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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老蕭家六人

兩大缸燭酒,從下午蒸到夜深亥時才蒸完,也從原來的濁酒變成了透明無色的白酒。

但宋錦需要的是消毒酒精,所以還需要將白酒再次蒸餾成酒精。

因爲沒有測酒度的儀器,宋錦不知白酒的度數,只能靠看酒花,來評估酒精度。

她拿來一個瓷碗,然後直接用木勺舀起白酒舀入碗中,之後發現,八壇白酒,有五壇呈小清花。

小清花的酒花大小如綠豆,清亮透明,消失速度相對慢一些,酒度約在五十度到六十度。

然後還有三壇呈雲花。

雲花的酒花大小如米粒,互相重疊了兩層,且酒花存留時間較久,宋錦猜測酒度在四十度到五十度之間。

得知自己做的白酒都在四十度到六十度之間,宋錦很是滿意,要制成酒精再蒸餾一次應該可行。

當即她又重新制作接酒精的壇子,因爲酒精易揮發,接酒精壇子需要用木蓋子密封,蒸餾竹管也在中間段做了冷卻裝置。

裝置制好後,她才將白酒倒入大木盆,蓋上蓋子,開始蒸餾白酒。

一切準備妥當,就讓雙胞胎丫鬟開始燒火。

“杏雨燒火時注意,切不能把明火濺到我酒壇這邊來,一定要小心看着。”

梨雲聽了不解問:“夫人,濺了明火會如何?”

宋錦臉色嚴肅說道:“濺了明火,我們三個可能要被炸飛燒着咯!”

明火制酒精太危險了,要不是這裏是古代,條件不夠,制酒精她都還有另外幾個安全的方法。

“這麼危險?那奴婢小心看火!”杏雨聽到燒火也會被炸飛,嚇得一跳,之後放柴火都是小心翼翼,生怕火星濺到宋錦身邊的酒壇子。

好在三個人輪流盯着竈火,一直到第二日天亮,都沒有發生爆炸和火災,並且八壇白酒,提純出三壇酒精。

宋錦用一團紙浸溼酒精後點燃,發現紙團可以全部燃燒成灰燼,估算出提純的酒精大概在七十度到七十五度之間,達到了她想要的消毒效果。

當她開心抱着三壇酒精回房,想與蕭衍之分享喜悅之時,蕭衍之直接將她懷裏的酒精搶了扔桌上,然後二話不說將她攔腰抱起。

宋錦被抱得猝不及防,忙勾住蕭衍之肩膀,問道:“青天白日的,你想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就想和你睡覺。”蕭衍之因爲她不回房,也通宵溫書一夜,等的就是與她一起睡。

說好了不許她碰水,不給她凍着,但她每次一搗鼓新玩意,就可以忘記他的存在。

蕭衍之感覺自己在宋錦心中的地位,遠不如錢與新玩意來得重要,竟排在第三。

他覺得自己就是很慘一男人,媳婦兒什麼時候才能把他放在第一位置?

其實,不止他這麼想,還有一人也很困惑自己在宋錦心中的是什麼存在。

宸宮。

趙乾也很迷惑自己在宋錦心中算什麼。

朋友?兄弟?還是最熟悉的陌路人?

亦或者,什麼都不是?

可不管是哪種,他都明白。

他與宋錦這一輩子,只能注定相識卻不能相知。

更甚至,爲了她名聲,今後還要假裝互不認識了。

“爺,你這毒才有點起色,傷口都還沒有痊愈,爲何不多靜養幾日?”阿二看見趙乾一早就起來穿衣,要進宮上早朝,嚇了一跳。

凱旋而歸,武文帝可是讓他們爺休養一個月。

且宋錦才給他們爺治傷三天,體內的毒菌都不知道解幹淨沒有,哪能去上朝?

趙乾置若罔聞,神色平淡穿好蟒袍,纏上玉石帶,道了一句:“把剩餘的藥水拿過來我喝完。”

宋錦給的‘藥’水,他舍不得一次喝完,一如以前她給的解藥舍不得用光一般。

但從今天開始,他要學着割舍掉,心中對她不該有的妄想。

阿二覺得自己爺一早起來挺怪的,可沒敢多問,畢竟三百鞭的後背如今皮開肉綻呢。

他聽從地將‘藥’水捧了出來,然後用玉碗全部倒了出來,遞給了趙乾。

趙乾看着碗中清澈透明,且甘甜清涼好喝的‘藥’水,眼前閃過一幀幀與宋錦逃荒時初遇、相識、同生共死,到落戶後相處的情景。

每一幀都是一幅美麗的畫卷,然而從今開始,都只能塵封起來,埋藏到記憶最深處。

終於,他仰頭,將‘藥’水全喝了下去,然後絕然轉身,義無反顧前往最陰暗的皇宮。

一輩子無緣,那他就成爲天下第一人,站上權力的頂端,護宋錦一世太平。

只希望若有來世,他能趕在別的男人前面先遇上她。

……

難民所。

十米的高牆,將佔地五百畝的難民所,圈禁起來,圍成了囚牢。

高牆上,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全是拿着弓箭巡邏,將自己捂着嚴嚴實實,只能看見兩個眼睛的守衛。

而高牆內,是密密麻麻的帳篷。

高牆內的最角落,還有一個佔地十畝的焚屍坑。

此時,一具具用白布裹成木乃伊似的屍體,正用兩輛板車推去焚屍坑焚燒。

推着屍體去焚燒一共有六個人,三男三女。

三男三女也捂得嚴嚴實實,只有六雙眼睛露出外面。

兩輛板車上堆積的屍體都有四五具。

即便三人一起推一輛,男女組合,可六人將屍體推到焚屍坑前,也累成了狗。

終於,六人中的其中一個最終崩潰,忍無可忍了!

這種日子持續了半年之久了,他受夠了。

“這日子老子過夠了!他娘的!老子不幹了!”男人氣憤大吼一聲,緊接着拿一個女人出氣,一腳將女人踹翻在地,罵道:“都怨你!要不是你個臭婆娘去搶二郎家紅薯,老子怎可能淪落到今天!怎會每天搬死人!”

“要是老子跟着大郎二郎,指不定現在都在喫香喝辣!”

沒錯,這個男人,正是蕭富貴。

他後悔了,悔得腸子都青了,自從他們在鼠羣過境的地方撿了死人的東西,黴運仿佛就一直跟着他們了。

一路逃荒北上,物資最開始遭到了別的災民搶奪不止,爲了活下去,他喫了白肉。

是的,一家六口爲了活下去,分食了一個四歲大的孩子。

本章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