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並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充其量不過是幾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打手而已。
他注意的是兩個女人。
這種時候他當然不會有心情去欣賞女人,但他又不得不去注意她們,因爲這兩個女人是白媚和歐陽珠。
兩個女人都是笑嘻嘻的,只不過歐陽珠是淡淡一笑,“白狼”白媚卻是冷笑。
“白狼”手中握着一柄短劍,抵在人去去碩大的肚子上,冷笑道:“走方郎中,我知道你武功不錯,不知道你有沒有把握從本姑娘手中把你這位胖兄奪回去?”
雲飛所站之處與人去去相距至少五丈開外,饒他輕功再快,也難一下從“白狼”劍下把人去去救出來,所以苦笑着搖頭道:“白姑娘你說笑了,雲飛乃區區一個郎中,會點三腳貓功夫乃是爲了強身健體,又怎能與姑娘你動手?”
“白狼”道:“走方郎中,你不要想迷惑本姑娘,我知道你想救胖子的,但你面前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年歸順敝幫,二是置胖子性命於不顧,你想怎麼辦?”
雲飛緩緩道:“白姑娘,你年輕漂亮,又何必要卷入血腥的江湖紛爭中呢?我勸你還是及早抽身,免得日後後悔之晚矣。”
“白狼”怒道:“走方郎中,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要拿胖子的性命開玩笑,本姑娘也就不必客氣了。”
劍尖輕輕一劃,在人去去肚子上拉開了一條一尺長的傷口。
但傷口中並沒有血流出來,許是因爲人去去肚子上的脂肪太厚的緣故吧。
看見人去去疼得哆嗦了一下,雲飛的心一緊,忙道:“等等。”
“白狼”冷冷道:“怎麼,你願意考慮了?”
雲飛道:“我已考慮好了。”
“白狼”緊張地道:“你講。”
雲飛沉聲道:“我考慮是不是該把你娶回去,有個厲害老婆管着,也許我就不做浪子了,不知白姑娘願不願意嫁給我這個浪子?”
一旁的歐陽珠輕叱道:“李雲飛,你……”
“白狼”柳眉一豎道:“走方郎中,這個時候你還敢戲弄本姑娘,你是不是認爲本姑娘不敢殺人?”
短劍作勢要刺,只聽雲飛道:“且慢。”
“白狼”道:“你有什麼話要說?”
雲飛望着人去去道:“胖兄,很抱歉,我很想救你,但我卻不想加入‘虎狼會’,所以我只有告辭了。”
不等幾人有所反應,他已返身掠出了月亮門,一閃便失了蹤影,氣得人去去大罵道:“這個臭小子,關鍵時候不顧我胖子了,臭小子,臭郎中,臭浪子,以後我決不讓你喝我胖子一滴酒。”
“白狼”冷笑道:“只怕你沒有以後了。”
劍光一閃,便朝人去去肚子扎下。
陽光柔和的灑下,短劍在半空中劃了一個眩目的半圓,便要朝人去去低頭看不見腳尖的大肚刺下。
空中有一聲悽厲的雁鳴傳來,仿佛一只失去伴偶傷心地哭泣。
“白狼”心弦一震。
女性善良的天性在這一剎那從他嗜殺的欲海中泛起,她短劍在半圓的中點猶豫了一秒鍾的十分之三。
雁從空中俯衝而下,張開的雙翼遮住了陽光,一片陰影投在人去去和“白狼”之間。
歐陽珠和幾個大漢出發出幾聲短促的驚呼。
“白狼”大奇。
發生了什麼事?
她微仰起臉向空中望去,就看見一只大雁正從半空撲下。
不,不是雁,是人。
一人仿佛順着陽光溜下來似的,在空中一探手,已扣住了她持劍脈門。
“白狼”只感手臂一麻,短劍再也拿捏不住,“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驚異地道:“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一人大笑着落下地來,正是去而復返的走方郎中李雲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