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笑嘻嘻地道:“對不起,我又回來了,因爲我實在想喝胖兄地窖裏的好酒,所以我只好回來把胖兄接回去,抱歉,抱歉。”
“白狼”氣的眼淚在眼中打轉,一跺腳道:“你帶你的胖子走好了,幹嘛老抓着本姑娘的手不放?”
雲飛道:“不能放,不能放,我本就是個浪子,怎麼舍得把你這麼漂亮的姑娘放走?我說過要把你娶回去的,現在豈不是最好的機會?”
“白狼”又氣又急又羞又惱,忽然昏了過去。
幾個大漢早在雲飛撲下時溜了,雲飛正要過去解開人去去被點住的穴道,一旁的歐陽珠忽然拾起地上的短劍,架在人去去脖子上喊道:“站住。”
雲飛一怔,輕聲道:“珠兒,你……”
歐陽珠鳳眼一瞪道:“珠兒是你叫的嗎?”
雲飛嘆了一聲道:“唉,女人真是難以捉摸,你要怎麼樣?”
想起珠兒昨晚還心甘情願將少女的羞澀獻出,今天就板起臉來連名字都不讓喊,當真是女兒心,海底針,一輩子都摸不準的。
歐陽珠輕叱道:“你把白媚放開。”
雲飛苦笑着放開了白媚的手。
歐陽珠道:“你是郎中,應該知道怎樣把她救醒的。”
雲飛當然知道,他用拇指在白媚人中穴上一掐,白媚“啊”的一聲醒了過來。
雲飛道:“你現在可以把劍拿開了吧?”
“白狼”急道:“不,珠兒,不要放了這個胖子。”
歐陽珠猶豫了一下,終還是收起了短劍,狠狠地瞪了雲飛一眼,纖腰一扭走了。
雲飛盯着白媚道:“你是不是也該走了?”
該走的都走了。
雲飛和人去去說笑着走出了“竹鶴山莊”。他們也屬於該走的人。
不該走的是匡心。
他仍舊坐在虎狼糞便上,衣衫,頭臉俱沾滿了糞便,兩道惡狠狠地目光透過敞開的廳門,盯着雲飛和人去去的身影消失在遠方的竹林中。
他的目光猶如兩柄鋒利的長劍。
如果真是劍的話,雲飛和人去去此刻只怕已走不成了。
不該走的時候,雲飛和人去去都不會走的。
現在他們已不必走。
走得是牛車。
一頭老牛,一輛破車。
牛雖老走的極穩,車雖破卻也寬敞,二人坐在車中還有些空間可以喝酒。
酒是上等的山西杏花汾酒,但二人喝在口中卻無滋味。
這條路是長安通往驪山唯一的一條路,明天便是“白狼”約定的第三天期限,是以他們二人連夜趕往驪山,打算營救柳如煙。
夜色朦朧,有星無月。
老牛拉着破車“咯吱、咯吱”的走過灞水旁的長亭時,就見一老者盤膝坐在亭中,口中叼着一根約一米長的旱煙管在吸煙,煙火一明一滅,遠遠望去仿佛一顆星掉在了亭中。
雲飛冷笑。
見雲飛笑的有些奇怪,人去去扭頭往亭中望去,只望了一眼便笑道:“郎中老弟,看來你的麻煩來了。”
雲飛目光望着橋上道:“你也不要想閒着,這個人給我的話,你老兄只怕要多活動一下筋骨了。”
人去去眯着小眼往橋上看去,就見橋中央有一年輕人正在釣魚,神情沉穩,顯然是一極棘手的人物。
人去去苦笑道:“唉,老弟,我可不想當成魚被人釣上,亭中的人歸我,釣魚的歸你,怎麼樣?”
雲飛搖頭道:“不行。”
人去去道:“爲什麼?”
雲飛沒有回答。
他已沒有必要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