稠人廣衆的宴會上,到處彌漫着詭異的黑霧。
那些黑霧骷髏也十分奇怪。
它們只吸食少許靈氣,攻擊元嬰修士,卻不啃噬他們的肉身。
這跟當初她在黑雲鎮遇到的骷髏,完全不一樣。
難道骷髏的目標,並不是這羣低階弟子?
蘇言傾暗自鎮定下來。
她第一眼就望向了,人羣中繁忙的沐雲辭。
溫潤少年鎮定自若,有條不紊地組織衆人療傷,抵御外敵。
回想起在後院裏,聽到的那段話。
蘇言傾摸了摸腰間的佩劍。
若是大師兄爲了對付牧問天,故意引來魔修。
就算是情有可原,也不能忍。
“小師妹,你來的正好。你身上應該還有,復原靈氣的丹藥吧?牧家全部買下來了。”
沐雲辭擦了擦額間的汗水,“這邊先交給你,我去對付那羣骷髏!”
話音剛落,不給她反應的時間,沐雲辭就拉上京三淮,一起去斬殺黑霧骷髏了。
見此,蘇言傾並未多言,拿出空間裏的聚靈丹,分發給衆人。
在她發到最後一個人的時候。
那人卻從鬥篷下露出一張臉,小聲說道:“蘇姐姐,是我,你且跟我來,我知道怎麼解決。”
是牧星宇。
蘇言傾皺了皺眉。
這一家子在玩什麼宮心計呢,還攤上一大堆圍觀羣衆。
她寒着臉,冷若冰霜,氣勢逼人,“你帶路。”
牧星宇倒是一點不怵,邁着步伐在前面引路。
饒是蘇言傾有了心理準備,等看到外面的情形時,她還是喫了一驚。
早上還美輪美奐的牧家府宅,竟然成了一處鬼氣森森的住宅。
蘇言傾看着眼前漆黑一片,隨手擲出兩張符籙,左右一飛。
“哐哐哐”,發出駭人的聲響。
符籙上帶着威力強大的紫電雷光,卻撼動不了結界分毫。
“我們這是被困在結界裏了?”
“是。”牧星宇掀開鬥篷,似乎有些沮喪。
“白天我讓你給大哥傳話,不是因爲我害怕大哥,故意示弱。”
“而是大哥的一舉一動,早就在爹爹的掌控之中了。我想趁還來得及的時候,幫大哥一把。”
蘇言傾聞言,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這一切的事件始末,都是牧問天幹的?不過,你爲什麼要幫沐雲辭,你......你們不是很厭惡他嗎?”
牧星宇體質畏寒,搓了搓手,小臉微紅。
“別的弟弟確實很討厭大哥,可我......真的不討厭他。我母親雖然頗得爹爹寵愛,但其實母親是被小門派送過來的禮物。”
“我母親......她有喜歡的人,爲了宗門才不得不獻身給我爹。”
“生下我之後,我母親就鬱鬱寡歡,很快就在渡劫的時候隕落了。不過她的神魂還在,仍有希望復生。”
“我小時候身體很差,有一次還被弟弟們推進池塘裏。是......大哥當時救下了我,雖然他不記得這件事了,但我一直銘記於心。”
“這些年爹爹都在利用大哥,我不敢插手。我生母已逝,主母也厭惡我是私生子。”
“我活得也很艱難,不像其他弟弟,背後還有母族依靠。”
“這個結界必須要練虛期以上的修爲才能破。”
“蘇姐姐,現在你只有你能幫忙。如果再拖下去,父親就會看準時機,揭穿大哥的陰謀了。”
蘇言傾臉色平靜,“什麼陰謀?”
牧星宇莫名心虛起來,聲音越來越低。
“那......那些骷髏是假的,全都是花架子。大哥沒想傷人,骷髏很容易就能消滅的。”
“大哥只想抹黑牧家,同時將爹爹從家主的位置拉下來而已。”
“但是爹早就知道了,所以故意設計引走了所有大能,想讓大哥自食其果。”
“而且爹爹還放出一批黑霧,想坐實大哥與魔修勾結的事。”
“大哥原本是拿來聯姻的棋子,可現在......恐怕要成爲棄子。爹爹大義滅親,說不定還能得到更好的贊譽......”
“蘇姐姐,你幫幫我們,好不好?”
牧星宇眸光閃了閃,弱弱地表達自己的意願。
“姐姐若是肯幫忙,我......我什麼都願意做。”
蘇言傾總覺得這小子話裏有話,但還是心存疑慮。
“你爹,他是從哪裏搞來的黑氣?這玩意兒不是只有修羅族,才能煉出來的嗎?”
牧星宇認真地想了想,提出來要求。
“那、那我說出來,你得發誓不能告訴任何人,大哥也不行。”
蘇言傾不是很喜歡別人磨磨嘰嘰的,但是腦海中卻響起了系統的聲音:
【恭喜宿主激活劇情任務——拯救被囚禁的花靈,獎勵就是它。它可以幫宿主尋找到龍脈所在。】
花靈?
她奇怪地看向牧星宇。
他爲什麼能知道那麼多事情?
殊不知,她在皺眉的時候。
牧星宇的身子顫抖得更厲害了。
蘇言傾奇怪看他:
“我現在就發誓,你說的祕密,我絕不會告訴第二人,如有違背,天誅地滅。”
牧星宇臉上的表情很是精彩,一會兒害怕。
可聽她發完誓後,又展露出一股淡淡的慶幸之色。
他老老實實地說出真相:
“牧家有妖邪作祟,自從大哥的外祖父逝世後,整個宅子都陷入了詛咒。”
“在這裏的人,全都活不過兩百壽元。我的母親是憂思過慮才隕落,大哥的母親則是壽元將近。”
“我爹他......今年已經一百八十歲了。如果不能找到合適的容器補充壽元,也會邁入死亡深淵。”
蘇言傾差不多能理清思緒了,“沐雲辭臥底無極宗,也是爲了拿鉞魂燈替他爹續命?”
牧星宇點點頭,“那妖邪並非魔界之物,卻也能產生黑霧。父親他想借此機會,將妖邪的存在曝光,並且嫁禍到大哥的身上。”
蘇言傾恍然大悟。
“難怪牧問天要舉辦聯姻和集會,這是想拿我們的精氣,來引走妖邪的注意,趁機將它消滅掉。”
“不過,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牧星宇聞言,眼神像淬了冰的寒風。
“因爲那妖邪每晚會託夢給我。它告訴我,只要我能讓它解脫出來,就能復活我的娘親。”
蘇言傾暗道不妙。
她突然想起最初牧星宇的那句話。
“我想和我的娘親,安全活着離開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