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老房子裏,容血和容向晚離開沒多久,便來了一羣不速之客,近乎都是熟面孔。
設計容血開啓將容血帶入研究室,研究和開發他的技能的孟方海,他沉着臉指使手下人往房間查看。
霍戰旗臉色也不好看,沉穩的手此刻輕輕發着抖。
在場烏泱泱的人,面色發白地抬頭看着,看着那處房間,恐懼和死亡的陰影籠罩,那個被他們扣上救世主名頭的人,就是怪物!
“孟先生,你確定,確定我們現在能夠抓住他嗎?”霍戰旗側頭咳嗽了兩聲,站到孟方海身邊,低聲說。
他是畏懼的,甚至不敢上樓去看看。
孟方海沒有看他,聲音平淡,但細聽之下,有惱怒的意思,“我們都回到了現在的時間線,他一定也回來了,現在的他沒有能力,我們一鼓作氣,最好將他抓住。”
他聲音傳染一點笑,笑意很冷,“他就算擁有過去的記憶,沒有那份能力,不可能有翻身的機會的。”
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這話周圍的人聽着都覺得安心,是呀,那個怪物定然跟他們一樣,只靈魂回到了原來的身體裏,他們這麼多人,還抓不住他一個嗎?
“況且。”孟方海說:“沒有他,難不成你們要直面那些遊戲裏的怪物嗎?你們已經感受過了,只要有他身上的一小片肉,只那一小片,多麼嚇人恐怖的怪物都會聽話服從。”
對啊,是啊,已經嘗過輕松的生活了,就算容向晚這輩子不來殺他們,他們能放手,能只靠自己度過這煉獄人間嗎?
不能!
不能!
他們需要神,他們需要救世主!
那就再次制造一個吧。
沒什麼難的,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他們已經成功過一次了,不是嗎?
他們笑起來,仿佛已經提前窺伺命運會朝着他們希望的那樣傾斜。
“報告,沒有發現目標。”
“什麼?”他們的笑容凝滯。
孟方海走了上去,每個房間都看了一遍,很快冷靜下來,“容向晚他的那三個家人定然也回到了現在,蝴蝶效應肯定是會有的,大家不必驚慌。”
烏泱泱一衆人擠在房間裏,沒人發現客廳櫃子上一排的小玩偶多了一只通體漆黑的老鼠。
老鼠不大,倉鼠模樣,站在玩偶裏完美隱匿身形,它聽從吩咐站立着,將屋內衆人的一舉一動通過視覺共享通通傳遞到容血那裏。
除了客廳這只老鼠,每個房間,窗外的牆面,以及樓梯的天花板上,趴伏不動的壁虎,黑甲蟲子……許多處視線早已經將這些人的一舉一動監視。
這些東西可不是外表那樣普通的東西,滿口尖利的口腔,沾染毒素可變長的爪子,隱藏在普通外表之下的危險物。
陪容向晚進入回溯之中時,容血抽空收了一些已經跑出來的怪物,他留的這些都是有毒的,門後還有一窩蜘蛛,細小的不易察覺。
他不打算放過這些人,從來沒有過。
自作聰明的人通常很自信,他們確認了一個觀點,便不會再懷疑,他們堅持認爲容向晚此刻沒有能力,輕易就可俘獲。
或許是不敢,他們從未想過,那個擁有能力,把他們宰了一次的人,會真實的,完全的回到了這裏。
或許會有一次兩次閃過這些念頭,但他們很快壓下。
人性是貪婪的,他們只會往有利自己的一方傾向。
他們不會放過容血,便覺得自己一定能成功,一定能順心順意。
容向晚沒有打擾容血,跟他說了一聲出去溜達。
也不全然是溜達,來的時候聽到了人聲,他不放心,雖說他不是見人就殺,但也頗覺厭煩。
他不信那些因爲傷害容血而受到庇護的人全然無所知,只不過是裝模作樣,裝作不知情罷了。
他有些厭世,沒有一處是幹淨的,只要有人,就是算計。
他只想和容血待在一起,安安靜靜的,只他們兩個。
從屋裏出來,他身上的溫和和軟便自動消散,他懶懶的打了個呵欠,帶上了一個黑色的口罩,露出一雙冷漠的眼睛,渾身都散發着不好惹的氣息。
他一個人,引得有些人覺得他落了單,容向晚動手的時候碰到了一個裝飾玩偶,跟那幾個人進入了一場遊戲。
他悶不吭聲地把那幾個人坑死,心情好了很多,出來的時候他獲得了一個魔方道具,低頭把玩時無意間看到樓外的場景。
“哦豁。”容向晚小聲驚嘆。
可憐的小女孩迷茫無措,跟自己的父母走丟,她站在馬路牙子上,一臉要哭不哭的可憐樣。
“小姑娘,你怎麼了?”有個男人探出頭,他已經觀察了一陣了,確定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他眼中帶着明顯的貪婪,視線落在女孩漂亮的臉蛋上。
女人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張開了手,看到了救星一般,“叔叔,幫我找到我媽媽好嗎?”
男人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抬腿走了過去,“當然可以,叔叔是好人,一定會幫你找到媽媽的。”
就在他即將抱住女孩的時候,胸前一涼,他驚悚地垂下頭,死前最後一個場景倒映在他瞳孔中。
女孩掏出了他的心髒,握在手裏一臉滿足地咬了一口,白嫩地臉上露出滿足的喟嘆,輕飄飄地落了一句,“叔叔是好人,我可不是哦~”
“真的嗎?你之前不還說自己是好孩子嗎?”
“誰?”她三兩口把心髒吞下,擦了一把滿臉血漬,扭頭防備地看向來人。
“別激動。”容向晚友好地跟她打招呼,“小紅帽,你爸死了嗎?”
小紅帽:“……”
不是,多冒昧啊。
小紅帽不允許有人比她還冒昧,瞬間狼化,小裙子破破爛爛地搭拉在毛上。
“誒,怎麼這樣暴躁,說實話,我還是挺喜歡你的,你。”容向晚想誇一句來着,他看了看面前的狼,硬誇,“黑不溜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