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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氣蒸騰,水波瀲灩。

少女滿頭如緞的青絲垂在身後,兩條纖細勻稱的腿緩緩邁進了木桶內。

一門之隔。

男人抬手推門的動作不自覺地頓住了。

借着綽約光影,少女的身形窈窕纖細,每一個細微動作都對他有着致命的誘惑。

身子被溫熱的水流包裹,柳禾舒服地低聲哼着小曲。

忽地——

門外傳來一聲窸窣的響動,瞬間惹得她身子一僵,下意識向後看去。

“……誰?”

就在她急匆匆要拿衣服擋住身子時,門卻被人輕輕推開了。

長胥硯緩步而入,靜靜看着她。

“來給你送衣裳。”

此時伸手夠衣物遮擋已經來不及了,柳禾瞬間抱着身子縮在水下,俏生生的小臉上滿是警覺。

男人卻視若無睹,自顧自走近了。

“上次答應給你做新衣,今日來得急了些,只帶了這一件,等你回去之後再細挑……”

“我知道了!”

眼瞧着他越走越近,柳禾揚聲制止。

“衣服放在那邊就好!不許過來!”

男人聽話地止住了步子,眼神卻絲毫不加收斂。

也不知是水溫高了些還是被他盯得羞赧,柳禾只覺得身子灼熱得很,壓根不敢拿正眼看他。

“方才……哼的真好聽,是什麼曲?”

男人的語氣似笑非笑,像是在有意挑逗。

柳禾一時恨不得把臉埋進水底。

眼瞧着木桶裏的小人兒身子越來越往下,水面上浮動着呼氣吐出的泡泡——

長胥硯不禁啞然失笑。

以爲鑽進水裏,他便瞧不見她了?

在水下憋氣憋得久了,又見屋內的男人久久沒有動靜,柳禾正要小心翼翼抬頭打量一眼。

身子忽然被人自外側抓住,不輕不重地提出了水面。

柳禾受驚,躲閃間甩了他一身水。

長胥硯垂眸看着自己身前的大片濡溼,英挺深邃的眉眼間閃過一絲縱容。

只聽他低笑一聲,似有無奈。

“……都溼了。”

察覺到男人直勾勾的視線,柳禾不敢抬頭看他,邊藏匿身子邊隨口敷衍着。

“溼了便溼了,你也去洗。”

哪能聽不出她話裏明晃晃的驅逐之意,長胥硯眯了眯眼,語氣間戲謔隱隱。

“你當我不想?可這荒山野嶺,哪兒來那麼多水?”

柳禾一愣。

意識到他正緩緩俯身湊近,她立馬識破了他的意圖。

“你想都別想!”

被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男人卻並未着惱。

鼻息間縈繞着她身上清淺的馨香,讓人心馳神往,一些衝動根本抑制不住分毫。

“若換了別的時候,身上髒着便髒着,可今夜……”

長胥硯垂首貼近她的耳廓。

微溼,嬌軟。

“若我帶着一身血腥氣,如何與你相擁而眠?”

柳禾欲伸手將他推搡開,又恐自己挪開手被他看光了身子,一時間爲難壞了。

誰料就在她糾結的這會兒功夫——

身後的男人竟已褪下了衣衫,臂間稍一用力,就將身子撐進了浴桶內。

被泛起漣漪的水波嚇了一跳,柳禾猛地回神。

他怎麼……

眼下也顧不得看不看光了,她迅速起身,毫不猶豫地要往浴桶外跑。

腰肢卻被男人順手掐住,一把按了回來。

柳禾面上灼燒難耐,忍不住嗔怒地喚了他一聲。

“……長胥硯!”

兩條精壯堅實的手臂自身後將她圈住,整個人被禁錮在男人的身體和浴桶邊緣之間。

柳禾一時進退不得,只覺得自己的心越跳越快。

身後的觸感熾熱堅硬,男人的呼吸漸漸急促,似乎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

“不……不行!”

看事不好,柳禾迅速回身抵住了他的胸膛。

“什麼不行?”

男人眼底覆着隱晦的笑意,雙臂卻將她圈得更緊。

眼前的少女連耳根都是紅的,無措又慌張的模樣讓人心生愛憐之餘,也忍不住想逗弄。

“你不說……我怎知?”

二人挺翹的鼻尖相觸,曖昧又親暱。

被水溫蒸熱了臉,柳禾咬脣錯開與他相交的視線。

“如此怕羞啊……”

男人溫熱的氣息吹拂過耳廓,撩撥得人心癢癢。

“此處無侍女,我既已歸你,如今親自侍候妻主沐浴又有什麼不對?”

什麼妻主……

柳禾訕笑着貼近木桶,試圖拒絕他的好意。

“我不習慣有人伺候……”

話音未落。

耳垂已被溫熱的脣齒裹挾。

察覺到身後傳來的異樣,她頓時僵住身子一動不敢動。

“不妨事,慢慢習慣……”

男人抬手將她的青絲悉數撥到身前,露出的那片後背如瓷似玉,溫涼細膩。

指尖在後背肌膚上輕撫遊走,驚擾起一陣輕顫。

少女咬緊下脣,指尖死死扣着木桶邊緣。

長胥硯的動作小心翼翼,如待珍寶。

“好美的腰身……”

他低聲輕嘆,語氣裏帶了些蠱惑。

“小柳,回過頭來看我。”

柳禾哪敢回頭與他坦誠相待,恨不得把整張已紅透的臉徹底埋進臂彎裏。

打定主意要撕破這最後的隔閡,男人不容拒絕地轉過了她的身子。

木桶狹小,身體緊貼。

“羞什麼?”他定定地看着她閃爍的眼眸,諄諄善誘,“我本是你的,何必在意這些?”

便是坦誠相待又何妨。

“更何況……”

男人眉眼含笑,一點點湊近。

“姜總管都默許我跟你了,你難道看不出?”

柳禾一愣。

姜扶舟默許他跟她?

經他這一提醒,她倒是的確從姜扶舟先前的態度中回想起了些不對勁。

只是……

不知姜扶舟此時可還安好。

小人兒的情緒盡數寫在臉上,跑神這會兒的功夫,所思所想皆被長胥硯看了個真切。

身前傳來一陣不輕不重的刺痛,竟是被他掐了一把。

柳禾忍不住低呼,嗔惱地瞪了他一眼。

“你……做什麼?”

男人眸光深深,似有審視。

“又在想他?”

柳禾哽了哽。

看着眼前人一副被撞破了小祕密的心虛樣,長胥硯再也忍不住,俯身含住了她的脣。

若她注定不能只有他一人……

那他便努力討好。

讓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重些,再重一些。

直至山窮水盡,也要讓她舍不得放開他的手。

……

本章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