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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雪夜出逃

兩人抱在一起來到牀上,賀蘭蘭用盡渾身解數,釋放左丘黎的精力,只希望他今晚能睡得死死的,打雷都不要醒。

外面的風雪依舊,兩人嚶嚀婉轉的聲音在整個屋子裏飄蕩,不僅在隔壁小屋,甚至院子裏也能聽到。

倉鹹疑惑地聽了一會,便覺得頭重腳輕,晃晃悠悠地走到牀前,一頭便栽了上去。

很快小屋裏便響起了巨大的鼾聲。

賀蘭蘭在和左丘黎相互抵着糾纏的時候,隔壁的鼾聲突然傳進她的耳中,一瞬間,賀蘭蘭心中一喜,倉鹹的藥效發作了。

倉鹹武功高強,睡覺從來都是輕寐,一點響動就能立刻醒來,從來沒聽過他有如此大的鼾聲。

左丘黎也聽到了鼾聲,頭微微向一邊側去,似乎是想聽得更清楚一點。

賀蘭蘭見狀立刻伸手去將左丘黎的頭掰回來,接着一個吻送上去,讓左丘黎再不顧得其他。

交織的纏綿中,賀蘭蘭幾次都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精疲力竭堅持不住了,可好在在她最後一次自己掐自己保持清醒的時候,左丘黎倒在她身上,幾乎是一瞬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賀蘭蘭等了一會,聽到左丘黎呼吸平穩之後才敢將他從身上推下去。

左丘黎整個身子都失了力氣,任由賀蘭蘭推搡擺布,賀蘭蘭覺得是蒙汗藥和剛才的雙重作用,左丘黎這下應該不會醒了。

賀蘭蘭強撐着酸痛的身體起來,披上了一件最厚實的鬥篷,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離開。

外面撲面而來的風雪差點將賀蘭蘭頂了一個跟頭,她打了個寒顫,將鬥篷攏住,又仔細聽了聽倉鹹屋子裏平穩的鼾聲,然後才輕手輕腳地摸向廚房,裝了幾塊幹糧。

然後賀蘭蘭又繞到後面的馬棚,將兩匹馬同時牽了出來。

因爲地面有積雪,馬蹄落在地上的聲音很輕,幾乎聽不到。

院子裏的雪掃清了,但院外的積雪仍然能清楚看到每一個腳印,她如果直接走,左丘黎沿着腳印就能很容易追上她。

賀蘭蘭在出院子前跨上赤棕馬,然後一手牽着白馬,出門後先是胡亂繞了好幾圈,讓附近的雪地上留滿馬蹄印。

雪還在繼續下,如果她運氣好的話,左丘黎和倉鹹明天醒來後這些腳印就會已經被新的雪覆蓋,看不到任何痕跡。

就算雪沒能覆蓋這些馬蹄印,那她一會讓兩匹馬向相反的方向跑,留下兩個截然不同方向的腳印,也能幹擾左丘黎一會,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和機會。

賀蘭蘭離開房間,屋門關上的剎那,牀上的左丘黎驟然睜開眼睛。

雙目清明,略有些疲憊的倦色,但沒有絲毫的不清醒。

他看着蘭蘭見過兩次益安以後開始變得常常獨自沉思,看着蘭蘭眼波流轉間的心思。

雖然不知道蘭蘭是不是已經想起過去的事,想起了多少,是不是相信了益安的話,但他知道,益安的出現已經讓蘭蘭的心不再平靜,他也不能把蘭蘭再像關犯人一樣在這小院子裏關一輩子了。

他故意爲之,給蘭蘭制造了這樣一個機會。

如果蘭蘭選擇放棄機會,選擇留下,那一切還能像從前一樣。

但從一開始,左丘黎就知道,這一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還是抱着萬分之一的僥幸心理,看着蘭蘭究竟會如何選擇。

可蘭蘭還是選擇了第二條路,他不可能放手,他不能沒有蘭蘭,所以現在,他必須去斷了蘭蘭的念想,讓以後不會再有擾動蘭蘭心思,讓她可能想要離開的情況發生。

這麼多年了,他和益安之間,也是時候該做個了斷了。

左丘黎起身穿好衣物,拎着香囊,一腳踹開房門,大步來到隔壁小屋。

倉鹹在牀上睡的死沉,鼾聲如雷。

左丘黎用力拍打他後背,又將香囊放到他鼻下讓他聞嗅。

一瞬後,倉鹹鼾聲自然止住,人幽幽睜開眼睛,顯得有些懵。

看到左丘黎,倉鹹下意識便一個打挺坐了起來,可是腦袋依舊昏昏沉沉的,似乎不能思考了。

“傻子,世道人情,可不是武功高就行的,被人下了藥,自己都不知道吧。”

左丘黎打開香囊,挑出一片香葉扔給倉鹹,“含上,背上弓箭,跟我走。”

倉鹹暈暈乎乎地聽着主子的話,什麼意思,他被人下藥了?

誰給他下的藥,那個女人?

到了賀蘭蘭認爲已經很遠的地方,她拔下頭上的發簪,狠狠刺向白馬背上,讓它向着另一個方向去跑。

賀蘭蘭在原地四顧一圈,卻突然茫然。

她醒來後的幾個月裏,從來沒有離開那個小院子太遠,更沒有走出過這片山谷,她現在甚至不知道應該往哪裏走。

她想知道以前的事情,想去找益安,可憑着一腔衝動跑出來之後,卻發現根本不知道該去哪裏找益安。

以前她每次一出院子,益安就會有感應一般地出現在她身邊。可是這次,漫天的風雪裏,他還會再像前兩次那樣,如天降一般出現在她的面前嗎?

風雪極大的夜裏,停下來一小會身上就會開始發冷,賀蘭蘭攏了攏鬥篷,決定還是先離開這裏。

益安能時常來,必然是在附近有落腳的地方,最可能的就是在附近的鎮子上,她只要先出了這塊山谷,找到附近的鎮子,像益安那樣一眼不凡的人,再去找應該是很好找的。

可是賀蘭蘭抬頭卻又突然發現,黑夜的風雪中,她根本找不到方向。

這段日子她一直在左丘黎的照顧下生活,現在跑出來才發現更可怕的,就是沒有從前的記憶,離開左丘黎,她甚至連基本的生存技能都不具備。

左丘黎和倉鹹收拾好東西來到院子裏,到馬棚前,看到兩匹馬都不在,左丘黎啞然失笑。

以他和倉鹹兩人的輕功,就算沒有馬,沿着雪地上的腳印,一刻鍾也能追上蘭蘭。

到了院門口,看到滿地雜亂的馬蹄印,左丘黎的笑容消失。

“蘭蘭,原來還是我小看你了。”

左丘黎輕笑,慌亂之間,蘭蘭竟然還記得將兩匹馬一起牽走,還能想到用另一匹馬故意做出亂的馬蹄印來擾亂他的判斷。

是他忘了,蘭蘭只是丟掉了記憶,可沒有丟掉本性裏的聰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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