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架上的肉被烤得滋滋作響,上面肥肉的部分受熱萎縮了一些,並且流下香濃的油脂沿着烤架流動。
上面的蔬菜也被烤得微微發焦,但卻恰到好處地散發出和肉香味相輔相成的清香來。
寧雨看到差不多了,開始往上面撒調料,先是給一面撒上一些,然後又旋轉過來給另一面也放上。
房間裏什麼燈光也沒有,只有酒精爐的火光映着寧雨的小臉蛋。
寧萱就坐在寧雨旁邊呆呆地看着,似乎那烤肉串的清香都不足以吸引她一樣。
見已經烤得差不多了,寧雨拿起了好幾串,分了一半遞給了寧萱,也順便喚醒了陷入沉思的寧萱。
“沒想到姐姐還會這個。”
寧萱伸出手來接過寧雨烤好的肉串,看着上面分布着均勻調料,色澤鮮美可口的肉塊和蔬菜,忍不住感嘆。
“能和我說說以前的事情嗎?”
寧雨又咬下一塊烤得噴香的蔥段,外面卷着肉片。
咬掉其中一半,有汁水順着嘴角流出來一點,被她光速地擦掉。
她很想問一問寧萱關於小時候的事情,自己的腦海裏一片空蕩蕩的,什麼也記不清了。
“姐姐以前....很照顧我。”
寧萱看着寧雨喫烤肉的樣子,含着笑意開始回顧起來。
她剛準備繼續說,忽然看到寧雨從空間中又拿出來了一盒草莓牛奶,剛把吸管插到盒身裏。
發現寧萱沒有繼續說話的寧雨,偏過頭來看看寧萱,發現她的小眼神全放在自己手裏的草莓牛奶上面。
下意識地想要收一收草莓牛奶,但很快寧雨就意識到一件事。
盡管兩個人是被制造出來的生命體,但卻又如此地相像,那麼恐怕在草莓牛奶的誘惑面前,也許都是無法抵抗的。
寧雨見過寧萱冷血殺人戰鬥的場面,此刻看到她渴望的小眼神,莫名覺得她有點可愛。
但與此同時也反應過來一件事:
難怪沈怡月每次看到自己喝草莓牛奶的時候都是一臉姨母笑。
自己恐怕也是這個樣子的。
寧雨有些肉疼地又從空間中拿出一盒草莓牛奶遞給寧萱。
“謝謝姐姐!”
寧萱開心地從寧雨手中接過草莓牛奶,有模有樣地也將吸管戳進盒身,開始喝了起來。
寧雨這才發現她笑的時候,臉頰兩側有兩個小小的梨渦。
抬起手來順手摸摸自己的臉,果然也有,自己竟然一直都沒有發現。
“小時候我們不被允許出家裏的院子,姐姐就經常帶我偷跑出去。”
寧萱有了草莓牛奶,仿佛也打開了話匣子。
“管家老爺爺經常很頭疼,想了很多辦法阻止姐姐,結果都被姐姐見招拆招。”
“而且明明是我想出去玩,姐姐都說是自己拐着我跑出去的,一個人背鍋。”
“所以每次挨罰多的都是姐姐。”
寧萱說着這些小時候的事情,寧雨卻完全沒有印象,甚至在腦海裏都找不出畫面來。
“做實驗的時候會很疼,姐姐每次都會安慰我。”
“其實我知道姐姐也很疼,甚至姐姐因爲身體年齡年長一些,實驗的次數比我還要多。”
她眼神復雜地看着寧雨,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事情。
“姐姐還會抱着我說,以後帶我去看海,去沒有污染的地方看銀河,去世界上最高最高的地方,去看最幹淨的雪。”
“姐姐說我們以後一定會逃出那個小院子的,逃離他們的掌控。”
寧萱神情似乎有些低落,也許是這些願望一個也沒有實現,而且現實似乎已經變得更加糟糕了。
“咕嚕咕嚕....”
“咕嚕咕嚕....”
兩個人都把草莓牛奶喝光了,同時發出了聲音,兩人的草莓牛奶盒子也同時幹癟下去。
看來都不想放過最後一滴。
寧雨和寧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都“噗嗤”一聲笑出來。
兩姐妹居然連這種習慣都是一個樣子。
“所以後來發生了什麼?”
寧雨又遞給她一些烤串,看兩個人都喫的差不多了,順手才將酒精爐關閉。
“後來....”
寧萱的眼神有些閃爍。
“姐姐,你體內的月姬並不是一開始就存在的。”
“嗯?”
寧雨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麼關鍵信息。
“我們兩個在被制作和召喚出來的時候,每個人身上都有各自獨特的一枚碎片,據說是所謂的‘一陰一陽’。”
寧萱繼續說道,聽到‘一陰一陽’的時候寧雨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一陰一陽,那不是應該是兄妹或者姐弟嗎,爲什麼我們是兩個女孩子。”
“我也不知道。”
寧萱搖了搖頭,表示並不清楚。
“但,在我們身上的兩枚碎片,必須要同時取出來,才能達到他們進行儀式時候的要求。”
寧萱伸出一個手指頭指着寧雨,又指了指自己。
“也就是說,在那個儀式上需要將我們同時獻祭。”
寧雨似乎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所以我們會都在那個所謂的儀式上死去?”
寧萱點了點頭。
“是很不公平的命運吧?從來沒有人在乎過我們的感受,我們也想要活着呀。”
“可是,像這樣的事情,又怎麼會告訴我們呢?”
寧雨皺着眉頭思索着。
“是姐姐偷聽到的,有一次父親和母親大人以爲我們又偷跑出去了,結果被藏起來的姐姐聽到了。”
寧萱開口解釋道,然後轉過頭來灼灼地盯着寧雨。
“知道真相的姐姐,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將我體內的碎片轉移到了姐姐自己的體內。”
聽到這裏的寧雨這才開始張大了眼睛。
“所以需要死去的人,只剩下姐姐一個人。”
“姐姐幫我背負起了我那份命運。”
“但事情暴露以後,父親暴跳如雷,還遭到了責罰,因爲兩份碎片在姐姐體內發生了奇妙的變化,影響了原本的儀式。”
寧雨已經猜到了,恐怕就是那兩份碎片,在她的體內形成了月姬,所謂的通往‘根源’的鑰匙。
而自己本來應該還被封鎖在所謂的‘家’裏,但是災難來臨的那一刻卻出現在小超市那附近,恐怕也和月姬有關。
這也許是早就已經開始的命運。
她想起了月姬所謂的‘同樣的使命’,這奇怪的儀式,突然發生的T病毒災難,以及莫名其妙穿越到銀發小蘿莉身上的自己。
所有的要素,如同精密嵌合的齒輪一樣,早就開始不停地運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