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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君澤在座下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個瘋子,他沒再說話,小心翼翼地查看着我的表情。

我也懶得再跟他解釋,我本來就沒有一定要害死周韻的理由,既然來到了這恐怖的時代,我就想守着我皇後的榮華富貴,等待可以穿越回去的那天。

但是周韻,千不該萬不該對我動邪念。

要知道,她和我,絕對不是一個段位的。

我在學校裏的學習一般,她就拿我當傻子了,倒是她,有點好事就得意忘形,這只是剛剛開始,我倒要看她這條賤命,還能蹉跎幾時?

禁足了周韻,免了妾妃們的晨昏定省,我的耳根子徹底清淨了,我過上了神仙都羨慕的日子,整日裏不是喫喫喝喝,就是和宮女太監們瘋跑傻玩,姚潔璐甚至還讓尚工局給我特制了一副麻將,並教會了關雎宮內的所有宮女太監。

晚上天一黑,我們就把宮門一鎖,又喝酒又打牌,好不愜意,我真希望這種沒有外人打擾的日子可以一直過下去。

但是我畢竟是皇後,白天裏可沒有這麼清閒,狗皇帝的小老婆們簡直數量太多了,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戰爭,這些人沒一日消停。

今天不是這個貴嬪得罪了那個修儀,就是這個更衣和那個更衣因爲例銀不一樣爭吵,不是這個罵了那個的婢子,就是這個打了那個的狗。

我這個皇後每天從睜開眼睛起,就跟來到了衙門口上班一樣,有各種需要斷的官司。

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我當的不是皇後,是婦聯會主任。

今天是個例外,我一覺睡到了中午,也沒有後宮妃嬪來找我斷案,我正美美地在榻上躺着不想起來,許君澤就進來了,給我行了個禮,道:

“其稟娘娘,攝政王進宮了,陛下差人來叫您前往廣明殿一起用午膳。娘娘啊,您快起來梳洗吧,別讓陛下和攝政王等着了。”

我一天的美好心情從此刻終結,我迅速彈跳起身,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雙雙聽見以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叫來了一衆宮女,分工明確地加速替我梳洗打扮,放在往常,不管是誰來找我,我都可以一邊哼着歌一邊不緊不慢地洗臉穿衣,可是今天,這個缺德的狗皇帝快到飯點了才來通知我,我總不能叫太監過去回了皇帝,說我還沒起牀,叫他們等一會再喫飯吧。

好不容易梳洗穿戴完畢,連一口茶水都沒喝上,我就飛快地坐上轎輦,向廣明殿飛馳而去。

一路上,轎夫基本上已經跑起來了,雙雙還一直在旁不停地催促着:

“都腿腳麻利點,麻利點。”

從關雎宮到廣明殿短短的一段路程,要不是我緊緊地扶住轎攆的邊緣,估計都會被這幾個轎夫顛飛。

雙腳重新接觸到地面那一刻,我仿佛站在了月球的表面,重心不穩且頭暈腦眩,幸虧雙雙很快扶住了我,我才沒在衆目睽睽之下直接倒地關機。

盡管頭暈想吐,但是看着已經在廣明殿外正在進進出出傳午膳的宮人,我只能強忍着不適加速走進了廣明殿。

這還是我第一次來到皇帝的宮中,好大一間宮殿,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人站在赤色柱子下,只顯得無比渺小。

走進殿中,我一時不免看花了眼,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食如畫、酒如泉,古琴涔涔、鍾聲叮咚。大殿四周裝飾着倒鈴般的花朵,花萼潔白,骨瓷樣泛出半透明的光澤,花瓣頂端是一圈深淺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我一時看呆,沒等我自己緩過神來,白子宴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對我說道:

“娘娘可算來了,陛下和攝政王久等娘娘不見,先前往尚書房內議事了,還請娘娘在這稍等片刻,奴才這就去請陛下和攝政王。”

盡管有心理準備,但是我一時還是不能完全接受班主任變太監的事實,聽他這麼低眉順眼地跟我說話,我強忍住笑意,不敢開口,怕一張嘴就笑出來,只是衝他點了點頭。

白子宴退下後,我坐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轉身小聲跟姚潔璐吐槽道:

“真尷尬,本宮剛才差點笑出了聲。”

姚潔璐也捂着嘴笑道:

“奴婢也是......哈哈哈哈哈。”

雙雙對我們二人的竊竊私語已經習以爲常了,她是一個很有眼力的丫頭,不關她事的事情,她一律不過問,所以有的時候,我信任雙雙甚至超過了姚潔璐。

姚潔璐畢竟是和我一起穿越過來的,穿越過來之前,她雖然與我交好,但是在我和周韻有矛盾的時候一直是搖擺不定的牆頭草狀態,現在穿越了,她雖然跟着我,但是難免心中會有不平。

人心隔肚皮,我不相信有單純善良的現代人。

再觀雙雙,她從小和原主一同長大,把忠心耿耿四個字都刻進了DNA裏,所以有重要的大事小情,我總是安排雙雙去做。

沒等我和姚潔璐笑完,皇帝和我父親打東邊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眼瞅着就要到我面前了,我連忙起身,對着二人行禮:

“陛下聖躬安。”

“朕安。”皇帝的語氣別提多溫柔了,溫柔得讓我在短短幾秒鍾的時間裏心裏罵了他十幾遍無恥,當着攝政王的面,真是能裝。

沒有時間想太多,我連忙起身,又衝着父親微微欠身:

“父王安好。”

按理說,別說是皇後了,就算是後宮中一個更衣,只要是當了皇帝的女人,就不能再給娘家的父母行禮了,但是在我這就沒有這一說,誰叫我的父親是攝政王呢?

“哈哈哈,皇後可好啊。”攝政王看見我,溢於言表得開心。

“都好。”我微笑着起身,看着攝政王,一身騎裝偏給他穿出幾分文雅之氣,頭戴皮貉帽,帽檐上一道明黃錦緞壓邊,上繡百種倒福字花紋並在額前綴着一塊品質極佳的翡翠。

我滿臉堆笑地看着攝政王和狗皇帝入席後,自己坐在了狗皇帝的身邊。

這桌上的飯菜不知道多久以前就傳上來了,肉眼可見的涼了,虧狗皇帝和攝政王還喫得下去,我給伺候我布菜的太監使了個顏色,讓他少給我夾些,我不願意喫。

沒想到就是這一點小小的細節,還是被攝政王發現了,他放下筷子,關切地對我說道:

“皇後今日看起來沒什麼胃口,是身子不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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