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爾薇聽了林會紀的話,整個人連瞳孔都震驚了,她一手抓住車窗:“爲什麼?錦衣衛的營地裏兇險萬分,我們不能讓前面的人獨自去冒險?”
林會紀:“他們等的是我,不管是等我自己自投羅網,還是在在等我去做他們的主心骨。他們都只會在見到我之後,才會表明態度。只要我不去,不管他們是想害我還是想幫我,都會按兵不動。所以前面的人即使到了錦衣衛的大營,也不會有任何危險。”
林會紀停了停:“更何況徐大人可是父皇身邊最當紅的大臣,錦衣衛那幫人捧高踩低的本事,可是無人能及的。徐大人去了,他們拍馬屁逢迎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有危險?”
西爾薇:“別說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要是不想去,你應該提前告訴他們。而不是讓他們被動的接受。”
林會紀:“我提前告訴他們,他們就會選擇跟我們一起直接去蘇州府。那請問亳城的那些人,誰來救?”
西爾薇不理解:“王爺,連錦衣衛都知道要曲義逢迎的人,你竟然要不告而別,而且還要這麼拙劣地利用,日後你要如何面對他?”
自古以來,天才都有偏執的一面,大多數時候他們都性格古怪,性子堅毅,從來不聽別人說了什麼,他們習慣用眼睛觀察身邊的人和事,他們更相信自己看到的,和感受到的。
“徐東遠既然有天才的本事,那他就有他自己系統的認人、識人的方式。你這麼做無異於告訴他,你是個不值得交,不值得追隨的人。”
林會紀:“即使他是天才,和你比起來,也不算什麼。”
西爾薇:“這並不衝突好不好?現在不是拿我和他比較的時候,再說我沒有資格和他比較好嗎?他是國之重臣,少年天才……”
林會紀:“天才可以有很多,可你只有一個。”
西爾薇:“我……”
話到嘴邊,胸膛裏突然被升起的一股既甜蜜又失望的情緒佔據。
簡直不可理喻!
西爾薇騰地站起來,一把掀開車簾,鑽了出去。
“蕭管家,殿下身上有傷,你送他到蘇州府養傷。我去前面和徐大人他們匯合。我們把錦衣衛的事情處理完,會立刻去蘇州府。”
西爾薇一邊說,一邊動作利落地下車上馬,不等蕭管家搭話,人已經縱馬跑出去老遠了。
蕭管家愣愣地瞅了瞅王妃瀟灑離去的背影,又回頭看看被王妃掀開落下去,還在來回晃蕩的車簾。
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王爺,咱們……”蕭管家小心翼翼試探問道。
馬車裏沒有任何回音,過了良久才有冰冷的聲音傳出來:“跟上去,去錦衣衛大營。”
他能放心看着自己的王妃獨自去找她小時候的青梅竹馬嗎?
當然不可能。
即使是虎穴,他也闖了!
別說,這丫頭雖然身爲女子,身上倒是有一股子俠肝義膽。
不輸西府兩位爺。
也不知道西將軍和夫人怎麼就瞎了眼,都沒將這個丫頭看在眼裏。
既然她選擇俠肝義膽,他便隨她去闖蕩江湖吧。
什麼“身爲王爺,應該首先保護好自己的安危,才能給跟隨的人信心和依靠”,什麼“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箴言,通通見鬼去吧。
她想他做一個坦坦蕩蕩的君子,而不是一個躲在後面籌謀捭闔的心機大師。
她想他做一個有血有肉真性情的人,而不是被規矩束縛捆綁的高高在上的王爺。
那他就如她的意。
蕭管家松了口氣,看來這兩個冤家還有救。
他高高地揚起手中的馬鞭,將馬車趕得風生水起。
車裏的林會紀被搖得眼冒金星,狠狠地感受了一下車外蕭管家的“惡意”。
沒過多久,一馬一車就追上了前面策馬揚鞭的西爾薇。
西爾薇聽見後面馬車聲,狠狠地朝天翻了個白眼。
不是不來的嗎?
這主意怎麼變得跟天氣一樣快?
西爾薇冷哼出一口氣,馬鞭揚得更高了。
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悶氣都透過馬鞭發泄出來。
蕭管家在後面追得越來越喫力,開始發揮他三寸不爛之舌的威力:“王妃,你慢點兒騎!你跑太快了,我怕我跟不上的。我可是答應過西二爺要保您平平安安到蘇州府的,您騎這麼快可別摔着自己啊……還有這一路上林深樹密,也不安全,你好歹等等我們,也好讓小的護一護您啊……”
祖宗誒,蕭管家心裏暗暗叫愁,要真的讓她在視線裏消失了,再出點什麼事兒,後面這位,不得把他皮給扒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