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盼廢太子登基做皇帝之人已經開始坐不住了,望着外面的糟糕天氣宛若熱鍋上的螞蟻。
臉色焦急卻又不能控制天氣。
永呈王當着衆人說出去的話也不能出爾反爾。
就在衆人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下了將近半個時辰的雨竟然停下了,傾盆大雨突然就像是被瞬間收回去雲層快速疏散開來,刺眼的霞光猛地撒下,將整片天地照耀得十分明亮。
在霞光的上方掛着一道七色彩虹,漂亮又清新,讓人詫異不已。
“彩虹出現了,霞光出現了!神明同意廢太子登基做皇帝,廢太子乃是真命天子,得神明眷顧,廢太子才是最適合的皇位繼承人!”
洛王大喊一聲。
衆人如夢初醒。
紛紛擦擦眼睛,將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這一幕。
剛剛還下着大雨,怎麼會出現了彩虹?
怎麼可能?
這天氣未免太過怪異。
難道真的是神明顯靈嗎?
永呈王慢悠悠地收回視線,擲地有聲道:“諸位也看到了,方才也答應了本王的說法,廢太子得神明眷顧,乃是天選之人,他最適合登基爲皇,若是誰敢質疑神明之意,定會遭受神明懲罰。本王今日只想順應神明之意,推舉廢太子爲皇帝主持大局,穩定朝綱,誰若是有異議,做出違背神明之事,引發神怒,本王定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違背神明,死無葬身之地!”
“違背神明,死無葬身之地!”
衆人高呼,即便心中有所不滿之人也不高再說什麼了。
欽天監監正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還好他推算了這麼久,四次三番確定好了,沒有出現任何錯處。
否則他今日必定人頭落地。
廢太子被諸位王爺帶隊恭恭敬敬地迎接出囚禁他的宮殿,他抬眼望着掛在天空的彩虹和霞光,眸色微閃着淡聲說:“我已經很久沒看到這麼漂亮的光和彩虹了。”
他被囚禁這麼多年,能看到的地方也就那一方小天地。
他想過他這輩子還有機會踏出宮殿,但沒想到一踏出來便是做皇帝的。
他側頭望向身側的沈秉呈,眸色淡淡地說:“沈大人,往日恩怨一筆勾銷,從今往後還請沈大人多多扶持。”
曾經他母族敗落,沈秉呈出了大力氣,他本該是痛恨沈秉呈的。
他也恨過沈秉呈。
派人刺殺沈秉呈也不是一次兩次。
但今時不同往日,事態發生變化,人的心境也就發生了變化。
以後他想穩坐皇位,就得沈秉呈鼎力相助,爲了他們共同的利益,他們將會相處得十分和諧。
沈秉呈點頭道:“爲皇上盡心盡力,忠君愛國本就是分內之事。”
廢太子嘴角扯了扯,隨後淡聲說:“父皇駕崩多日,我一直被囚禁在殿中,無甚機會前去叩拜父皇,且帶路,我先去看看父皇。”
“請太子殿下隨奴才往這便走。”
高德站出來,眸色復雜地望着廢太子,無奈地輕嘆着說:“殿下,皇上彌留之際,嘴裏叫着您的名字,這麼多年,皇上不曾冊立別的殿下爲太子,心裏終究是惦記您的。”
高德是皇上身邊最親近之人。
多少能揣摩出皇上的一點心思。
太子殿下身爲嫡子,又被皇上帶在身邊教導多年,怎麼可能一點父子之情都沒有?
只是太子殿下的母族太過強盛,而太子的外祖父歐丞相又太貪心不足,到底是連累了太子殿下和皇後娘娘。
可歐丞相做過的那些事,又不能說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一無所覺,所以他們並不無辜。
這也是讓皇上寒心的地方。
廢太子眸色微閃,心裏自然清楚高德說這話的原因,他抿了抿脣,溫聲說:“這些年我也很惦記父皇,只是沒想到……我竟無緣見父皇最後一面。”
他心裏不是沒有怨恨過父皇的心狠手辣,不是沒有怨恨過父皇對他母後的死含糊不清地一筆帶過。
但是如今父皇也死了。
有再多的恨終究是淡了。
他現在只想登基做皇帝,好好讓父皇在天上看一看,他也是可以做好皇帝的,他並非可以一竿子打死的廢物。
“哎。”
高德幽幽嘆氣,終究是什麼話都沒再多說。
神明眷顧太子,選中太子爲真龍天子繼承皇位的事宛若那一場大雨一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傳遞到皇朝的每一個角落。
當初天下百姓有多抵抗八皇子。
如今就有多推崇廢太子。
滿朝文武百官不想認也沒有辦法了,畢竟沒有人能夠反抗神明之子,更沒有人能跟天下人作對。
就這樣,廢太子終究是在皇上入皇陵的前一天舉行了登基大典,國號改爲明顧,神明眷顧之意。
堵住了天下悠悠之口。
新登基的皇上身材修長卻略顯瘦弱,即便如此,他依舊目光如炬,讓人不敢直視。
他側頭望着沈秉呈說:“沈大人,你比朕還要小兩個月,讓朕叫你一聲先生……實在是叫不出口,往後朕若冊立太子,便冊封你爲太傅如何?”
太傅乃是太子之師。
跟天子之師只一字之別,但身份地位可是差了一大截。
若是讓人,顧及到對方是皇帝,大概率就點頭同意,咽下這口氣了。
但沈秉呈偏偏不同意,搖頭道:“皇上,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何況您是皇上,絕不能朝令夕改。雖然微臣不配爲天子之師,也沒什麼值得傳授給皇上的,但這一切都是微臣努力爭取來的,請皇上恕微臣包藏私心,不願意功虧一簣。”
“你知道朕的名字嗎?”
突然,即將登基的帝王淡聲詢問道。
沈秉呈愣了一下,點頭道:“微臣知道。”
不僅他知道,滿朝文武百官就沒有不知道的。
“不,你不知道。朕最初的名字叫蕭願滿,所有願望都能圓滿之意。”
新帝淡聲說:“可惜父皇覺得這個名字太過俗氣便爲朕改了,朕卻覺得這個名字深得朕心,從今往後朕要用會原有的名字,希望朕所有心願都能得償所願,都能圓滿。”
沈秉呈挑了挑眉,拱手道:“微臣支持皇上。”
蕭願滿輕笑了一聲,淡聲說:“這幾年,朕想通了許多事情,你既然不肯退一步,那便做天子之師吧!”
他知道沈秉呈野心勃勃。
他也不是沒有拿捏沈秉呈的把柄。
他現在還需要沈秉呈。
便順着沈秉呈又如何?
他都隱忍這麼多年了,又豈會忍不了這一時三刻?
沈秉呈自然也清楚皇上的打算。
但以後各顯神通,誰拿捏誰還不一定,他絲毫不慌亂。
因爲先帝明日便要入皇陵,新帝登基大典就顯得十分倉促。
許多流程都省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