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到門外,看到三個屍魔將禁衛打得屍橫遍地。
喜心嘆了口氣,該來的,終歸是來了。
趙戈在裏面呼喊:“喜心!外面何事?”
喜心返身走回榻前,溫言安撫道:“皇上安心,進來了幾名刺客,已然被禁衛圍住了。”
趙戈慌道:“快焚血符,召辛九前來護駕!”
喜心微笑:“皇上,只是幾個小毛賊而已,不必驚動辛大人了。”
喜心不找辛九的原因有兩個。
一是她當面拒絕相助辛九,如今有事,她也不想麻煩辛九。
二是能遣屍魔入宮,目標不是皇帝就是她,辛九不可能帶着人,日復一日地守在宮中。
想安穩,就得她自己解決。
外面慘叫聲迭起,每一聲都像針一樣,刺進趙戈心裏。
趙戈嘴脣都開始哆嗦了:“喜心,當真不用召辛九來嗎?”
喜心微笑,伸手扶在他肩上,而食指卻按在了他的頸邊,溫言說道:“皇上放心,你睡一覺就好了。”
趙戈感覺心裏生出一股暖意,眼皮發沉,也沒那麼害怕了,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喜心抱着他,將他放倒在榻上,然後再次來到門外。
觀察了一會兒,發現三個屍魔像是被人控制着。
因爲他們打禁衛的時候,並不是誰打他們,他們就打誰,而是離誰近打誰。
只不過,三個屍魔刀槍不入,箭矢也不起作用,所以禁衛死傷慘重,卻毫無辦法。
有人看到喜心,高聲呼喊:“姑姑,快找辛九大人幫忙!”
“都退開。”
禁衛同時一愣,便隨即都退開了幾步。
三個屍魔也停止的攻擊,以三才陣的位置站在原地。
“再退,退至三丈以外。”
禁衛們不明所以,但是讓退,總比讓上要強,於是全都退到了三丈以外。
喜心一閃身到了三個屍魔中間,一掌擊在地面上。
轟的一聲,地面下沉丈許。
所有人都震驚了,這個姑姑深藏不露啊!
不對!這個姑姑也是妖啊!
人哪能一掌將地面打出這麼大一個坑,就算是武林高手,也絕對做不到!
三個屍魔同時出掌,拍向蹲着的喜心。
喜心如幻影一般消散,然後出現在三個屍魔的頭頂。
一掌、兩掌、三掌。
每一掌的妖力,都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將三個屍魔打得跳不起來。
不僅是跳不起來,坑也越來越深。
三掌打完,喜心站在了坑邊上,而三個屍魔,已然在近五丈深的坑底了。
“取火油來。”
三個屍魔往上跳,喜心便往下打。
禁衛把皇宮內能找到的火油全都搬了來,連罐子一同摔進大坑。
禁衛統領又派人去了城防營,讓城防營往宮內送火油。
寢宮門口,天姝架着昏睡的皇帝:“右護法,讓屍魔上來,否則我便殺了皇帝。”
喜心頭都不回,平淡地說道:“屍魔必要除掉,你若殺了皇帝,我即便窮盡命數,也要將你們聖血教斬草除根。”
說完,向禁衛令道:“投火。”
禁衛們面面相覷,皇上被人挾持,此時若是投火,萬一皇帝被殺,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天姝要氣瘋了,挾持圖蘭的時候,辛九不受要挾。
如今挾持皇帝,喜心也不受要挾。
這些妖的血都是冷的!
喜心走到一名禁衛身邊,伸手將火把拿了過來。
對面屋頂上,肖離現身:“且慢!”
“右護法,多有得罪,屍魔煉制不易,還請允我帶回。”
肖離萬沒有想到,眉音的妖力,居然高出程觀那麼多。
或許因爲她的本相是蠪。
屍魔雖然刀槍不入,陰氣護體,但如果放在火油中持續燒灼,還是會被燒成灰燼。
當日在極樂谷,朱煜無法點燃屍魔,一是因她妖力不夠,二是屍魔可以滅火。
可這五丈深的大坑,坑底滿是火油,一旦點火,三個屍魔是滅不掉的。
喜心將火把扔進了坑中,瞬間火起。
肖離皺眉。
天姝咬緊了牙關,殺皇帝,怕眉音報復,不殺皇帝又咽不下這口氣。
喜心說道:“我與三位長老頗有交情,不忍他們爲你驅使。”
“你要屍魔,再去煉制便是,放開皇上,離開皇宮,再別來招惹。”
肖離拱了下手,喚道:“天姝,走吧。”
天姝將皇帝丟在地上,縱身上了屋頂,跟着肖離遠去了。
喜心說道:“今夜之事,若我聽到任何流言蜚語,爾等皆死。”
一衆禁衛抱拳躬身:“是!”
喜心返身走向寢宮:“丟下柴火,將他們燒成灰燼,骨頭砸碎,就地掩埋,完事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入,若有變故,速報我。”
禁衛領班抱拳應道:“是。”
趙戈醒來的時候,已然是第二日黃昏,外面的事早已處理幹淨,地面都重新鋪好了。
“喜心,朕怎麼睡得渾身疼。”
“皇上近來過於勞累,昨夜又受了驚嚇,好生歇息兩日便好,若是皇上不放心,奴婢這就傳太醫來請脈。”
“不用了,刺客抓到了嗎?”
“抓到了,是虺族的人,已經關進大牢了。”
趙戈皺眉:“真是陰魂不散,還關什麼,都殺了。”
“是,奴婢回頭就去安排。”
趙戈偏腿下了牀,喜心上前給他穿鞋。
“什麼時辰了?”
“申時末,快到酉時了。”
趙戈愕然:“朕睡了一整日?”
“是啊,奴婢見皇上睡得安穩,便沒敢驚擾皇上。”
趙戈看着她,直到她給自己穿好鞋,站起來,退後。
“姑姑,你是妖,對吧?”
喜心微笑:“皇上說笑了,奴婢怎會是妖?皇上是做了什麼與奴婢有關的夢嗎?”
趙戈點頭:“確是,朕夢到了你,或者應該說,夢到了喜心。”
“那年朕意氣而爲,誤傷了喜心,此時想來,她實難活命。”
“可是姑姑你,頸上居然連一絲受傷的痕跡都沒有。”
“姑姑不是喜心,卻有她的容貌,且處事得體,料事如神,朕才會覺得,姑姑是妖。”
喜心依然微笑:“皇上怕嗎?”
“不怕,姑姑伴朕多年,一心一意爲朕着想,不論姑姑是對朕有情,還是與喜心有情,朕皆感激,你便如辛九一樣,是善妖,是朕的靠山。”
“既如此,皇上不問也罷,這樣不是挺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