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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六章討債(七)

經過一番刀光劍影的勾心鬥角後,雙方終於進入了正題——商討贖身細節。

三位家主堅持人物兩訖,一手交贖金,一手交人。

八字胡這邊呢,要求先賒後付,先拿到贖金,然後再放人。

雙方你來我往,爭執了好幾個回合,還是沒有達成一致。

八字胡見狀,聳了聳肩說道:“既然三位家主信不過我尉某人,那麼也沒有必要浪費時間了,今天不如就此作罷。

至於三位少東家,就請三位家主放心,我尉某人會像看待親侄子那般呵護周全,不但不會讓任何一個人缺胳膊少腿,而且還要養得白白胖胖。

等到三位家主什麼時候想通了,我尉某人一定將三位大侄子完好無缺地交到諸位手中。”

一番話說下來,唯獨“缺胳膊少腿”“完好無缺”這些字眼加重了語氣,讓人不得不相信這位盜天門門主的熱情和真誠。

雖然三大家族各有斷肢重生的祕術,配以靈丹妙藥,能夠讓殘缺的肢體生長如初,但是一番折騰過後,受苦的是血親骨肉,拖累的是大道修行。

命門被人拿捏在手裏,錢通神、萬裏風和金錯刀三人從頭到尾都備受掣肘,有着說不出的憋屈和鬱悶。

每每到了爭執不下的時候,八字胡就悠悠拋出這個殺手鐧,三位家主不得不服軟認慫。

“既然尉門主執意如此,老夫也樂意做個順水人情。希望尉門主言而有信,拿到東西後立即放了小兒多多,別讓盜天和錢家上萬年的交情,就此毀於一旦。”

“這一次犬子如意跟着尉門主,也學了不少東西,相信一定能夠讓他受益終生。既然尉門主信得過老夫,那老夫也信得過尉門主,先把金家的家譜和家史奉上。”

“事關犬子貫財安危,先交贖金也不是不行。還請尉門主打開大陣,讓我等送上各家家譜和家史。”

三位家主再次退讓後,依然不願任人擺布,抱着最後一絲希望。

依據種種情報,結合當下接觸,三位家主已經大致推斷出了眼前這位盜天餘孽的修爲,最低也有金丹後期的實力、最高也不過元嬰中期。

如果沒有大陣的阻攔,一個元嬰中期的修士如何能牽着三位家主的鼻子走,周旋到現在?

只要這座大陣露出一道縫隙,三位家主就可趁機暴起偷襲,一舉拔掉這個眼中刺、肉中釘,從而反客爲主、反敗爲勝。

“闔家團聚,乃是人生一大幸福。我尉某人也想成人之美,可惜無能爲力。”八字胡攤開雙手說道:“這座鴛鴦蝴蝶陣一旦布下,便會運轉不休,直到靈能耗盡後,大陣才會逐漸關閉。”

錢通神、萬裏風和金錯刀互相看了一眼,都瞧出了對方眼裏的期冀與緊張。

未等三人問詢,八字胡便坦然相告:“三位家主無須憂慮,我尉某人早已準備妥當。

右離山下,我盜天門魏長老恭候錢家主大駕光臨。

南離山下,我盜天門韋護法期盼金家主移玉相會。

北離山下,我盜天門危都察等待萬家主降臨賜教。”

說着,八字胡取出一根半尺多長的線香扎在地上,揮手燃了起來:“此香焚完之前,我尉某人以性命擔保三位大侄子安然無憂,還請三位家主快去快回。”

話音未落,錢通神、萬裏風和金錯刀便急匆匆離去。

左離山、右離山、南離山和北離山,合稱離火四山,也叫離火四柱。

四山毗鄰而居,遠的不過十餘裏,近的只有三五裏。

若是放在其他地方,元嬰後期的大真人御氣飛行,數息之間便可拍馬趕到。

而整個三十九天柱山都被天罡八卦陣籠罩在內,錢通神、萬裏風和金錯刀潛行其中,不但不能肆意翔空飛行,而且每一步都不能出錯,還要時時處處躲開劉家耳目的巡查。

所以,短短的一柱香時間,不是太過充裕,而是太過緊張。

正在錢通神、萬裏風和金錯刀轉身離開之時,一陣龍吟衝天而起,瞬間傳遍了整個三十九天柱山。

龍吟悽厲慘愴,充斥着無盡的痛楚和苦難,如同利劍一般,激蕩着天罡八卦陣,引發漫天光華,如夢似幻。

聽到這聲慘痛至極的哀鳴,錢通神情不自禁地嘆息道:“這條孽龍和劉家耗了上萬年,也受了上萬年的刑罰,居然還能挺得住,真是讓人不可思議。”

金錯刀同樣面色凝重:“聽說這條孽龍與迷霧幻海的那個存在,有着千絲萬縷的淵源。若是當真惹出了那尊煞神,劉家十有八九將不復存在。”

聽聞此言,錢通神有些不以爲然:“據史料記載,那尊煞神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了,從未走出過迷霧幻海,不是有着某種特殊的限制,就是圖謀遠大。不管是哪種緣由,都不會做出因小失大的事來。”

“劉家安危也好,孽龍生死也罷,都與我們三大家族風馬牛不相及。救出貫財等人、掃除盜天匪徒,才是我們的當務之急,二位家主切莫舍本逐末。”

見兩人聊了起來,萬裏風連忙岔開話題:“盜天門沉淪了上萬年的,居然還能不聲不響地死灰復燃,今日如果不將這幫殘渣餘孽徹底清除,他日必成心腹大患。”

金錯刀問道:“聽萬家主之言,似乎有意對那位危都察下手?”

“正是如此!”萬裏風重重地點了點頭:“若是能夠將其一舉拿下,就能用來脅迫盜天門,不說扭轉乾坤,至少也能換回犬子貫財,不用再看這位尉門主那副惡心的嘴臉。二位家主,是否有意同進共退?”

“他娘的!老夫早就受夠這個殺千刀的鳥氣了!”金錯刀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那個什麼韋護法,就交給老夫。”

錢通神略加思索,也同意了這個提議:“如果右離山下的魏長老修爲不高,錢某願意出手一試。”

說話之間,三人下了左離山,顧不上拱手告別就分道揚鑣,一個向南摸去,一個向北出發,一個向東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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