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向晚伸手想要拉住容血,手伸到一半的時候他又強迫自己停下,他喊了一聲,“哥哥。”
容血回頭,神色淡淡,等着他說些什麼。
容向晚笑了笑,“怎麼走那樣快,都把我落下了。”
容血看着他不在意的臉,心裏有一股怒氣翻湧,剛剛和那人搭話的時候全程沒有回頭給他一個視線,他盯着他看了兩分鍾,等他抬頭,那個對他視線極其敏感的小狗竟是先選擇跟別人聊天。
而現在他竟是不打算說點話解釋一下。
容血抬腿踹了一腳。
容向晚悶哼一聲,後退半步,小腿酸麻幾乎片刻是失去知覺的。
他緩了一口氣,無奈地想,哥到底要讓我怎麼做呢?
我現在亂的很,怕是不能好好地提起心力了。
他唯恐說多錯多,一時竟呆在原地,發散着思維想着容血的心情約莫着被他破壞了去,怎麼做能夠合理地解釋他的異常,又不會顯得突兀。
那邊亂哄哄的討論着過關要求,屋裏點着兩盞蠟燭,只有燭火中心是亮的,再往邊緣去一些,盡是昏暗。
“疼嗎?”容血問。
“疼,但是因爲是你給的,我便覺得歡喜。”容向晚說。
容血冷笑,“疼就長記性,不要說這些好聽話來找補。”
“發自肺腑。”容向晚心道。
他垂着腦袋,張了張嘴,只道:“都青了。”
容血往後靠着,眸中神色鬱鬱,將這件事輕輕翻頁。
“坐過來。”容血隨手一指地上的草席子,那草席子卷好放在牆邊,蕩着灰塵,但厚厚一卷,勉強能睡一覺。
他們的精神狀態算好,不用着急休息,容向晚不知道他幹嘛,但還是聽話地把草席子鋪開,坐了上去。
容血找了一合適的位置,坐在了他腿上。
他撐着下巴看着那邊熱鬧的景象,觀望着像是看着真實電影,沒有真切的參與感。
容向晚:……
哥簡直像是知道了一切,故意的。
故意讓他這樣難辦。
他有點頭疼,哥一些小性子雖然難搞,但這種情況是他覺得最沒有辦法的。
容向晚努力不讓自己亂想,但近在咫尺的人就在眼前,那些與此相關的情緒開始蔓延。
他控制着,視線不由自主地遊走着,黑而順的發落在他身上,沒有接觸到地面,黑發掩蓋之下的是他熟悉的身軀,他見過,並攬着撫摸過,在許多次醒來的早晨,他能夠肆無忌憚的用腦袋拱蹭着,臉頰蹭過時能感受到容血並不熾熱的溫度。
一點點的熱通過他的回憶漸漸升溫,依稀間重新出現。
容向晚閉上了眼,自我厭棄感充斥着全身,容血側對着他,並不看他。
他嘗試着身體前傾,腦袋抵在了容血胳膊上。
容血沒動,依舊看着那邊的動靜,有兩個人吵了起來,關於該不該熄滅蠟燭。
一邊的人認爲應該,村裏所有的人都熄滅了光,此刻他們的蠟燭像是兩盞活靶子,有什麼危險一定會向他們匯集。
另一邊的人認爲把蠟燭熄滅了就是有病,有什麼東西混進來就不好了,他們還不知道,簡直是覺得自己命太長。
兩方人大吵大鬧,對彼此的人格開始侮辱。
容向晚並沒有什麼想法,只是有點不舒服的委屈,不大,他用腦袋在容血身上蹭了蹭,抬手抱住了人。
“說。”容血說。
“沒什麼好說的。”容向晚說,“只是想抱抱。”
“呵。”容血沒什麼情緒地笑了一聲,但是沒動,保持着撐着下巴看熱鬧的姿勢,看着容天三人畏畏縮縮地呆在人羣邊緣,不像是思考,倒像是要找根繩把自己吊死的姿態。
這不挺知道自己的定位,那個時候仿佛他不舍己爲人,不爲了他們當作牲畜,就跟多殘忍一樣,扼殺了他們活下去的希望,但當生命握在自己手裏,卻沒有任何的激烈反抗了。
“那兩個人不對勁。”容向晚聲音很輕,突然開口。
容血知道這是對剛剛的解釋,他其實最討厭的就是小狗在無視他之後還不願意多說什麼的姿態,他簡直想,我這麼不開心了,要舒坦一點,按着他的腦袋往牆上撞幾下吧。
最後還是沒有那麼做,牆太髒,他只踹了一腳。
“我想試試他們的目的,哥,別生氣。”容向晚說,他不願意看到容血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容血沒說話。
容向晚把腦袋側了過去,頭發都蹭亂了,他伸着脖子去看容血表情,“哥?哥哥?你理理我,好不好?”
容血把他臉推開,“吵。”
“哥。”容向晚瞪大眼,“你不愛我了嗎?”
容血回手在他眉心彈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