擔心,終於落了地。

松了口氣的同時,他大步的走到了何青歡的面前,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仔細的查看。

“青歡,有沒有受傷?”

何青歡眸中劃過一絲心虛之色。

爲毛總是在這樣的事情之後,讓她看到祁淵弟弟的好,這樣讓她更有負罪感了好嘛。

“放心,朕沒將你的心上人如何,只是請來聊聊天罷了。”許崇道。

何青歡違心的點了點頭。“我真沒事,放心。”

就是受到了恐嚇威脅人身攻擊罷了……

然而聽到兩人的話,許祁淵的神色卻並沒有半分松懈,他喚了一聲王羽,一身黑衣的王羽出現在了他們面前,畢恭畢敬的朝許祁淵和許崇皆各自行了一禮。

“帶青歡回太子殿。”

“你不回去嗎?”何青歡愣。

許祁淵抿着脣,脣角勾起一抹全然沒有笑意的弧度。

“青歡先回,我馬上便回。”

有硝煙。

何青歡的目光在許崇和許祁淵的身上撇過,默默收回目光,乖順的點了點頭。“我回去等你。”

說罷,便跟着王羽離開了。

等到何青歡離開後,房間內的氣溫陡然降下。

“怎麼?這是要跟朕興師問罪?”許崇冷笑一聲。

許祁淵垂下眼瞼,緩緩啓脣。“兒臣要娶何青歡爲太子妃。”

這並不是許祁淵第一次這樣說,許崇沒有直接回應許祁淵的話,而是不緊不慢的說道:“若是不喜歡容姝也沒關系,丞相嫡女才貌雙全也是個不錯的人選,過些時日使臣來訪,蒼溪國公主也會一同前來,到時也可一同看看。”

“兒臣非何青歡不娶。”

許祁淵不鹹不淡的出聲,打斷了許崇的話。

許崇的臉色,也在一瞬間轉爲陰鷙。

他冷冷的看着許祁淵,眉宇之間已經少了分耐心,多了些嗜血的暴戾氣息。

“有些話,朕不會說第二次,身爲太子,就該盡到做太子的義務。”

許祁淵緩緩掀起眼簾,那雙眼睛同許崇看起來似乎一模一樣,但若是仔細看卻不爲相同,許崇的眼睛像是暗藏洶湧的深淵,一不小心便會將人吞進腹中的殘暴黑暗。

而許祁淵的,卻是那種陰鬱到了極致的沉悶,那種黑色的沉寂背後,似乎還隱藏着什麼。

“神殿背後到底藏着什麼,神殿守護者爲何要刺殺兒臣,父皇怕是不希望被外人知曉吧,想必現在,皇後娘娘比誰都迫切的想要知道這一切的緣由,到底是因何而起吧?”

許崇瞬間臉色驟變,他臉色沉如鍋底。

“誰告訴你這些的!”

“母親大抵是知曉兒臣將來的處境,便留了這麼個祕密於兒臣,兒臣雖也不過是父皇手中的一顆棋子,但也是父皇棋笥中的棋子,日後也是只能爲父皇所用,這筆買賣,父皇不會喫虧。”許祁淵語氣平緩,仿佛只不過是在說一件家常小事一般。

所有的事情都在許崇的算計之中,他身爲先皇最小的兒子,自打記事起就知曉權謀算計,少年時便開始運籌帷幄,爲自己鋪路。

他不信任任何人,將所有的事物都掌握在手心,習慣了操縱後,忽然間棋子脫離棋盤,他心中開始狂躁不安。

他眉宇間的狠色濃霧更甚,陰冷的看着許祁淵。

“知道挑戰朕的權威是什麼後果嗎?還是覺得朕是你能隨便威脅得了的?”

許祁淵卻忽的勾脣笑了起來,雙目卻一片清明冷意。

“這個天下間,威脅得了父皇的都是死人,若非是因爲兒臣根本威脅不到父皇,父皇也不會將這太子的位置給兒臣吧?”

“與其偷偷摸摸,不如光明正大,若是父皇同意,兒臣願意做父皇的傀儡。”

許祁淵將底牌全盤亮出,只爲能讓何青歡成爲自己名正言順的夫人。

他態度堅定異常,這讓許崇忍不住諷刺的笑了起來,他嘲諷道:“玄兒這般爲自己喜歡的女子,就不知那女子可是一樣心悅於你,若非如此,你這般死心塌地的不過也只是笑話一樁。”

許祁淵眸光閃了閃。

“兒臣是真心即可。”

許崇面上的笑容微僵,一夕之間,好像從許祁淵的身上,看到了當初他母親鍾離婉爲求嫁於他,跪在來使面前的模樣。

他同他的母親,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情深義重。

許崇諷刺的勾了勾脣角。

“朕可以答應賜婚,但若是神殿之事朕從旁人的口中聽到半分,便休怪朕翻臉無情,到時玄兒喜歡的人,怕是會不得善終。”

人一旦有了弱點,就會被徹底的牽制,許崇根本不怕許祁淵日後會如何,至少只要有這個何青歡在,他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多謝父皇!”

夜神十分,何青歡一只手撐着腦袋坐在桌前,困得睜不開眼睛,腦袋在手掌中點動了幾下,後來不堪重負直直墜落。

落到一半,忽然有只溫熱的手掌接住了她的面頰。

墜落感讓何青歡醒過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因爲睡眼朦朧,只看到模模糊糊的一道修長身影,她低下頭又揉了揉眼睛,才看清眼前站着的人是誰。

本章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