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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是不是想起來什麼了

左丘黎以前從未見過賀蘭蘭起舞,但從今日一舞來看,從前蘭蘭一定是學過跳舞的,只不過過去的時候,從未在他眼前舞過而已。

賀蘭蘭仰起頭,愣愣地看着紛紛揚揚落下的雪花,突然有一些畫面也落進了她的腦中。

“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賀蘭蘭興奮地大喊。

左丘黎“騰”地從座位上站起,從屋裏衝了出來站到賀蘭蘭眼前,有些緊張地問:“蘭蘭,你想起什麼了?”

賀蘭蘭將頭回正,看着眼前的左丘黎突然綻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笑容,接着便撲着抱向他。

“我想起來了!這叫縈塵舞,是女子跳給心愛男子看的舞蹈!只能跳給自己心愛的男子看!”

左丘黎跟着賀蘭蘭的笑意,聽到這話脣角也微微勾起。

“我記起來了阿黎,我曾經在宮裏,在御花園裏,也是這樣一個下雪天,我跳了縈塵給你看!你還記得嗎!”

左丘黎剛要揚起的嘴角突然定住,整個人身子也微微發僵,十分生硬地回答:“記得。”

賀蘭蘭沉浸在興奮的喜悅中,絲毫沒有感受到左丘黎細微的變化,自顧着推開他繼續講。

“那天我跳了縈塵給你看,之後我們兩個還去了御花園結冰的湖面上,我們在冰面上相互推着滑冰玩,特別好玩!很刺激!”

還沒等左丘黎聽清反應過來,賀蘭蘭便覺得心裏似乎有某種召喚一樣,立刻跑向了赤棕馬,解開拴着它的繩子,翻身上馬飛奔出去。

左丘黎還在剛才的對話中沒有緩過神來,倉鹹眼神還是呆呆的,似乎還想着剛才的舞蹈。

直到賀蘭蘭已經衝出院子外一會,左丘黎才反應過來,也快步跑到另一匹白馬前上馬。

賀蘭蘭腦中想着記憶裏的那天場景,只想快點找到一處冰面,雖然解釋不出爲什麼,可她心底裏好像總有一個聲音在催促她,快一點,再快一點。

在小院背面高坡上的益安看到蘭蘭策馬而出,心中隱隱的有了某種說不清的感應,也立刻調轉馬頭,向谷地衝去。

賀蘭蘭來到那處小溪旁,沿着溪流向下,找到了一處最寬闊的水面。

大漠的冬天來得格外早,溪水雖然不深,可也早早的就已經結了冰。

賀蘭蘭跳下馬背,提着裙擺,小心地一步步走到冰面上。

此處原本的溪水雖然不算深,但此刻的冰面看起來也有近一丈寬。

賀蘭蘭小心翼翼地走到中間,看着寬闊平整的冰面四處環顧,一時突然又有些迷茫感。

此刻她似乎記起了一些東西,但好像只是一些感覺,現在一個人站在冰面上,她突然有些無措,不知道下一刻應該做什麼。

身後有“嘚嘚”的馬蹄聲,賀蘭蘭以爲是左丘黎追了來,沒有回頭。

益安將馬勒停在賀蘭蘭的赤棕馬旁,看到她站在冰面上有些茫然,似乎在尋找什麼一般的模樣,就像一個丟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益安立刻想起,那日蘭蘭給他跳完縈塵舞之後,也是拉着他到了御花園裏結了冰的湖面,他們兩個在冰上互相推着滑冰玩。

益安四處環顧,最後快速扯下來自己馬鞍上的厚厚坐墊。

賀蘭蘭站在冰面上,試圖在記憶中再找到一點更多的細節,卻突然被從後面來的一股力量拉下去,一下跌到身後的懷抱中。

這懷抱帶着十分的熟悉感,賀蘭蘭下意識喊了一聲,“阿黎。”

之後賀蘭蘭便松了力氣,任由自己被抱着坐到墊子上,坐到身後人的懷裏。

外面用絲綢布料包裹的坐墊本就順滑,此刻坐墊在冰面上的阻力極小,益安將撐着的腿一松,便抱着賀蘭蘭順着冰面自然的高度落差向下滑落。

左丘黎帶着倉鹹趕到溪邊,卻只看到兩匹並肩而立的馬,未見人影。

一匹馬是蘭蘭的赤棕馬,另一匹黑色的,是上次看到益安時他騎着的馬。

左丘黎四周環顧,怒意明顯,對倉鹹下了簡短明了的命令:“找人!”

速度帶起的風吹動發絲,賀蘭蘭迎着冷風飄雪,身後卻是溫暖的懷抱。

冷熱交替間,賀蘭蘭突然心中清明一片。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當時在宮裏的御湖冰面上,我就是這樣和你一起滑冰的,阿黎!”

到了平緩處兩人自然停下,賀蘭蘭興奮地回頭,看清的一瞬笑容卻僵硬在了臉上。

不是阿黎。

是益安。

“你……”賀蘭蘭有些明顯的慌張,掙扎着想從益安懷裏站起來,可因爲冰面太滑,幾次落腳都沒能站住,反而又重新跌回了益安懷裏。

“益安,怎麼是你?”

益安滿眼柔情,帶着淡淡的傷感看着賀蘭蘭,輕輕開口道:“那年冬天,天上下着小雪,我進宮去看你,你在雪中爲我跳了一支縈塵舞,說這是只能跳給心愛男子看的舞,然後又帶着我到御湖冰面上,我們兩個就是這樣在冰面上滑冰玩耍的,只不過那時候坐着的,是宮人爲我們做好的小木車。”

“你……”

賀蘭蘭驚詫地說不出話來,眼前益安說的每一句話,都和她剛才回憶起來的細節分毫不差,除了故事的男主人公不對之外。

可是爲什麼,他爲什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可爲什麼,剛才在他懷裏,和他一起滑冰的時候,那感覺又是那麼熟悉,那麼令她舒服自在?

一瞬間,似乎像是錯覺。賀蘭蘭覺得曾和自己在御湖上滑冰的人就是益安,因爲這份一模一樣的感覺,說不上來可就是無比的熟悉。

可是,怎麼會,不可能的!

賀蘭蘭突然用了大力氣站起來,踉蹌着在冰面上後退幾步,眼中滿是懷疑。

想起之前左丘黎曾說的,益安之前一直有追求她,到現在都沒有放棄,賀蘭蘭也還記得自己對阿黎說下次見到益安會說清楚斷了他念頭的承諾。

賀蘭蘭努力定住自己的心神,清了清嗓子,大聲地對益安說:“你在說什麼?我的縈塵舞明明是跳給阿黎看的,我的心上人也一直只有阿黎一個。”

益安的表情同樣不可思議。

蘭蘭跳縈塵舞,只有蘭蘭自己和他這個唯一見過的人知道,左丘黎不可能知道,可爲什麼蘭蘭會說她那時候是跳給左丘黎看的。

“蘭蘭,你是不是想起來什麼了?過去的事情,你記起來了什麼?”

本章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