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爾薇看了看爲難的郭飛:“郭大人其實不必這麼爲難。你可以先去營裏問問有沒有人願意跑一趟亳城的。”
西爾薇就不信了,亳城怎麼說也比蘇州府安全多了呀?難道郭飛手下這五千個人就真的一個怕死的都沒有?
真的如郭飛說的,他們已經擰成了一股繩?
即使是鐵桶一個,也說不定還有一塊兒短了一截的呢。
郭飛眼珠子一轉,“這樣,我寫一封信給嶧城的知縣,請他派人跑一趟亳城,將人接來,怎麼樣?”
林會紀斜嘴一笑,他們還沒怎麼着呢,郭飛竟然自己將嶧城的知縣扯了進來,仿佛生怕別人不知道,嶧城的知縣也和他一樣,是太子的人一樣。
“也可。”林會紀故作疲憊不堪的模樣:“告訴嶧城的知縣,就說我會上書父皇,多謝他的仗義伸手。”
相信如此一來,那嶧城的知縣即使有什麼花花腸子,也不敢使出來了吧。
除非他連皇上也不放在眼裏,頭上的烏紗帽不想要了,死心塌地爲太子繳掃清障礙。否則夜鷹和紛紛他們應該是能被安全送達蘇州府的。
至於這個郭飛嘛,他拒絕派人前往亳城的原因,無非是他和太子達成的協議裏,不允許他帶出來的這些人脫離掌控。
因爲這些人在太子眼裏和定時炸彈沒有什麼區別。
他們雖然靠太子活着,目前暫時不會對他造成威脅。但知道祕密的人,本身就是一種威脅。
所以如果郭飛不能將手底下這幫人看好了,都不用等到蘇州府,太子就能讓這些人消失得無聲無息。
所以林會紀並不打算勉強他。
既然郭飛的軟肋是這五千個身殘體弱的兄弟,那至少他能保證,郭飛絕對不敢主動招惹他。
因爲以這五千個人爲代價,和林會紀作對,並不是郭飛心甘情願會做的選擇。
郭飛聽林會紀松了口,提到嗓子眼兒的心才慢慢落回了原處。
“下官知道了,下官會原話轉告嶧城知縣大人,還請王爺放心。”郭飛抬眼看了一眼快要整個人趴倒在矮幾上的林會紀,“王爺看起來也累了,舟車勞頓,最是疲累,下官這就叫人來拾掇一下這裏,王爺和王妃就在比營帳中住下吧。”
林會紀點點頭,輕輕搖了搖手腕,示意他帶人退下。
郭飛抱拳,對着其餘衆人:“諸位請隨我去隔壁營帳休息。”
等人羣都離開後,林會紀才緩緩從矮幾上直起了身子。
“有勞王妃,替我再鋪一牀被子。”
西爾薇不說話,走過去將手背往林會紀額頭一放,凝神感受了一下林會紀額頭的溫度,還好,沒發燒。
“你要不要先喫點兒東西啊?”蕭管家說這家夥身體還虛弱着,需要少喫多餐。
這個檔口離中午茶鋪潦草的午飯,又過了兩個時辰了。
按照蕭管家的少喫多餐理論,這會兒是應該再喫點了。
林會紀因爲額頭上覆上來的冰涼的小手,渾身一個激靈,也不知道是那小手的溫度給冷的,還是被心底的波瀾給激的。
他抬起胳膊一把拉過來額頭上的那只小手,緊緊地握在掌心:“喫,你也喫點兒,手都冷成這樣了,需要多補充點。”
西爾薇無可奈何看着都沒力氣坐穩的林會紀耍無賴。
“成,我去問郭大人要點喫的過來。”
林會紀:“不用了,讓蕭管家借營中的竈臺煮點米粥過來就行。”
林會紀看西爾薇盯着自己不動,索性無奈到底:“只有蕭管家的手藝,我才能喝得下去。別人做的我都喝不慣,你不知道蕭管家煮粥的本事有多棒……”
西爾薇不等他說完,快速躲出了營帳。
也不知道他哪來的力氣貧嘴。
要不是看在他是因爲自己受的傷的份兒上,她也不能任由蕭管家這麼慣着他!
蕭管家他們的營帳就安排在主賬的邊上,西爾薇一出了主賬,就看到了旁邊帳篷裏的蕭管家。
她快步走到營帳門口:“蕭管家蕭管家……”
誰知先出來的竟然是二葫蘆。
西爾薇一看是二葫蘆,點頭示意打個招呼。
二葫蘆仿佛有要事在身,並沒有和西爾薇過多的周旋,而是草草行了個禮後,就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蕭管家是跟着二葫蘆後面出來的,“王妃,你喚我有何事?”
西爾薇將視線從二葫蘆身上收了回來:“哦,蕭管家,你家王爺說想喝粥。”
她沒好意思說,那家夥想喝蕭管家做的粥,而且只想喝蕭管家做的粥。
正在她猶豫該如何開口的時候,蕭管家竟一拍自己的腦袋,恍然大悟般說道:“哦,對,我竟然忘了王爺到了喝粥的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