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南疆王舉行宮宴爲朕和愛妃踐行過了,朕還有國事處理,也不好再繼續留下來,我們就先告辭了。”秦如冽走到姜知意身邊,抓起她的手,挑釁地望了眼重明。
直到這個時候,姜知意才知曉剛剛的宮宴是爲了給她和秦如冽踐行。她轉眸看向重明,見他衝自己點頭,忍不住拍了小自己的額頭,扯了扯嘴角。
鬧了半天,她才是宮宴的主人,難怪她會坐在首位。
姜知意吸了吸鼻子,嫣然一笑,“重明,謝謝你了。”
不管怎麼說,宮宴上那些糕點還是很好喫的,要是能帶走一些就好了,姜知意咂了咂嘴,意猶未盡。許是重明真的聽到了她的內心話,拍了拍手掌,就有個御廚從殿外走進來。
劉御廚還是第一次被王上召見,內心忐忑的同時又忍不住有些期待。當他聽見重明開口將他送給姜知意後,不由張大嘴巴,滿臉的不可思議。姜知意亦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送自己一個御廚。
她連連擺手,“重明,不必這麼麻煩的。我們此次回去山高路遠,行程急迫,多帶一個人,便要多耽擱一天。若你真的擔心我在路上喫不好,不如讓御廚給我做些點心帶着?”
這御廚是在南疆土生土長的,她要是就這麼將人給帶走了,豈不是作孽?都說是故土難離,就算他真的遵從王命隨自己一道離開,心中必生埋怨。
這點道理,姜知意還是知道的。聽到她這句話,劉御廚明顯松了口氣,眼巴巴地瞅着重明。
見她堅持,重明也不好強行塞人,當即讓御書房將今日宮宴上做的那些點心裝上十幾包給她帶上。姜知意笑眯眯地接過,又讓昭月將自己先前入宮時帶進來的包袱拿來,向重明鄭重道謝後,隨秦如冽一道出宮。
剛出宮,姜知意就迫不及待地發問:“皇上,您是否從齊王府救出個小姑娘?”
秦如冽深深地看她一眼,挑眉。他的確是從齊王府找到個小姑娘,被關在王府密室裏,在看到那小姑娘的面容後,他就知道姜知意同她關系匪淺。畢竟,那小姑娘同她最起碼有八分相似。
“不錯,她是你什麼人?”秦如冽點頭,笑着問。
“妹妹。”姜知意心情激蕩,握着繮繩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用力,手背青筋暴起,抬頭望向秦如冽,吞吞吐吐地道,“皇上,她……她可還好?”
秦如冽皺眉,姜知意的回答是他一開始的猜想。但是他早就試探過那小姑娘,她根本就不認識姜知意,實在是奇怪。他面色古怪地望着姜知意,狐疑地問:“她當真是你妹妹?”
一股不妙的感覺自她心底升起,姜知意肯定地點頭,旋即深吸一口氣,急切地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你先別急。”看她慌的都快從馬上掉下來,秦如冽急忙開口。“她身體沒有大礙,只是她怕是不記得你了。”
姜知意不明所以,先是松了口氣,隨後皺起眉頭,“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秦如冽嘆了口氣,“她與你容貌相似,朕曾問過她與你是否相識,但她卻說不認得你,且看她的樣子,並不似撒謊。恐怕,她是真的不認識你。”
“這不可能。”姜知意搖頭,隨後神情凝重地道,“秦若淵親口告訴我,她就在齊王府內。如果你救出來的人不是知音,那她定然還在王府裏。”
秦如冽挑眉,似笑非笑地睨着他,“這就是你跟着他一道離開的原因?”
姜知意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無奈地嘆了口氣,點頭承認。姜知音在他手上,她根本沒法反抗。看她的樣子,秦如冽也能猜出她的心思。
姜氏夫婦早已經殞命,她口中的“知音”恐怕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不怪她會以身犯險,明知秦若淵不可信還一頭栽進去。只因,她賭不起。
“既然人還在王府,那就跑不了,我們早些回去,再將齊王府搜一遍,總會找到人。”秦如冽眼神柔和下來,溫聲安慰。
姜知意點頭,但她心裏還是隱隱覺得秦如冽救出來的就是姜知音。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說明,知音出了事。她胸口像是被一團棉花塞着,喘不過氣來。
秦如冽突然翻身,與她同騎一匹,將她擁在懷裏,“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平平淡淡的話語,連句承諾都沒有,然而姜知意卻莫名覺得安心。她仰頭看了眼秦如冽,默默點頭,先前的那股窒息感逐漸消散。不管知音出了什麼事,只要人活着,就一切都來得及。
出了南疆地界,秦如冽就帶着她去最近的馬行買了匹馬車。這些日子一直騎馬,她大腿內側都磨破皮了,現在能做馬車,姜知意頓時松了口氣。
她一抬頭,就對上秦如冽意味不明的笑容,不由怔了一下,跟着臉頰燒得通紅。好端端的,秦如冽怎麼會突然想起來換馬車,難不成……
這麼一想,她心跳驟然加快。她忙伸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偏頭,避開秦如冽的視線。秦如冽啞然失笑,他前幾日就發覺姜知意的走路姿勢有些不對勁,想到她之前並不擅長騎馬,甚少騎馬的,略一聯想就明白她定然是不適應長時間騎馬的。
姜知意用餘光瞥他一眼,見他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臉頰像是燒開的沸水一般滾燙。只是一直被他看着,她實在是受不住,姜知意磨了磨牙,狀着膽子瞪了秦如冽一眼,惡狠狠地道:“皇上不知道非禮勿視嗎?”
“是嗎?”秦如冽脣角勾起一抹揶揄的笑,突然伸手將她勾到自己懷裏,脣瓣湊到她耳邊,嗓音低沉,宛若上好的琴音,“你是朕的妃子,朕爲何不能看?”
姜知意石化,她還真是忘了這茬了。反應過來後,她看了眼秦如冽近在咫尺的臉頰,心跳又不爭氣地加快了。她哀嘆一聲,雙手捂住臉龐,含糊地開口:“臣妾累了,想要休息了。”
論厚臉皮,她是比不過秦如冽的,既然如此,她只能將自己的臉遮起來了,姜知意默默地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