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喝完了杯中最後一滴酒,將酒杯放在桌子上,目光落在了女孩一雙小手上,搖搖頭道:“撈本也不一定要在今天的,再見。”
女孩詫異道:“再見?”
雲飛道:“再見的意思就是以後見。”
他說走就走,青衫在燈光下像一朵雲。但他的腦海中卻還惦記着那雙又白又細、指甲上塗着鳳仙花的小手。
他在心中暗道:“真是一雙溫柔的小手。”
又是黃昏。
“你贏我贏他也贏”賭坊。
雲飛悠閒的剛跨進賭坊大門,就感覺到一股比燈光還亮的目光在盯着他。他回頭望去,就看見了昨天的女孩。
女孩手中居然端着一杯酒,舉了舉酒杯和他招呼。雲飛走過去時她笑道:“你好。”
雲飛道:“我不太好。”
女孩道:“爲什麼不太好?”
雲飛眼中迷霧一閃道:“一個男人口袋中如果沒有銀子的話,當然不會太好。”
女孩道:“那你爲什麼不把銀子裝進口袋?”
雲飛臉上現出了一抹疲倦之色,道:“我並不是那種能讓銀子在家裏過夜的男人。”
女孩失望的嘆了口氣道:“那太可惜了。”
雲飛淡淡道:“沒有什麼可惜的,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一向不太看重的。”
女孩冷笑道:“錢財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財卻是萬萬不能的。比如現在,你想撈本,但沒有銀子卻是不行的。”
雲飛笑道:“我知道一分錢可以難死英雄漢,當年秦叔寶不得不賣黃膘馬,因爲沒有銀子差些病死在客棧;林衝也不得不將祖傳寶刀變賣。但我今天來並不是撈本的。”
女孩道:“那你來幹什麼?看別人賭嗎?”
雲飛嘴角笑意漸濃,緩緩道:“不,我來只是想看一個人。”
女孩銀鈴般笑道:“噢,這裏有你牽掛的人嗎?”
雲飛道:“只有一個。”
女孩左右看看道:“是誰有幸讓閣下牽掛?”
雲飛在她對面的椅子坐下,盯着她道:“如果我說是你,你會不會相信?”
燈火閃爍。
燈光映着女孩的臉,她的臉本是嬌笑如花,此刻卻嚴肅的像冰雕,冷冷道:“你這是在勾引本姑娘嗎?”
雲飛道:“我不過是說了句真話。我早說過,我是個坦白的人。”
女孩沉聲道:“你也說過,你不是個好人。”
雲飛道:“就因爲我不是好人,我才敢說真話。”
“好人也敢說真話的。”
“好人之所以是好人,就因爲他們不敢說真話。他們愛一個人時,只敢在心裏愛,他們恨一個人時,也只敢在心裏恨。要不爲什麼說君子時,大多要加上一個僞君子呢?”
女孩連連搖頭道:“純粹是一派胡言亂語。”
雲飛道:“但你的眼睛卻告訴我,你是同意我這番話的。”
女孩很文雅地喝了口酒道:“同意又怎麼樣?”
雲飛的目光落在了她端着酒杯的手上,喃喃道:“你的手真漂亮。”
他聲音雖小,但女孩卻聽得真真切切,目光不由也落在了自己手上:“的確漂亮。”
雲飛忽然問道:“你每天需要多長時間來修飾自己的手?”
女孩反問:“你需要多長時間俘虜一個陌生的女孩子的心?”
雲飛笑了:“我雖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常常勾引女孩子的男人。”
女孩盯着他的眼睛道:“但你卻很有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