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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飛點頭:“是的,下官雖然年紀不大,但在錦衣衛供職的年頭不少了。他們也並不都是我的屬下。相反,更多的人都曾是我的上司。我是這兩年運氣好,得遇太子青眼,提拔了我。要不然我還是一個平平凡凡的錦衣衛。”

西爾薇聽了林會紀的問話,從旁協助道:“他們也都知道這趟出來,來的是被瘟疫困擾了十幾年的蘇州府嗎?他們當中有人說過不願意來這地方嗎?”

郭飛抱拳:“王妃,他們都是無依無靠的人。錦衣衛幹的都是將腦袋系在褲腰帶上的活,早些年辦差的時候得罪了不少人。如今,失去了自保之力之後,我將他們聚集在一起看顧一二的同時,也是爲了讓他們擰成一股繩,不至於被仇家輕易要了命去。”

換句話說,他們如果不願意跟着來蘇州府,自己單獨留在京城,或者是去別的地方,很有可能就被仇家殺上門要了性命。

那這郭飛到底是在保護他們,還是在威脅他們?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這五千錦衣衛明知騎的馬有問題,卻什麼也不說老老實實騎着馬來了蘇州府的原因找到了。

不得不說,郭飛籠絡人心的手段太厲害了。

世人只知道慕強,有幾個人能想到用弱。

極有可能,太子和東廠默許他帶着這些殘疾錦衣衛來蘇州府的條件之一,就是讓他們老老實實替他將馬五千匹矮小的馬騎到蘇州府,再伺機替他們在路上將這些馬解決掉。

說到底,只不過是相互利用。

好死不如賴活着。

既然在京城已經活不下去了。

蘇州府雖然瘟疫橫行,十幾年過去了,蘇州府的人口並沒有銳減,就說明瘟疫在蘇州雖然傳播很快,但致命性卻並不高。

所以即使到了蘇州府,如果朝廷看在他們還在辦差的份上,應該不會少了他們的月銀和喫食,這樣就很好了,至少比在京城餓死了強。

在毫無選擇餘地的情況下,五千個人選擇一致沉默,替太子和東廠掩蓋調換馬匹的事實,就說得通了。

西爾薇並不震驚於這些人會願意跟着郭飛離開繁華的京城,前往瘟疫不斷的蘇州府。

真正讓她震驚的是,錦衣衛到底有多少人?就連因公致殘的退下來的錦衣衛都有五千人之多?

林會紀不是說錦衣衛專門調查官員結黨營私嗎?既然他們是調查朝廷官員的,那怎麼會數量比朝廷官員多出來這麼多倍?

這種無序瘋狂地擴張,是皇上允許的?還是他們背着皇上幹的?

會不會是因爲錦衣衛要養的人太多?所以才根本沒有精力來顧及這些因傷致殘退下來的兄弟。

從來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月下哭。

讓林會紀不解的事,卻是另一樁事:胡澤凡說,郭飛是太子的擁躉。

太子既然費盡心力提拔了他,又爲何會因爲幾匹馬的銀兩,就狠心放開這枚好不容易提拔起來的棋子,讓他掉進這些殘疾錦衣衛的漩渦裏,自顧不暇。

而且蘇州府是非之地萬一郭飛在此地丟了性命,那豈不是丟了芝麻撿了西瓜,因小失大嗎?

“郭指揮使,本王這裏還有一事相求,不知道郭指揮使,是否可以伸出援手?”

郭飛看衆人終於不再圍繞着這大營裏的事問了,趕緊滿口答應道:“王爺有事,但請吩咐!”

林會紀:“來的路上和西府送親的隊伍走散了,指揮使是否可以派人去亳城幫忙把人接來?”

郭飛不解地皺眉:“亳城?你這兒可有十幾日的路程。”

西爾薇看林會紀困得眼皮都快打架了,張口替他問道:“郭大人,可是有什麼難處?”

郭飛爲難說道:“不知送親隊伍有多少人?我看看我這邊需要派出多少人過去接。兩日後,若王爺趕往蘇州府,所有錦衣衛都需要啓程跟隨王爺前去蘇州府。我是擔心王妃送親的人和我派過去接的人,不能趕在我們進入蘇州府之前回來。”

說的有理。

蘇州府的情況本來就不宜擅自行動,他們若真的派人去接送親的人,到時候就可能連派過去的人都和他們走丟了。

林會紀關注的點,卻是郭飛話裏那句:“隨王爺一起趕往蘇州府……”

“郭指揮使,爲什麼要和我們一起趕往蘇州府?”

郭飛義正言辭:“我們是皇上派過來調查蘇州府疫情的,總不能連後出發的王爺都到蘇州府上任了,我們這些人還大喇喇的扎在蘇州府外面駐足不前吧?果真這樣,估計我和我這些兄弟這檔差事也就算辦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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