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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不了了之,無論是試探還是挑釁,村長的出現阻止了這場矛盾的持續發酵。

“各位辛苦了,天亮了,現在跟着我們去村民家裏休息吧。”村長剛到就發現了站在外面的文淵卓,他臉色一變,急聲呵問道:“你晚上開了門,竟然出來了?你有沒有看見其他東西。”

容向晚在屋裏聽到動靜,不由輕嘖,他們不止出去了,還溜達了好大一圈,該看見的不該看見的都看的七七八八了,這個時候才過來問,生米都煮成熟飯了。

容血控制着那些紙面離開,悄無聲息的,一張壓着一張順着牆縫門窗蠕動着,很快消失在屋裏。

“沒有。”文淵卓說:“我看外面天亮了,出來看看。”

村長懷疑地看着他,文淵卓淡然地看過去,村長看他實在不像出什麼問題的樣子,繞開他,進了屋子,“你們辛苦了,現在跟着我們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露出一個笑容,褶子壓褶子,臉都笑成一朵樹皮紋理的糙花。

“大家跟着我走吧,辛苦了,還有兩天。”村長說。

和他預想到的不同,這些人應該猶豫不決,掙扎試探,而他高高在上的等待着,但他們一點思考都沒有,他剛剛開了個頭,這些人像看到了救星一樣往外衝。

村長:……

這和他想的不一樣。

他滿臉寫着劇本不是這樣安排的被一胳膊肘懟臉上,撲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容向晚挑眉,表示驚訝。

容血驚訝的方式很浮誇,他從村長身邊走過,先抬頭看看,再張口說一句,“咦,剛剛好像看見這裏有個人來着。”

最後以一句“呀,這裏有人摔倒了呢。”收尾。

容向晚無奈地點頭,接一句,“好像長得跟村長有點像。”

村長:“……”

他氣的跟中風了一樣爬出來,回頭看看一羣雞崽子一樣躲着容血的玩家們,有一瞬間的恍惚,他是正義的使者,容血是壞人。

這個想法太可怕,嚇得他抽了自己一巴掌,好險好險,差點都變成好人了,還好我抽的快。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昨天跟着他的青年男人站在他身邊,此刻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們的村長抽自己嘴巴子。

“看什麼看?走,辛苦客人們一晚上了,快點帶客人們去休息。”村長擺着臉子訓斥道。

“是,村長。”

文淵卓抬步跟着他們離開這個並沒有任何人關注的祠堂,往前走了兩步,他回頭看,那個人並沒有出現並且跟上。

猶豫了一下,他想了想那個路癡的模樣,還是選擇了回頭去找人。

“醒醒。”他說,頗爲無奈地發現這人竟是真的心大的睡着了。

沒有動靜,枯縮在角落裏,閉着眼沒有動,不仔細聽連呼吸聲都是微弱的。

文淵卓第一次見到有人睡着跟要死了一樣,頗爲意外,“死了?”

枯終於動了,他睜開眼睛,眼中是無辜的可憐,平時冷着的聲音此刻帶着顫抖,充滿了真情實意的驚恐,“哥哥,你,你不要殺我。”

霎那間,記憶蜂擁而來,文淵卓愣了一瞬,“你……”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明明是同一張臉,氣質完全不同,一個又冷又燥,渾身上下都是火星子,沒人惹都能炸兩下,眼前這一個則是活生生的小白花,好好說着話時不時還要抖兩下,簡直是兩個分叉的極端。

“叫我什麼?”文淵卓沉聲道。

枯顫巍巍地嘗試換了一個稱呼,“叔叔?”

文淵卓:“……”

“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你不是枯吧?”文淵卓猜測道:“雙人格?”

枯點點頭,額前過長的毛都飄亂了。

這般想來也對,再怎麼樣他那時感覺也不會錯,文淵卓那時就想,是一個乖巧的容易死掉的孩子,再見則成了一個脾氣暴躁嘴毒的神經質。

“他呢?”文淵卓花了兩秒鍾接受這個情況。

“他很累,不想走。”他抬頭聲音無辜,“我催他跟上,他就生氣了,給了我一腳,我就被踹出來了。”

文淵卓:“……”

驚嘆的地方太多,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最後只問了關鍵,“你們能夠碰到彼此。”

“意識層面偶爾會有交匯點。”他說。

“你叫什麼?”文淵卓問。

男孩差異地抬頭,他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花。”

“花,你認路嗎?”文淵卓問。

花搖頭。

好的,真好,美好的一天從再認識一個路癡開始。

“跟着我,走。”時局變化,他依舊是他,枯卻不是那個可憐瑟縮的孩子了,他們是搭檔。

“我走不了,腿疼。”花說,“我還在長身體,骨頭疼。”

文淵卓:“……”

“可以抱我嗎?”

文淵卓:“……”

真好。

他轉身喝了一杯咖啡,把這蹬鼻子上臉的小孩背上了。

“謝謝叔叔。”花說,聲音和緩,“你人真好。”

文淵卓沒說話,他不是爛好人,這件事他大概知道原因,出去布置鎖鐐銬的時候他走遠了一些,回來的時候這貨把自己繞迷路,正在狂奔,他看着他跑了五分鍾,第六次從路口徑直路過而不見時他看夠了熱鬧,上前把人拉了出來。

他有一點責任,不多,主要是這貨腦子堪憂。

本章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