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桑堅釗臉上得意幾乎是瞬間凝固在臉上。

看着桑思信誓旦旦的樣子，老爺子眼裏閃過一抹寒光，“你是說，老四的藥埋在這下面？”

桑思用力點頭，“是呀。”

當時拿了藥瓶之後，正好院子裏在建噴泉，那裏的洞還沒埋，所以桑堅釗隨手就把藥瓶扔進了坑裏。

他怎麼都沒想到，貪圖省事的行爲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眼見老爺子表情動搖，桑堅釗再也沒了先前得意的表情，飛快說：“爸，你別聽她的，小孩子說的話怎麼能當真，難道真的要爲了她把噴泉給挖了嗎？要是沒找到藥瓶怎麼辦？”

一直保持沉默的桑正雄開了口，“要是沒找到，我出錢把噴泉恢復原狀。”

施雅雲嗤了一聲，“就是，我們桑家還不至於出不起這錢。”

桑堅釗臉上紅一陣青一陣，氣急敗壞地說：“這是出錢的問題嗎？要是桑思真的在說謊，浪費的人力和時間怎麼算？這個你賠得起？”

桑思奶聲奶氣地說：“是不是說謊，挖開看看就知道啦。”

“我贊同！”戚麗娟站了出來，“只要能找出老四死亡的真相，浪費人力和時間又怎麼樣？”

桑堅釗沒想到一向膽小怕事的戚麗娟也站出來幫桑思，一怒之下斥責道：“閉嘴，你個女人有什麼資格說話？”

施雅雲面無表情站了出來，“女人怎麼了？沒有女人，能生出大伯你嗎？”

桑堅釗漲紅了臉，還想說什麼，施雅雲又說：“而且大伯，怎麼桑思一說到要挖噴泉你反應就這麼大，難不成真的是你害死了四叔？”

話音落下，衆人視線紛紛落在桑堅釗臉上，他額頭上的汗水已經滴落下來，結結巴巴地說：“放屁，我沒做過這種事，你別想把老四的死推到我的頭上！”

老爺子看着桑思充滿自信的小臉，又轉移到桑堅釗閃爍着心虛的表情上，終於發話：“挖！”

老爺子發話，沒人再敢有意見，很快管家帶着傭人來挖噴泉，隨着地面被鑿開，桑堅釗後背的衣服被冷汗浸溼。

桑慶民和穆素梅看着眼前一幕，對視一眼。

他們對現在的發展倒是樂見其成，最好兩敗俱傷，這樣他們三房就能坐享漁翁之利了。

然而挖到了半米多深，都沒有見到桑思說的藥瓶。

管家下意識抬頭看了眼老爺子。

老爺子也有所懷疑，轉頭看向桑思，“老二閨女，你確定藥瓶在這裏面？”

桑思點頭如搗蒜，“我確定。”

老爺子沉吟片刻，對管家說：“繼續挖。”

管家只好跟傭人繼續往下挖，只是越挖越深，還是一無所獲。

桑堅釗從一開始的心慌到慢慢恢復平靜，說不定經過這麼多年的時間，那個藥瓶已經被分解了。

想到這裏，桑堅釗逐漸冷靜下來，還頗爲挑釁地看了桑思一眼，“小丫頭，要是今天找不出證據，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話音剛落，站在坑裏的管家忽然大喊起來，“找到了！”

桑堅釗臉色驟然一變，他猛地回頭望去，看見管家戴着手套從坑裏撿起了一個黃色藥瓶。

在場的衆人都認出來了，那是老四死之前每天攜帶的。

戚麗娟幾乎是瞬間就哭了出來，她癱軟在地，跟桑芸緊緊抱在一起。

桑堅釗雙腿一軟，幾乎跌倒在地，幸虧他還殘存在理智，抬頭看向正死死凝視着他的老爺子。

桑堅釗後背發涼，聲音有些發抖，“爸，就算找到藥瓶了，也不能證明這件事就是我做的。”

看着桑堅釗恐懼的樣子，老爺子這回沒有動搖，對管家說：“把這個藥瓶送去檢驗，看看上面有誰的指紋。”

指紋檢驗需要一定的時間，衆人回到客廳等着，周遭的氣氛冷凝而死寂，沒有半個人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管家終於回來了。

“老爺子，檢驗報告出來了！”

管家來到老爺子身邊，老爺子立刻從他手裏接過檢驗報告，仔仔細細地閱讀起來。

幾秒鍾後，老爺子猛地把檢驗報告扔到桑堅釗臉上，怒不可遏，“你這個畜生！果然是你做的！”

桑堅釗毫無徵兆被扔了臉，他顫抖地撿起檢驗報告，結果那一欄裏顯示，上面只有三個人的指紋，分別是老四和主治醫生還有桑堅釗的。

桑堅釗睜大的眼神裏充滿了難以置信。

怎麼會？

這上面怎麼會只有他們三個人的指紋。

“大伯，你漏算了一件事哦。”桑思拖着小奶音說：“那時候四叔叔的藥正好喫完了，這瓶藥是他剛去醫院拿的，所以這上面只有你們三個人的指紋。”

桑堅釗心髒一沉，他原本還想着就算上面化驗出他的指紋，但肯定還有其他人的，到時候他可以把責任推給別人。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老四居然剛拿了新藥。

桑堅釗慌亂地抬起頭，“爸，就算上面有我的名字，也不能證明就是我害了老四啊！”

“大伯伯，你剛剛不是說你沒碰過藥瓶嗎？”桑思奶聲奶氣的聲音忽然響起，“那上面怎麼會有你的指紋？”

桑堅釗轉頭怒瞪着桑思，恨不得掐死她。

如果不是她多管閒事，自己做的事情又怎麼會暴露！

不過他現在顧不上找桑思算賬，眼珠子轉了轉，飛快說：“肯定是那個醫生，對，那個醫生！”

見桑堅釗還在狡辯，老爺子一腳把他踹了出去，“你還敢在這裏污蔑別人，那是老四看了幾十年的醫生，有什麼理由害他！”

他年紀雖然大了，但力氣不減，直接把桑堅釗踹到了地上。

“老二閨女說的時候我還不相信，你怎麼會做出殺害老四的事情。”

“沒想到真的是你幹的，你還是人嗎？那是你親弟弟啊！”

老爺子痛心疾首，那雙蒼老混濁的眼睛泛起了水霧。

桑堅釗知道這下瞞不下去了，他顧不上疼，連滾帶爬來到老爺子面前，抱住了他的腿，驚慌地說：“爸，我錯了，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你放過我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