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會說話?”扎普克喫驚的跳了起來,呆呆的望着呂劍。
想到自己問出的這句話有毛病,扎普克不由的靦腆的笑了起來,他還是個單純的大孩子。
而呂劍在他的這個年紀已經是江湖老油條了,早修煉的喜怒不形於色。
眼前的血手影似乎淡了一些,呂劍能夠模模糊糊的看清一點人形,這是一個可喜的變化。
“呵呵,”呂劍溫和的笑了笑,笑聲像春風一樣打消了扎普克的緊張。
對呂劍來說,語言也是一種武器,而且還是一種十分厲害的武器,想到這個,呂劍就想到了潘大忽悠,嘴角不由露出微笑,不知道現在這個幹兒子正在做什麼?八成是在與一羣狐朋狗友喝的熱火朝天。
說起這個潘大忽悠,半點武功都不會,在這亂世之中居然活的還很瀟灑,也真是有本事!
他憑着一張嘴能夠活的很好,我呂劍也能!
“要打敗一個人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無非是力量、速度和方位,要先一步擊中對手,就是這三者的綜合考量!”呂劍先拋出一點理論,讓扎普克知道自己肚子裏有貨。
果然扎普克一聽就上了心,以前根本沒有人說過這些,他從來沒有聽到過,此時一聽大感新奇,而且本能的覺的有用,馬上興奮的問道:“你真的能幫我打贏瓦庫爾?可你連手腿都沒有!”
“呵呵,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不過沒關系,反正你也不會損失什麼。你先說說你們兩個是如何打的?瓦庫爾用的什麼招式?是長拳短打還是擒拿鎖技?是摔跤纏鬥還是劈空遙擊?”
呂劍把這個扎普克問的一愣一愣的,待聽扎普克說了兩人的對打,呂劍不由的啞然失笑,原來扎普克和瓦庫爾根本不懂武術,就是像街頭混混一樣亂打一通,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腳,打着打着就摟抱在一起摔起跤來,反正直打到一方認輸或者被壓制住了起不來爲止。
面對這個一竅不通的武功小白,呂劍思索了一下,又仔細問起他打架的體會,先讓扎普克自己說怎麼樣才能贏?輸,是爲什麼輸的?
扎普克倒也能說出個一二三來,他說自己的力氣要比瓦庫爾大一些,但沒有瓦庫爾靈活,自己總是打不着他,瓦庫爾很會躲閃,總是等自己的力量快耗光了,他才真的上來對打摔跤。
“呵呵,”呂劍一笑,“這個簡單,我教你一招‘抓腕壓臂’,保準制服他。”
“就一招?”扎普克明顯不信,“一招能行嗎?”
“哈哈!”呂劍想到了自己當初與馬世英的對決,連敗十一場,老頭教了自己一招“側身刺劍”從此翻了身,如今自己也當上師傅了,身份掉換,特別能體會扎普克的心情,不由大笑,“一招足矣!對付個小白,還用兩招,沒的辱沒了我老人家的名諱!”
這招“抓腕壓臂”很簡單:對方抓住我左手腕,我右手從上往下壓住其手背,我左臂屈肘下壓,身體上抬,左腳向前上一步,左轉身,左腿向左側趟進;同時右臂從右側屈肘左手反抓他左臂翻腕,順敵左腕抱緊向下向左拉抱於左腰際,並用右肩下壓敵左肘,使其肘、肩關節脫臼。
這其實是最最簡單的一招,呂劍一入刺客劍域就學了,甚至在沒入之前就看殺手們用過,自己都學會了,扎普克這小夥倒也聰明,聽了兩遍就知道怎麼做了,呂劍讓他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找人練習,練熟了就可以用了。
扎普克哪裏還休息,興衝衝的跑去把爹叫了起來,兩人連夜練了起來,這一招果然好用,一下子就把阿爹的手臂擰脫臼,阿爹一點都沒生氣,反倒高興的大笑起來,連連誇贊扎普克好樣的:“扎普克,好兒子,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是那個人教的我!”扎普克也不隱瞞,便把呂劍的話說了。
阿爹也是個直爽的人,便過來向呂劍道歉,說是怠慢了貴人,當即讓扎普克把呂劍抱進了氈房裏。
呂劍看到裏面男人女人擠在一起,聞到人體的臭氣,又差點嘔了出來,本想出去,但一轉念,既來之則安之,自己要借助他們的力量,便要與他們打成一片才行,當即任由那阿爹安排睡在了裏面。
也許是因爲功力盡失的緣故,呂劍感到十分疲憊,居然像普通人一樣睡了過去,而且睡的知覺全無,這在以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等呂劍醒來天已大亮了,扎普克和阿爹早練了不知多少遍了,女人們忙着弄喫的,還有幾個人仍然在氈房裏出不去,因爲沒有東西穿。
如果是一家人也還好點,這實際是四家子組成的,雖然這四家子都是堂兄弟,可畢竟不是一家人,現在又多了呂劍這個外人。
所有人都對呂劍這個殘廢畢恭畢敬,食物和水都是等呂劍喫完了,他們才開始喫。
所謂的食物就是從沙子裏挖出來的塊莖,又苦又澀,難以下咽,但呂劍卻喫了很多,喫的那些人眼神明顯不好起來。
無法通過靈竅吸取天地靈氣,呂劍只能用這種原始的法子吸取能量,多喫一點就多一分力量,早一會兒恢復實力,他豈能在乎這些白眼?
喫足喝飽之後,呂劍指導扎普克那招擒拿手,順便傳授他一些對敵的經驗,呂劍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從實戰中總結出來的,可以說價值連城,令扎普克一生受用無窮。
呂劍心中暗想:“哼,我這些東西豈是你這點喫的能抵的?你們佔大便宜了!”
第二天的比試時間之短令所有人驚訝無比,以前要比大半天,甚至有一次還要挑燈夜戰,這一次只有短短的一刻鍾,扎普克便制服了瓦庫爾,瓦庫爾兩只胳膊都脫臼了,失去了戰鬥力。
扎普克一方興奮的歡呼起來,而另一邊則如喪考妣。
對面主事的是瓦庫爾的大伯,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幾歲,說話都顫微微的:“扎普克,你從哪裏學來的?”這位主事的大伯也是個聰明人,知道這一招絕不會憑空而來,一定是從外面學來的,如果扎普克以前會的話,早就用上了。
不過沒有等到別人回答,他已經知道答案了,因爲對面的年輕小夥子們興奮的把呂劍拋了起來。
被高高拋在半空中的呂劍嘴角不由的露出一絲苦笑,心說:“這些野蠻人哪!可別脫手。。。”
剛想到這裏,“啪”的一聲,呂劍就重重的摔在地上,砸進了沙子裏,現場頓時一片死靜。
原來這些小夥還是像以前玩的那樣習慣性的去抓呂劍的四肢,卻忘了呂劍是個沒有四肢的重度殘廢。
幸運是地面全是松軟的沙子,沒有一下子把呂劍摔死,不幸的是呂劍臉朝下,砸了個坑,口鼻被灌進了沙子,堵的死死的,呼吸不了了。如果他有手有腳自然可以支撐着坐起來,沒有手腳,只能拼命向上抬頭,但就算是最大程度的抬起頭,臉還是擺脫不了沙子,還是無法呼吸。
“沒想到我竟然是這個死法,真是笑死人了!”這是呂劍昏迷前的最後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