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還未說話,女人一個健步衝上來抱住實彌,搖頭,“不行,不行,實彌,不行。”
實彌有些沉默,他又望了一眼還在昏死中的父親,然後看眼前悠閒的童磨。
見他望自己,童磨露出一個笑容。
實彌深吸一口氣,咬緊牙關,問,“先生,您需要我做什麼呢?”他的聲音發顫。
童磨上下打量實彌,他的目光讓實彌生出恐懼,很害怕,但又忍住了。
童磨伸手擦過實彌的額頭,凝固的血液在指間被揉開,空氣中浮現極淡的血腥味,“你的血。”
“我的血?”實彌懵了,呆呆的重復。
事實上,童磨本來是準備直接吞噬掉實彌,但就在一瞬間,童磨想起東倉說的,有些東西慢慢享用會比直接用掉更有價值。
人的血是可以再生的。
“和你的命。”童磨懶洋洋的說,將玉扔到實彌的懷裏,“可別給你父親發現了。”
“日後會有人來找你。”
他說完便失去了再待下去的興趣,身影絲毫不避諱的消失在原地。
至於實彌的意見,重要嗎?
第二日。
聽完整件事的東倉微笑,表示知道了,“我會安排人過去,給那位小孩安排身體檢查,確保他能茁壯成長。”
不知爲何,童磨總覺得東倉話裏有話,可能是自己的錯覺吧....
“但是,”東倉繼續微笑,“這種危險的事,希望您下次不要做了。”
“讓人擔心您的安危,”啊,這個鬼到底有沒有搞清楚自己是鬼,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告訴別人自己特殊,是想死嗎?是想死吧,想死的吧。
“雖然您很強大,但謹慎是必須的。”
東倉動作優雅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童磨?鬼喝什麼茶,他這個茶葉貴得很,不能浪費,“這個世界您永遠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有時候,失敗可能只是來自一個您都記不住的人。”
童磨乖乖坐好,被說得一臉慚愧。
“您覺得那些人無足輕重,說不定在暗處正有一雙眼睛在注視你。”
東倉的話讓童磨忍不住問,“那怎麼辦?”
他說的很有道理,自己之前就是這麼死的,真是太慚愧了,童磨懺悔中。
茶的幽香讓東倉心情好上不少,聞言放下茶杯淡淡道,“下不爲例。”
童磨乖巧點頭。
正巧趕上東倉暗暗教育童磨的琴葉,心情有些微妙。
“不覺得很有趣嘛。”童磨看着東倉離去的背影對琴葉笑着說。
“他是唯一一個會對我產生情緒、表達出來的人,”童磨低聲說,“在信徒中。”
即使通常是不滿,童磨也覺得有意思。
和東倉在一起,他都忘記了自己是萬世極樂教的教主,沒有訴苦,只有怎麼進行下一步計劃,如何賺到更多的錢。
琴葉明白了,有些心疼。
東倉眼中的童磨不是萬世極樂教的‘神之子’,只是童磨,鬼的童磨。
“你說他是壞人。”琴葉說。
童磨笑,“難道不是嗎?”
琴葉做出思考的樣子,仿佛在努力思考怎麼回答童磨,她說,“是童磨大人的朋友呢。”
童磨微微彎脣,表情有些驚訝似乎在說你怎麼會這麼認爲,可並沒有說反駁的話。
兩人一時都無人開口。
過了一會,童磨問,“要去別的地方看看嗎?”
“別的地方?”
“難得出來,不應該到處走走嗎?”
“其他城市嗎?”琴葉問,思索半晌誠實的說,“想去。”
“那等東倉這邊的事結束, 就一起出去玩吧。”突然,童磨眼一亮,“但是帶着伊之助很不方便哎,不如把他留在這裏吧。”
“不行,”琴葉果斷的拒絕。
在地區的選擇上,童磨第一個排除了大阪。
琴葉有些遺憾,她對大阪這個地方,莫名的有些好感,但童磨既然說不去,那便不去了。
童磨其實去過不少的地方,畢竟鬼誕生的原因,是爲了無慘尋找彼岸花。
這個任務這次童磨依舊交給了東倉。
錢沒有賺到多少,活幹了不少,東倉覺得自己很難過。
除了家門口和東京,琴葉哪裏都沒去過,因此覺得去哪裏都可以。
最後還是東倉建議他們去奈良,“東大寺、西大寺、興福寺、春日大社、春日山原始森林、元興寺、藥師寺、唐招提寺、平城宮遺址。”
“以及梅花鹿。”
“這也屬於大阪吧,”童磨忍不住問。
“啊,是啊,”東倉笑的和藹,“但是很有意思啊。”
“琴葉小姐,不想去看看梅花鹿嗎?”東倉笑眯眯的問,讓人說不出拒絕。
聽到梅花鹿,琴葉眼睛亮閃閃的,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去了奈良,沒事,雖然也是大阪,但是不是一個市。
才怪呢,爲什麼會遇到這個家夥。
啊,也不能這樣說,這家夥本來就是大阪人。
山田真司背後一涼,猛地轉身向人羣看去,尋找那道讓他汗毛倒立的充滿殺氣的眼神。
一眼望去,周圍一片祥和,錯覺嗎?
“怎麼了?”松崗問。
“有點毛毛的,”山田真司一邊看周圍一邊說,見好友眼神困惑,解釋,“感覺好像有人想打我。”
“哈?”松崗更迷茫了,也看了一圈,所有的人都在幹自己的事,“你是不是沒睡好。”
山田真司也有點困惑,“算了,可能是我的錯覺吧。”
他又沒得罪過人,肯定是錯覺。
挺遠處,提前收回目光的童磨,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有些納悶怎麼到哪裏都能遇到這羣鬼殺隊的人。
合理懷疑是被故意安排的,他不滿的抱怨,每次和琴葉出門總會遇到各種事,真的很煩人。
他低頭看向要自己走路的伊之助,這家夥也是鬼殺隊的,難怪這麼會折騰。
伊之助拉着琴葉的手,認真的邁着自己的小步伐,主打的就是不讓媽媽受累。
童磨站在原地,然後一個跨步跟上,再站在原地,再一個跨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