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西沉,棲竹峯上雲霧繚繞,金色霞暉傾泄在湖畔小樓上。
沐雲辭嘴角噙着溫和笑意,視線下垂,不緊不慢地撫上蘇言傾的鬢角。
霞光灑在少女恬靜的面容上,精致小巧的臉上多了幾分順從的柔色。
單薄的綢緞貼在玲瓏的身軀上,散開的青絲鋪散在絲絹上,那般攝人心魄。
沐雲辭看着少女躺在他懷裏,手指一點點下移,摸了摸她的脣角,被貪念折磨地指尖發顫:“終於得到你了。”
“對不起,小師妹,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但我保證,不會有人再傷害你了。”
他深吸一口氣,嗓音低啞暗沉,“陸玄墨......我會替你殺了他。”
“敢傷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沐雲辭喉結上下滾動,隱忍又克制的收回了手。
在牧問天氣運消逝的那一刻,沐雲辭得到了對方的大半修爲。
甚至在沒有歷劫的情況下,他就獲得了煉虛中期的實力。
這是絕魂咒的效果。
沐雲辭終於下定決心:
他要趁這次機會,趁亂得到蘇言傾。
這些年。
他小心翼翼的不敢越雷池半步,卻是讓自己痛不欲生。
如果早知道能這麼簡單就得到她,何必隱忍這麼多年。
父親擅長暴力,幼年留下的陰影。
將他當成復仇工具的母親,一羣爭奪家產的不懂事的弟弟——讓沐雲辭的心理,從小就變得扭曲偏執。
他太擅長在外人面前,裝成一副沉穩有禮的模樣。
因爲他知道,只有這樣......他才能獲得所有人的贊賞和喜歡。
外人只知凌雲峯的首席溫潤有禮,卻不知他內心深處隱藏着多可怕的偏執瘋狂。
而蘇言傾,就是自己努力掩蓋了這麼多年,得到的最好寶物。
抱着少女嬌軟的身軀,聞着她的襲香......
沐雲辭替她蓋上薄毯,嗓音低啞溫柔,“那些覬覦你的人,我全都會趕走。”
“從此以後,你的眼裏,只能有我。”
****
等蘇言傾醒來時,才發現自己全身都癱軟得沒有一絲氣力。
她回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氣得渾身發顫。
大師兄......他竟然利用她的信任,對她做出那樣的事來!
時間回到半天前。
蘇言傾帶着垂柳來到牧家後宅時。
她猛然察覺到,前方有一股源自陣法上的禁錮。
就好像全身的靈力在一點點消散。
她以爲是宴會廳上搗亂的魔修設下的埋伏,還拉住大師兄,嚴肅道:“小心,這裏有陣法!”
沐雲辭笑着摸了摸她的腦袋,溫柔道:
“別怕,這是我設置的困陣。”
“最近黑霧的事情沒查出來,我怕魔修會入侵後宅 ,就在這裏設了陣法。”
蘇言傾不疑有他,踏入了陣法內。
然而,她剛一進入陣法,就發覺了不對勁,全身靈氣仿佛被抽幹一般,迅速消失。
蘇言傾此時還記掛着身後的沐雲辭,高聲呼喊:“大師兄,別進來!這陣法被人改動了!”
誰料。
身後卻傳來男人驚悚又溫柔的笑聲,“小師妹別怕,有師兄在,沒人會動你的。”
!!!
是大師兄做的手腳?
蘇言傾氣到渾身顫抖,如墜冰窖,氣血湧上了天靈蓋,呼吸都不順暢了。
“你騙我!沐雲辭你敢騙我?”
沐雲辭無奈輕笑,眼神充滿歉意與自責,眼底卻滿是偏執與佔有,“你安心待在我身邊,沒有我的允許,沒人能進來。”
她不懂。
她幫他解決了牧家的隱患,還替他解除了花靈的詛咒。
到頭來,卻只換得大師兄的背叛。
陸玄墨背叛她就算了,爲什麼連大師兄也......
難道是想將她煉爲爐鼎嗎?
蘇言傾絕望之際,想要衝破陣法的束縛,卻發現連空間都開不了。
“果然,你就是跟魔修串通好了,我真是......”
靈力消散的太快,蘇言傾的視線越來越模糊,身體連站穩都做不到。
沐雲辭面無表情地扶住她,半跪在地上,嗓音一如既往的低啞溫柔:
“別怕,師兄什麼都不會做。”
“我只是......受不了,你眼底有其他人的存在。”
“你心裏那塊位置,是我的。”
蘇言傾愣了一瞬,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露出驚詫的表情,“就因爲我說我喜歡上了衛瑾瑜?就爲這?”
沐雲辭當即陰沉下臉,嗓音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我不想從你口中再聽到他的名字......”
“這牧家如今在我手上,你應該不知道吧。祖父在地底下還留了數百處小型滅魂陣。”
“這陣法是爲了抵御魔皇而留下的。牧家子孫絕不當魔界走狗,一旦魔修入侵,大家同歸於盡。”
“小師妹......你要是不想大家全跟着一起死,就乖乖聽話。等我們成了婚,師兄一定好好對你。”
“你瘋了!”蘇言傾真的對大師兄的突然轉變感到詫異。
按理來說,大仇得報大師兄不應該越變越好嗎?
怎麼一轉眼,就黑化成了瘋批大反派了?
還有......同歸於盡,這不是謝清玄才能幹出來的瘋事兒?
難不成,炮灰大師兄拿錯了全書大反派的劇本?
蘇言傾有股後怕又心力交瘁的感覺......
陸玄墨她可以毫無顧忌的恨。
大師兄因爲太喜歡她,變成了這種瘋魔的狀態。
她只覺得魔幻又無奈。
誰能想到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竟然轉眼成了偏執瘋批的陰鷙少年。
蘇言傾極力想要先安撫住沐雲辭,而後再伺機逃跑。
她揚起無辜的笑,勸慰道:
“大師兄,我錯了。我沒想吼你,我就是太驚訝了......”
“你放開我,我們好好談談不行嗎?婚事,婚事可以等我們回來魔界再談啊。”
撒謊就撒謊吧,她才不要被囚禁呢。
可誰料,沐雲辭早就看穿了她的目的,溫柔的笑,帶着陰翳的欲。
“小師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了解你?哪怕你眯眯眼,我都能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
“你以爲我會聽你兩句好話就放開你嗎?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
“別想了,乖乖睡吧。過兩天師尊他們就會帶着人,追去魔界了。他們都會以爲是陸玄墨搶走了你。”
蘇言傾最後一絲希望破滅。
“你......我會恨你的。我最討厭被人騙。”
她的意識一點點消散,神識似乎也堅持不住了。
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沐雲辭森冷又柔和的笑。
“沒關系,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總有一天,你會對我產生依賴的。”
蘇言傾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似乎罵了句“做夢!”就昏睡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時,就發現自己禁錮在牀上不得動彈。
別說靈力盡失,她眼睛上還覆上了一層薄如蟬翼的絲綢絹布,令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不是…….
這也太變態了點吧。
囚禁她就算了,怎麼連眼睛也蒙住。
蘇言傾眼前的視線一片模糊,只能發現目前是白天,而房間裏似乎沒有人在。
她能隱隱約約透過絲綢看到牀頂上的紅布絲帳。
她這是徹徹底底被沐雲辭給圈養了嗎?
正當蘇言傾想要喚出系統時。
房門“吱呀”一聲,似乎被人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