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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禾發誓——

她願用十年壽命,只求一雙沒有看過這幅畫面的眼睛。

好……

好大。

符苓原本還怕某些地方嚇壞了她,奈何事已至此,制止亦爲時已晚。

他嗤笑一聲收回了手,妖冶的視線絲絲縷縷纏繞在柳禾面上。

呀,好像嚇傻了。

方才畫面的衝擊力實在太強,柳禾一時沒能回過神來。

經符苓這一聲嗤笑,瞬間喚回了她的神志。

“啊——!”

一聲驚呼,柳禾扭頭就要跑。

髒了髒了……

她的眼睛徹底髒了!

“哪兒去……”符苓氣息微弱,硬撐着拉住了她的手腕,“不是要給我……治傷的嗎……”

從未想過“她”會是“他”——

柳禾只覺得眼前的美人越看越猥瑣,儼然到了難以直視的地步,更別提給他治傷了。

“香囊……”

虛弱無力的兩個字從身後傳來。

理智瞬間回歸,柳禾逃離的腳步生生止住了。

……是啊。

還指望從他嘴裏套出長胥祈的消息呢。

柳禾咬牙扭頭走了回來,深吸一口氣打開了藥箱。

閉着眼給符苓簡單處理好了傷口,還沒等她開口,卻見他已然沉沉昏睡了過去。

說好的上完藥就告訴她長胥祈的情況呢。

“喂……”

推了他兩下卻毫無反應,柳禾無奈,只能託着腮靜靜打量。

一想到不久前自己親眼所見的驚人畫面,她就恨不得自戳雙眼。

昏睡中的符苓沒了媚態,美極的面上透着英氣,不難想象若着一襲男裝,應也是個風姿卓絕的貴公子。

怎麼偏偏是個女裝大佬。

雖說要尊重一切審美,可符苓……

這癖好實在奇怪。

此時天色將明不明,曙光未現。

柳禾也無心再睡。

她索性起身打了盆溫水梳洗,順便拿了塊溼帕子,給符苓清理了傷口附近的血跡。

做完這些,天光漸明。

“咚咚——”

窗臺處忽然傳來一陣古怪的輕響。

誰在哪兒!

柳禾警覺地轉頭望了過去。

見符苓緊閉雙眼沒有半點反應,窗外忽然翻進來了個一身黑色勁裝的蒙面人。

柳禾被嚇了一跳,轉瞬便意識到這人的打扮有些熟悉。

從前似乎……

在東宮附近見到過。

“主子莫怕。”

黑色面罩之上,一雙深沉的眼眸格外穩重。

“我等奉命前來營救主子。”

柳禾一愣。

什麼……主子?

蒙面男人瞥了牀上雌雄莫辨的美人一眼。

因着受了重傷的緣故,符苓仍在昏睡,對房間內潛入了生人並未生出半點反應。

“屬下阿青,乃東宮暗衛左支頭領,一路追隨主子血跡來此。”

原來是東宮暗衛……

回想起長胥祈作爲回禮贈給自己的白玉龍形佩,柳禾頓時說不上心裏是什麼滋味。

“太子可無礙?”

阿青沉聲回答。

“太子殿下眼下正在處理宮中事務,雖忙碌些,卻一切安好,主子放心。”

聽他這般說,柳禾懸着的心才徹底放了下來。

“屬下冒犯,帶主子離開此處。”

阿青目不斜視,輕輕搭住了她的腰身。

忽地想到什麼,柳禾有些遲疑。

“我在不夜山莊轉過一圈,此處戒備森嚴,就連高空都有守衛,出去絕非易事,我們如此……當真可以?”

“主子勿憂,”阿青沉聲勸撫,眼神堅定,“東宮暗衛尋到主子的蹤跡後便即刻與虞小將軍取得聯系,眼下不夜堂的守衛都被將軍引了出去,屬下有把握帶主子安全離開此地。”

虞沉?

這才過了多久,他的傷……

深知眼下不是說話的時候,要盡快出去才是正經,柳禾衝他點了點頭。

“有勞了,多謝你。”

阿青一愣,黑色面罩下的面紅了紅。

“爲主人赴湯蹈火是我等身爲東宮暗衛的職責所在,主子……不必言謝。”

身形一轉,騰空而起。

……

果然如阿青所說。

不夜堂的主力守衛都已調了出去,在數名暗衛掩護下,柳禾被順利帶離。

翻過山頭,她一打眼便瞧見了關口處相互對峙的兩隊人馬。

雪白戰馬之上,少年將軍身姿傲然,銀光泛泛的戰甲在晨光中格外惹眼。

大有不尋到人就不罷休的架勢。

柳禾心口一滯。

他身上的火毒還不知解得是否徹底,臂間燙傷未愈,怎能如此草率帶兵出擊。

“下去。”

阿青一怔。

他原本想先將主子送至安全地帶,再回來援助虞小將軍的。

可東宮暗衛之主所言,任何人不得置喙。

“……是。”

下一刻。

只見阿青帶着她一躍而下,恰好落在陣中。

雙方嚴陣以待,一觸即發。

虞沉緊握銀槍,目光灼灼地直視着對面山頭的隊陣。

今日尋不到阿禾,他定要讓他們所有人付出代價。

“將軍,何時動手?”

少年抿了抿脣正欲下令,忽然在人羣中看到了個出塵芙蓉般的身影。

雖身着女裝,他卻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阿禾?”

只這一瞥,虞沉瞬間瞳孔放大,毫不猶豫地翻身下馬朝她衝了過去。

“全軍原地待命!”

柳禾正尋找着虞沉的身影,卻見遠遠地——

少年將軍沐浴着朝陽,徑自朝她飛奔而來,身後鮮紅的披風隨風揚起,耀眼無雙。

還沒等她開口,卻已被重重擁進了懷裏。

“阿禾,阿禾……”

虞沉一遍遍呢喃着她的名字,擁着她的臂膀緊得讓人幾乎透不過氣。

每一次呼吸間,她都能依稀能感受到少年的輕顫。

那是一種失而復得的驚喜和後怕。

親衛見狀忍不住偷笑,卻在看見阿青的那一刻瞬間板起臉。

“你,把眼閉上。”

阿青認得這個名喚元宵的貼身衛兵,也知他跟隨虞小將軍出生入死數載。

瞥了他一眼,阿青不動聲色。

“爲何。”

“你不是東宮的人嗎,既爲太子殿下做事,自是心向太子的,”元宵語氣不善地抱起胳膊,“先說好,小柳公公是我家將軍的,誰也不能搶。”

阿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語氣冷了下來。

“小柳公公是我等唯一的主,他心向何人是他自己的事,誰也不可替他做決定。”

元宵聞言一愣。

小柳公公……東宮暗衛唯一的主?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他怎麼從未聽見半點風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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