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也沒有了對鏡自憐的心情,苦着個臉走回了寢殿。
這個時候的我還抱有一絲幻想,想着有可能狗皇帝就是爲了惡心一把我,真和我共處一室,也會讓我打地鋪睡。
但是當我走進寢殿中以後,我的這最後一絲幻想破滅了。
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宮女,已經在榻上爲我和皇帝鋪好了並列的兩牀被褥,再觀看皇帝,早就不見了人影。
看着榻上的被褥,我滿臉愁容,看不到狗皇帝人影,我是心中大喜。
這時,雙雙從我身後走上前來,道:
“娘娘,陛下去沐浴了。”
暈,明明是在我自己的寢殿,我此時此刻卻覺得無比陌生,甚至不敢左瞧右看,我訕訕地坐在椅子上發呆,甚至不願意坐到榻上去。
沒過一會,狗皇帝換上一身寢衣,款款而來,直接站在了我面前,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抬頭,眼神不小心與他對視上,我又慌張地把頭低下。
過了一會兒,皇帝開口:
“皇後不僅性格大變,好像連容貌也變了。”
我就當他是誇我了吧。
見我沒有回答,皇帝直接拉住了我的胳膊,就把我往榻上拽。
我瞪大了眼睛,堂堂皇宮內院,這皇帝怎麼一副強搶民女的架勢。
我拗不過他,任由他把我拉在了榻上,我索性直接躺下,甩開了他的手。
最缺德的是雙雙,看到我和皇帝紛紛落榻,直接把牀幔降了下來,還吹熄了幾根蠟燭,退了出去。
寢殿中的光線一下子就暗了下來,隔着牀幔,我能感覺到現在寢殿裏只剩下我和狗皇帝二人了。
世界一下子就安靜了,我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過了一會兒,皇帝開口打斷了這片平靜:
“皇後?”
我“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寢殿裏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我大氣都不敢喘,靜靜地躺在榻上。
狗皇帝也安靜了一會,在我呼吸剛剛勻稱下來,心情也剛剛平靜下來的時候,狗皇帝竟一個翻身直接壓在了我身上。
我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幾乎是出於本能地用手肘抵住了皇帝的胸口。
皇帝對我這抗拒的舉動表示很不滿,問道:
“皇後這是幹嘛?”
我慌張答道:
“陛下忘了嗎?臣妾頭疾未愈......”
皇帝不管不顧,身體更加用力地下壓,我實在受不了和他這麼近距離的接觸,按理說我是人家的妻子,不應該這麼矯情,但是我對於狗皇帝這個人,實在是十分惡心,根本不能接受和他親密接觸。
我面對着詭異的氣氛實在忍無可忍,使出了喫奶的力氣反抗,大聲說道:
“你幹什麼!”
皇帝愣住了,在昏暗的燈光下,我看到他的眼眸中充滿了怒火,他反問道:
“沈如果,你幹嘛?”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皇帝叫我的名字,我更加用力地推了推他,沒有說話。
狗皇帝紋絲不動,穩如泰山,冷哼一聲,道:
“皇後省省吧,不管你嫁給朕是多麼不情願,大梁只有朕這一個皇帝,也只有你這一個皇後,出嫁從夫,就算你是攝政王的獨女,嫁給了朕,就是朕的人。”
我險些罵出一句髒話,還好及時忍住了,我不由得慶幸今日沒有多喝酒。
狗皇帝估計在這昏暗的燈光下,看到我苦着的臉,這副不情願的表情使他十分不悅,他說道:
“皇後頭疾未愈?皇後哪來的頭疾?”
好家夥,我裝病裝得那麼不像嗎?
還沒等我回答,狗皇帝一把掐住了我的下巴,問:
“上月十五,皇後稱自己氣血虛虧,這月十五又犯了頭疾,皇後這病都是挑好了日子的嗎?”
我啞口無言,心想這狗皇帝,真是不好糊弄,但是,現在不出聲音,我擔心狗皇帝會當做我默認了,我低聲說道:
“陛下,臣妾真的頭疼。”
我的語氣中甚至充滿了哀求。
狗皇帝冷哼一聲,突然起身,用一只大手把我的雙手摁在一起,死死地控制住,我掙扎不開,眼睜睜地看着狗皇帝又俯身下來,把臉貼在了我的脖子上,他居然——對着我修長的脖頸咬了下去。
我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皇帝這是要幹什麼,脖頸處就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我掙扎不動,又疼又氣,心想這個皇帝怎麼還咬人啊,我拼命地扭動着身體,奈何雙手被他死死摁住,動彈不得。
大概過了三十多秒,狗皇帝才松開了他的狗嘴,一臉壞笑地看着我,用他空着的那只手抹了一下嘴角,像是一只剛剛飽餐過一頓的野狼。
我看着他這個樣子,怒從心起,也顧不上什麼稱呼禮節了,直截了當地問道:
“你幹嘛咬人啊。”
狗皇帝笑着問我:
“脖子疼了,頭還疼嗎?”
有病,真是有病。
我氣得要死,沒好氣地回道:
“當然了,太醫的藥都沒用,陛下咬臣妾一口就能好了?”
皇帝收起了笑容,認真地俯視着我。
過了一會,皇帝從我身上翻了下去,我暗道一聲阿彌陀佛,補充道:
“陛下,臣妾病糊塗了,失禮了。”
皇帝在我旁邊躺下,平靜地問道:
“皇後當真是病了?”
我答道:
“臣妾怎敢欺瞞陛下。”
皇帝“嗯”了一聲,說:
“那好吧,那今日就好好休息吧。”
我心中大喜,急忙回道:
“謝陛下體恤。”
盡管如此,我在皇帝身邊躺着,還是動都不敢動,這種緊張的情緒下,我根本無法入眠。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見皇帝躺在我身邊,呼吸漸漸變得勻稱了。
我輕聲叫了一聲:
“陛下?”
皇帝沒有回答,看樣子是睡着了。
我長舒一口氣,翻身下榻,從旁邊的衣架上拿起我的明黃色金鳳墜絲錦緞小襖,披在身上,走出了大殿。
今天值夜的宮女是雙雙,她此時正在低聲和同樣值夜的太監白子宴閒聊,見我從殿內出來,嚇了一跳。
我給雙雙和白子宴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小聲對雙雙說道:
“本宮睡不着,走,咱倆找姚潔璐打麻將去,再把許君澤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