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沒有掩飾自己的存在,這聲嘆息自然引起了屋內人的注意。
不死川恭悟這個可以稱作人渣的男人,一臉不爽和惡意的瞪着童磨,呼氣的口氣都帶着一股酒味。
酒被糟蹋了,同樣愛酒的童磨遺憾的想。
原本以爲稀血的當事人應該是受了重傷,流出大量的血液,沒想到只是這一點血腥味,就能飄出那麼遠的距離。
不,也不能這麼說,是他的血,即使在稀血中也足夠特殊。上弦的嗅覺又遠超低階同類,才能聞到空中爲微不可察的特殊血液。
這家夥的血,童磨直勾勾的盯着因爲父親停止毆打,小心觀察什麼情況的實彌,有點像酒呢。
童磨有些開心,久違的感覺到喝酒的感覺,只是聞到而已,如果喫掉了呢,某人忍不住想。
大半夜自己窗戶外突然出現一個陌生人,玄彌緊緊的抱着自己的哥哥,有些害怕。
不死川恭悟打了一個臭酒嗝,童磨臉一僵迅速的後退一步,臉上的嫌棄遮都遮不住。
這可把不死川恭悟氣個半死,當即氣勢洶洶的走到窗口,對童磨破口大罵,“哪裏的傻逼,在我家窗口站着,自己沒有家嗎?”
“要不你跪下來求我,再給我磕幾個響頭,我就考慮考慮讓你進來住一晚。”
童磨眸光冷淡,很明顯沒有把不死川恭悟放在眼裏。
被酒精腐蝕的男人如何受得了這樣的輕視,當即罵罵咧咧的走出門,木門被他摔倒哐當作響。
屋內的女人見丈夫走了出去,立馬抱住地上的兄弟,她臉上有五個通紅的手指印,她不敢說話,只能透過窗戶用眼神哀求童磨快走。
實彌的母親不願這個清秀的男人被打,可她無能爲力。
“快跑。”她用口型示意童磨。
不想正被走過來的不死川恭悟看見,當即罵,“臭婊子,等下就揍死你。”
不誇張的說,不死川恭悟說完這句話,實彌的母親瞬間抖成篩子,可見有多怕自己的丈夫。
實彌立馬抬頭瞪了一眼自己的父親,得到了一句,“臭小子,馬上連你和你媽一起打。”
“快走。”實彌衝童磨喊。
“媽的,”看自己的老婆兒子都幫外人,不死川恭悟氣得半死,腦子都發疼,不把童磨狠揍一頓,他今天晚上都睡不着,“哪裏的小白臉。”
童磨歪歪頭,覺得自己真無辜,他當然被罵過。
可這種話都沒說一句,只是安靜的站着就被罵還是頭一次。
老實說,這個男人真吵,讓他不愉快的想到了某個男人。
童磨的眸子閃了閃,冷冷清清的笑起來,笑的非常好看。
看的不死川恭悟更氣了,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舉着拳頭就要給這個小白臉一拳。
自然是落空。
“草!!!”不死川恭悟暴怒,眼瞬間就紅了,狀若癲狂,特別是童磨躲開了他這一拳,看也沒看一眼,徑直走向窗口。
四周鄰居家的窗戶和大門都緊緊閉着。
“快走啊,”實彌捂着額頭的傷口,焦急的大喊,走到窗戶旁衝童磨揮手。
七八歲的小孩一直被父親毆打,骨子裏認爲父親是這個世上最可怕最厲害的人,眼前這個大哥哥一看就不禁揍,實彌很害怕。
實彌臉上還有以前被打的傷。
真是可憐啊,童磨感嘆,好心的詢問實彌,一直被揍,活着很痛苦吧。
被揍的時候一定很痛吧。
被揍當然很痛,但是實彌會努力不讓自己的哭出來,自己多挨一點打,母親和弟弟妹妹就少挨一點打。
實彌心甘情願。
如果說,童磨這種行爲還不是挑釁,這個世上就沒有其他的事是挑釁。
不死川恭悟伸手就要揪童磨的衣服,他這次沒有出聲,但依舊落空了。童磨側身避過他的手,語氣十分無奈,“能別打擾我嗎?你有點煩呢。”
本身不死川恭悟有一瞬間意識到了什麼,但童磨的話一出,男人理智全無。
酒精給予了他勇氣。
怒罵一聲,撲向童磨。童磨真的很無奈,非常無奈的給了男人一腳。
男人在地上翻滾,咕嚕嚕滾出十米遠,撞到鄰居家的牆上,暈死過去。
實彌,“......”眼神呆滯,小腦袋有些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父親、父親......他傻傻的看着童磨,暈乎乎。
他這副傻樣子,讓童磨覺得有些無趣,連他的稀血似乎都不那麼誘人了。
但,實在懶得,童磨還是決定努力喫掉他。
他是個好人,所以要徵取當事人的同意呢。
屋內的貧窮展現在童磨的眼中,他在身上摸了半天,終於想起來身上掛着一枚玉墜,接下來在實彌的眼前晃了晃。
實彌抿抿嘴,沒有說話,他不知道童磨是什麼意思。
“這個,”童磨說,“應該值錢吧。”
玉,自然值錢,實彌點頭。
“想要嗎?”
實彌兄弟姐妹七個,父親那個樣子,一看就不會賺錢,喫喝向來是一家人面臨的最大問題。
“你想要什麼?”實彌的聲音軟糯語氣卻很堅強。
童磨的話讓實彌眼睛一瞬間瞪大,“現在的你可以殺死你的父親哦,怎麼樣?要去嗎?”
殺死父親?實彌的腦袋發嗡,視線下意識移向昏死在地上的不死川恭悟,那個一直兇神惡煞的男人此時如一頭待宰的死豬,躺在地上。
實彌下意識退後一步,童磨的話對他來說太驚世駭俗。
“不、不行。”實彌的母親猛然出聲,她死死的抱着玄彌,明明眼中全是對丈夫的恐懼和厭惡,卻拒絕了童磨的提議,“不行。”她說。
童磨感到了無趣。
“是嗎?”童磨微微笑道。
真是沒救呢。
“你快走吧,”實彌的母親說,她語氣有一分對童磨的擔憂,“他醒了,一定會很生氣,你快走吧。”
真是矛盾,多麼可憐的女性,還有比死亡更讓她幸福的結局嗎?
“那,女士,你的孩子賣嗎?”童磨語氣平淡的問,末了,加了一句,“如果是那個男人,一定會賣吧。”
“這塊玉可以讓他喝很長時間的酒呢。”
他的讓女人渾身發抖,年齡更小一點的玄彌像個小炮彈一樣衝出來,憤怒的揮着自己的小拳頭,“滾啊、滾,你這個大壞蛋。”
然而他的母親只是坐在地上發抖,因爲她知道童磨說的是真的。
女人說不出話,更小的幾個孩子在小聲的哭,這一刻無力讓這位母親分外痛苦。如果此時,童磨問她願不願意用生命,換取這枚玉,這位母親必然會果斷的同意。
可是她不能用自己的孩子,於是她只能跪下哀求,求童磨快離開。
“是我嗎?是我嗎?”一直沉默的實彌問童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