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年僅八歲的現任鬼殺隊主公產屋敷耀哉安靜的點頭,雙手卻是緊緊揪住自己的衣服。
風柱次一郎、巖柱草間彌生、雷柱香取戰死。
琴葉....
山田真司頭扣在地上,二十四小時不到,少年肉眼可見的憔悴和消沉下去,“是我的錯。”
桑島慈悟郎也沉默着,心疼看着自己看好的弟子。
死在人類手裏,這對痛恨惡鬼的鬼殺隊是一個巨大的衝擊。
殲滅惡鬼,保護人類。
這是他們一直深信不疑的事,但是人類也會傷害人類。
成野織裏的身體卻在發抖,山田的話喚起了她的記憶。
我知道的,是我、把那幾個人趕出去,才會導致琴葉桑和山田君遇到那些人。
“是我。”
產屋敷耀哉有些疑惑的喊了聲成野織裏的名字,“織裏?”
“那些人昨天晚上在醫生的家裏,和我發生了衝突。他們對我下藥,所以我把他們趕了出去。”
所有的事都被串聯起,那幾個人去喊人,在回來的路上看衣服相似的山田真司,想要抓住去威脅成野織裏。
“真司君?”
產屋敷耀哉沒想到還有這層關系,輕輕的叫了山田真司。
“是。”山田真司黯然的應聲,
桑島慈悟郎嘆了口氣,感覺心力交瘁,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產屋敷耀哉沉默,沉默了很久,輕聲說,“此次的責任皆是因爲我計劃不周導致的。”
“主公大人....”
“主公大人....”
衆人連忙出聲,害怕產屋敷耀哉因這件事自責過度,產生太大的心理壓力,“這件事和您沒有關系,是我們實力不足。”
耀哉搖頭,稚嫩的臉上是果斷和堅韌,“我沒有正確認識到上弦的實力,認爲將你們都派過去,可以擊敗對方。”
“造成次一郎、彌生、香取戰死。”
“我認爲琴葉小姐的出現,是特殊的,人鬼千百年的敵對關系產生了變化。”
“現在我依舊這麼覺得。“耀哉終於控制不住心裏的難過,雖然只是短暫的交談,但是能看出那是個溫柔、善良的女性。
耀哉記得那雙綠眸中對自己的憐惜。
“我能感到命運的齒輪停止了變化。”
“和你們一樣,我也認爲她即使有危險,只會來自鬼。”
“我狹隘的思考方式,才是最大的罪魁禍首。”
“我察覺到了那只鬼對琴葉小姐的感情,如果琴葉小姐死在鬼的手裏,他會怎麼樣呢?”
“主公大人,您並沒有做這種事。”桑島慈悟郎錯愕出聲,對耀哉感到心驚肉跳,這孩子是要把所有的責任都要攬在自己身上啊....
“嗯,”產屋敷耀哉沒有否認,“我確實沒有制定這個計劃。但是它可能帶來的結果,並不是我沒有思考就不存在。"
“我應該思考過全部的可能再做決定,但是我沒有。”
產屋敷耀哉坦誠的說着,“我沒有阻止,我沒有仔細去思考,或許是我的內心深處感受到,不敢去思考。”
“請不要這麼說,沒有人能保證萬無一失。”
產屋敷耀哉看着下首的隊員嘆了一口氣。
他在告訴琴葉自己的猜測時,只是單純的覺得應該告訴琴葉,並沒有意識到會對琴葉產生的影響。
只是年幼的主公在知道琴葉的死訊,一下就被痛苦包圍,從結果反推,將一切都攬在自己身上。
覺得是告訴了琴葉自己的推測,才會發生這種事。將所有的事情梳理一遍,推測出會產生的後果。
認爲是自己藏了私利的心思。
“主公大人,一切都是我的錯。”
成野織裏說,深深的呼吸肩膀抖動,她的心好像一直往下墜,墜向看不見的深淵。
一切已經發生,活着的人只能從中吸取教訓。
我要更加的謹慎,絕對不能再發生這樣的事。
耀哉想,
“織裏,如果無法釋懷這份愧疚,就讓它成爲你前進的動力吧。”
成野織裏渾身一震,低頭下頭,地面被她的淚水暈溼,“是。”
“大家都是一樣。”
產屋敷耀哉最後說,絕對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萬世極樂教。
童磨支着頭看信徒寫的信,所寫的內容各有不同,但是對童磨來說,都是看過無數次的故事。
只是主人公不一樣。
咚咚——
“請進。”
十七八歲穿着白色信袍的新女侍捧着手中的花瓶,“教主大人,這是今年新開的花。”
“放在桌子上可以嗎?”
本來依舊看信的童磨抬頭看向自己的新女侍,溫和的說,“我不記得有吩咐過你這件事。”
“是,”女侍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解釋起來,“是我看到院子裏的花開的很好,您這裏....”正好有個花瓶。
“我不喜歡花,以後就不用放進來了。”
“可是您一直有.....”女侍詫異的抬頭脫口而出,在觸到童磨平靜的眼神,一陣心悸,連忙俯身道歉,“是,教主大人。”
抱着花瓶起身轉身離開。
“這個....麻煩你把花扔了,花瓶放回原處哦。”
“是,教主大人。”女侍的聲音帶了一絲哭腔,慌亂的跑開。
聽話、聽話,教主大人對女侍的唯一要求就是聽話,明明過來的時候已經牢牢的記在腦子裏。
爲什麼剛剛自己想反駁教主大人的話。
因爲....花這種東西會讓人心情很好吧,教主大人看見這些美麗的花,也會對我有一些印象吧。
大家不是說教主大人之前讓前面那個女侍,花開的時候每天摘最好看的花嗎?
爲什麼?
“爲什麼人類總是這麼愚蠢。”
“我只是這麼一個要求,已經換了好幾個了,”
“真是麻煩啊。”
這日,極樂教來了一個氣衝衝的客人。
胖乎乎的壺一路滾到童磨的面前,童磨喫驚的瞪大眼,“玉壺?”
“頭不暈嗎?”
玉壺壓根不在乎童磨在說什麼,他從壺裏面竄出來,胖手一揮十來個壺出現在空中。
壺一出現就往地上掉,眼看就要摔個稀巴爛,玉壺這才腦子上弦,趕緊手忙手亂的衝過去接住自己的壺。
“......玉壺?”
童磨費解的看着玉壺,這家夥在幹什麼?
玉壺不在意,小心翼翼的將壺一字排開,飄到童磨的身邊讓他選出6個好看的壺。
大老遠的跑到自己這裏,就是爲了選好看的壺?
童磨表示自己不太懂藝術家,不過他一直都願意滿足大家的原因,因爲當即走到過去,認真的挑選起來。
“這個很不錯,上面的魚很漂亮,不知道爲什麼雖然只有一個骨架,但是意外的有活力。”
“....是嗎?”
“你不覺得它違背了屍體的美學嗎?”
“哎,不會啊,美是各式各樣的。它看起來很可愛一點也不可怕。”
“玉壺,這個一定能賣不少錢。”
玉壺讓他快快的選下一個,童磨興致勃勃的再次挑起來。
“這個壺很有意思,我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樣子。”
“這個...不錯。”
童磨挑着絲毫沒有感覺到身後玉壺殺氣騰騰的眼神,等他挑完,嚇了一跳,“玉壺,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生氣?”
6個壺,只有兩個是他設計的。
你問爲什麼生氣。
玉壺嗖飄過去,掄起地上形狀奇怪但很有意思的瓶子,一張嘴生氣的質問童磨,“這玩意有什麼好的地方嗎?”
另一張嘴罵瓶子,“醜死了。”
“玉壺,爲什麼要這麼說自己做的東西。”
玉壺氣瘋了,崩潰的大喊,“不是我、不對,不是我設計的,是個可惡的人類小女孩。”
“她設計的,我按她的設計做的。”
“爲什麼,你選的四個都是那家夥設計的。”
“連那位大人也贊不絕口。”玉壺氣得八塊腹肌瘋狂的起伏。
“.....那位大人?”
“沒錯,還表揚我了,可惡,完全高興不起來。”
玉壺悲憤的將六個胖手都握成小拳拳。
“那位大人知道你身邊有一個人類?”
玉壺完全沒有注意到童磨的不對勁,一個勁的吐槽,“沒錯,讓我好好跟着那個可惡的人類,爭取做出更值錢的壺。”
“呵呵。”
童磨笑了兩聲,說,“是嗎?”
“對啊,”玉壺毫不知情的回答,突然抱着瓶子望了望四周,“那個女人你喫了嗎?
“....琴葉?”
“是叫這個名字吧。”玉壺隨意道。
“嗯,全部喫掉了。前段時間被那位大人知道了,因爲我不願意殺死琴葉。”
‘“啊,是這樣嗎?”玉壺悄悄的朝地上的壺伸出尾巴,迅速的將一排壺卷住收起.
“讓黑死牟大人殺掉琴葉。”
“......童磨閣下,我想起還有點事。”
玉壺緩緩倒退,警惕的看着笑着的童磨。
“哎,這麼快就要走了嗎?”
玉壺瘋狂點頭,縮回壺中,控制着壺往外蹦,“再見,童磨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