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看着我,文淵。”枯湊近,文淵卓淡淡地看着他,並沒有如同其他普通有情緒的人那樣或後退或驚慌。
“這種感覺就好像,你在對我撒嬌。”
文淵卓搖頭,“並沒有,周圍的空間會有不同,你不用着急,我在找。”
文淵卓並沒有指望枯能幹點什麼,只不過是系統要求每次必須兩個人而已,是誰都沒關系,是個人就行,他並沒有意見。
枯點頭,揣着兜不動了,他大多時候話不多,站着,呆着,跑着神又似乎很認真。
文淵卓身體又淡了一個度,周圍每一處不對勁的地方都在被他細細地尋找着,最終在角落的一個破爛娃娃上發現了不對。
“有什麼問題嗎?娃娃?”枯看着他又要拿帕子,湊過去看,一個巴掌大的娃娃,看不清楚顏色,但眼睛很大。
文淵卓用帕子把東西蓋住,又挑出一雙黑色的手套戴上這才蹲下身去碰。
捏着娃娃還沒拿起來,便有定點系統給出的提示音響起。
【叮咚,遊戲《幸運盲盒拆拆樂》現在開始,幸運的盒子,幸運的人,拆拆拆,總有一盒屬於你,明天的歐皇啊,去找屬於自己的幸運吧。】
【注意:1.盒子是好盒子,記得拆之前要誇誇。
2.世界美好千千萬,要充滿陽光地相信人間仍有真善美哦。
3.滿月時c博士將會格式化自我,判定遊戲失敗。】
陽光很耀眼,血腥味和腐肉味道很刺鼻,文淵卓條件反射地直皺眉,就要在系統空間裏拿出遮蔽物品阻擋這種氣味,他抬手,一愣,手直接僵在半空中。
兩人都是心思通透的,文淵卓的動作一擺,枯便猜到了大半,嘗試一番,果然,別說是系統空間,連技能都用不成了。
他冷着臉,保持着和平友好的態度,“系統,你最近有自盡的想法嗎?”
“......沒有。”系統回復,“謝謝您的關心。”
“那你怎麼不帶腦子就出門,你不是要把自己蠢死嗎?”
系統分析了一下,原來是在罵他。
文淵卓沒有罵過人,安安靜靜地觀察着,眉頭微微松了些,這些話很神奇,神奇地讓他的煩躁少了些許。
“抱歉。”系統很是好脾氣,“這個副本的問題剛剛已經分析完畢,是有遊戲NPC不按照流程走,你們需要去修正,哦,對了,那個遊戲NPC搶奪了我在這個遊戲裏的權限,所以我並不能給你們提供任何物質上的幫助。”
“那你還有什麼用處?”枯刻薄諷刺道,語氣中明晃晃地“死去吧”意思不加掩飾。
系統說:“我還能喊加油哦,給你們提供精神支持哦。”
枯:“……我勸你閉嘴。”
系統:“您不需要嗎?”
枯生怕他誤會,立刻點頭,冷聲道:“不需要。”
系統:“你們是兩個人,意見一致嗎?需要共同……”
文淵卓:“一致。”
“哦。”系統說:“你們自便,請不要死掉。”
文淵卓微笑:“我們盡力。”
系統不再說話,枯茫然地看着空空蕩蕩的街道,一時氣的有些懵。
一個潔癖和一個路癡在末日的街道一時均有些無言,遠處稀稀疏疏地有走在路上的幾個腐爛屍體,嗅到這邊的人氣,吼了兩嗓子便開心地過來了。
枯忍不了,他正生氣着,提着拳頭就往上衝。
文淵卓抬手阻止了他,聲音沉穩,他說:“他們髒,你不要碰。”
枯猶豫了,他心想:“我沒有系統指路,也沒有道具,走丟了這家夥再不管我的話,那還真是麻煩了,冷靜,別給自己找事了。”
枯跟着文淵卓找遮蔽物,他們一無所知,這裏也並不是普通的遊戲開啓地點,NPC都覺醒了,再傻傻地等待的話,那真是可以回老家了。
枯只是單純地記不住路,不是傻子,在文淵卓帶着他不停前進,始終找不到一個落腳點的時候,他算是知道了,這貨就是嫌棄沒一處幹淨的地方。
他不走了,隨便找一處地方坐下來了,“你要把體力都消耗到這上面嗎?”
文淵卓停下,身姿筆挺,西裝上多了些褶皺,因爲沒有隨時可以入口的咖啡他的手指不明顯地摩挲了一瞬,顯出幾分焦躁。
“髒。”他說。
“您看看周圍哪處地方是幹淨的?”枯刺完一句好似又想到這人第一出現在他眼裏的時候,是那樣的高大,讓所有人畏懼,什麼東西都不會被他放在眼裏,現在這幅樣子倒是新奇。
他突然笑起來,帶着點誘哄似地看向文淵卓,但嗓音的冷調卻是變不了的,“周圍沒有地方是幹淨的,你可以在這兒,在我懷裏坐着休息一下,畢竟目前來說,其他地方都是那樣的髒,我的衣服來之前才換洗過,你知道的。”
調侃和惡意不加掩飾,換個人即便是再一根筋都知道這是應該避開的,但文淵卓卻是認真地思考起來。
髒,好髒,太髒了。
“我不介意的,我是你的醫生,我不嫌棄你的,看看,我都沒有意見了,是不是完全沒有任何的其他問題了?”枯似模似樣地張開懷抱,玩夠了又點了點頭,“哎呀呀,看來文淵還是對我不能信任呢。”
他說話的時候帶着一直不散的諷刺意味,充滿惡意地隨時準備謾罵這個世界,身上的刺時時刻刻地展露,然而這一刻,這些刺蔫了。
只見那個矜貴的貴族小心翼翼地避開周圍的髒亂,坐在了他懷裏,甚至還禮貌地說了一句,“謝謝。”
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