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會紀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你先喝我這碗,要不一會兒涼了。”說完,轉頭對蕭管家,臉色又沉了回來:“把那兩個家夥給我叫進來!”
還有臉躲着,躲得過初一,躲得過十五嗎?
犯了錯就知道躲着!
蕭管家順坡下驢,端起粥遞到了西爾薇的手裏:“也對,王妃您先喝這碗,等王爺教訓完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再去竈臺上把熱的粥給王爺端過來。”
西爾薇善解人意,接了過來,這可是她們求着她喝的,可不是她自己厚着臉皮討來的。
營帳外的四葫蘆和五葫蘆,很快走了進來。
“王爺,王妃!”
西爾薇喝着粥,點頭回應了一下。
林會紀不管不顧,劈頭蓋臉罵過來:“大倉營出營考核第一條是什麼?”
西爾薇差點兒被粥噎到,大倉營?這又是什麼鬼,爲什麼又讓她聽到了這種不該聽到的!
她默默轉過身,走向最遠處角落裏的矮幾,盡量把自己藏得存在感低一些。
四葫蘆和五葫蘆低着頭,對望一眼,小聲答道:“聽命行事,絕對服從。”
林會紀冷着臉:“出營考試都合格了嗎?要不要再回去重溫一下?”
四葫蘆和五葫蘆雙雙搖頭:“王爺恕罪,屬下等確認郭飛勝了嶧城知縣,就立馬趕往蘇州府,絕不會耽誤了王爺的大事。”
大事?
西爾薇覺得自己的耳朵實在太好奇了,好奇害死貓,得好好管管,於是她用袖子堵住了兩只耳朵。又不死心有粥喝不着,只能埋下頭,用嘴去夠碗。
林會紀嘴巴在罵人,眼神卻在觀察西爾薇的動作,當看見西爾薇寧願用手捂住耳朵,彎腰用嘴喝粥,也不願意聽他們對話時,心裏像是下起了雷陣雨。
怒氣全發在了前面兩個無辜的人身上:“我看你們也不用去蘇州府了,你們還是回京城去找你們的小胡爺吧。”
四葫蘆和五葫蘆一聽這話,知道王爺是真的怒了,兩人紛紛跪地求饒:“王爺,屬下這就趕往蘇州府,在蘇州府等着王爺。”
說完,兩人一抱拳,迅速轉身離開了。
林會紀走到西爾薇旁邊,用手扒開了西爾薇用來堵住耳朵的手掌:“豬才用嘴找槽呢!”
西爾薇彎腰喝粥喝得腦袋兒有點兒充血,一時沒反應過來,林會紀話裏的意思。
等反應過來了,那人已經將面前的粥碗端走,自顧自喝了起來。
西爾薇磨了磨後槽牙:“那可是我喝過的。”
林會紀一挑眉:“所以呢?”
西爾薇突然笑得一臉壞水:“你剛才說它是豬槽。”
林會紀幽幽看一眼西爾薇:“我說的是豬才用嘴去豬槽找食喫,我可是用手端的碗。”
西爾薇:“真沒想到你對豬的生活習性這麼了解。”
林會紀:“誰讓我的王妃非得和它們學呢,我這不是爲了多了解我的王妃一些嘛!”一邊說一邊無奈地搖頭,仿佛他爲了了解這些喫了多少苦似的。
西爾薇低下頭,懊惱地罵自己笨,竟然鬥不過這尊冷面閻王。
只能轉移了話題,“爲什麼非得趕他們走啊?”
“他們”指的是剛被林會紀罵走的四葫蘆和五葫蘆。
林會紀喝完了粥,將碗往西爾薇面前的矮幾上一放,人就勢蹲了下來。在坐着的西爾薇面前,眼神正好可以和西爾薇的眼睛平視。
“因爲蘇州府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他們去做。”
西爾薇:“比在這裏保護你的安全這件事兒還重要?”
如果命都沒了,還有什麼事兒是更重的,值得即使自己身陷囹圄也不管不顧一定要去做的?
林會紀點頭。
西爾薇無語看向帳頂,有的人總覺得自己是有些光環的救世主,卻不明白,其實自己也是在拿命賭。
“嶧城知縣帶過來的是殺手。不是普通的兵。你覺得郭飛手下這些錦衣衛會是他們的對手嗎?”
林會紀毫無隱瞞說道:“硬上肯定是不行。所以我讓二葫蘆給他們仔細講解了一下掌心雷的奧妙。等蕭管家把我們帶來的掌心雷都發了下去,應該就會想起給我送粥來了。”
說到最後,還是惦記粥還沒送來。
西爾薇噗嗤一笑:“蕭管家可真是又當爹又當媽,十全小能手一個啊。”
林會紀一愣,敢跟他說這話的,放眼這天下,可能也就只有這個丫頭了。
他是皇子,他的爹是當朝皇上,皇子父母這種事情,又豈是可以隨便玩笑的。
“說的也是,讓蕭管家來照顧我的衣食起居,其實是大材小用了。要不王妃你日後辛苦些,幫蕭管家分擔分擔?”
小狐狸!
西爾薇在心裏罵道。
“我沒蕭管家那個手藝,你喫不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