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好在登基大典完成。
廢太子成功登基做了皇帝。
即便朝中大臣有所不滿,一時半會兒也沒有能耐站出來叫囂。
其中最氣憤,最難以忍受的要數高貴妃,她將宮殿中的許多東西打砸一通,氣得七竅生煙:“怎麼才短短兩日功夫,廢太子就登基做了皇帝?高家人都是死人嗎?都沒人站出來反對?當初本宮與先皇後針鋒相對這麼多年,現在她的兒子登基做皇帝,哪裏還有本宮的生存之地?”
她的母家怎麼就如此無能?
這種時候就沒個能站出來做事的?
以後她要如何在宮中生存?
她要如何才能保住她的兒子?
“娘娘,稍安勿躁,小心隔牆有耳。”
她身邊的嬤嬤急忙提醒道:“如今新皇已經登基,且有那一羣王爺護着,又有什麼神明眷顧之意,咱們一時半會兒也沒法行動。您一定要保重自身,未來才有機會改變現狀。”
高貴妃狠狠吸了兩口氣,才面色陰沉地說:“你說得對,本宮現在做什麼都有人指摘,不如什麼都不做,養精蓄銳,以後尋到機會再做打算。”
她還有兒子,還有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她不能衝動。
她必須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才行。
蘇漫漫這段時間每天就在家裏畫圖紙,畫新款衣裳首飾圖,兩個孩子安安靜靜地守在她身邊看書。
肚子餓了,便母子三人一起去做飯。
相處得十分溫馨愉快。
是難得的安寧。
皇上出殯之日,天下百姓皆可送行,文武百官及其家眷一大早便守在了街道兩旁,一同護送皇上棺槨出京都城。
別國使者匆匆趕來。
正好趕上這個日子。
人多混雜,沈秉呈原本不希望蘇漫漫帶着兩個孩子去湊熱鬧的,生怕出現什麼意外。
但他如今身爲天子之師。
盯着他的人不知凡幾。
蘇漫漫不願意讓沈秉呈被人詬病,更不想拖沈秉呈後腿,擔心兩個孩子,便沒讓他們跟着去,而是將他們安頓好後,便帶沈秉呈給她安排的侍衛出門了。
人聲鼎沸,滿城悲傷。
拜蘇漫漫所賜。
在天下百姓心中,皇帝便是一位愛國愛民的賢能君主,這些年不僅時常給窮人施粥,還免費給窮人看病,更是照顧老弱病殘,深得民心。
前來送行的百姓哭得泣不成聲。
蘇漫漫站在一旁看着,掐了自己的手腕幾下,勉強擠出了兩滴眼淚。
她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嗤笑,蘇漫漫下意識扭頭望去,便對上了昭陽王蕭雲楠眉眼帶笑的眸子。
蘇漫漫意識到自己的動作被人看在眼裏了,抿了抿脣後,不動聲色地行禮道:“臣婦拜見昭陽王。”
“沈夫人不必多禮。”
昭陽王輕笑着抬腳上前一步,溫聲說:“沈夫人不悲傷又何必強裝?哭不出來便不要哭,何必傷害自己?”
蘇漫漫覺得這個人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就算看見了又如何?
假裝沒看見不就行了?
蘇漫漫無語道:“王爺說笑了,先帝乃聖明之主,臣婦身感恩德,對他突然駕崩一事十分痛心,今日前來送行極度悲傷,哭不出來又有什麼奇怪的?”
昭陽王笑着說:“沈夫人說沒有就沒有吧!今日本王來,是有一樁生意想跟沈夫人商量,若是沈夫人得空,還請三日後前往聖膳堂一號赴約。”
“什麼生意?”
蘇漫漫愣了一下,剛想問清楚,昭陽王便轉身進入了送葬隊伍中。
他身爲皇上的親侄子,是皇朝的王爺,必須要爲皇上送行。
蘇漫漫左右看了一眼,見衆人只顧着悲傷,沒往他們這裏看之後松了一口氣,便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她猛地抬頭,便對上她一身白衣的夫君跟在新帝身後,但那淡淡的眸光顯然是看到了剛剛她跟昭陽王說話的一幕。
不過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她沒什麼好心虛的,當即挺起了胸膛,脖子伸得老長,就差沒從鼻腔中冷哼一聲。
沈秉呈慢悠悠收回視線。
跟着送葬隊伍出了城。
蘇漫漫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撇了撇嘴,隨着人羣離開。
她剛走出人羣,手腕突然被抓住,她嚇得急忙扭頭望去,便對上中伯侯夫人金思巧笑靨如花的面容。
“哎呦,姐姐,我方才看到昭陽王跟你說話了,他長得可真英俊,妹妹我聽說他府上女人不少,應該很懂夫妻之道,你可否介紹妹妹與他認識?”
金思巧現在對男人就一個態度。
英俊瀟灑能入她眼的,她一門心思都要弄到手,無論對方是誰,只要能一度春宵都是好的。
蘇漫漫是真的沒想到金思巧能將主意打到昭陽王身上去,無奈地扯着嘴角說:“中伯侯夫人,我跟昭陽王殿下不熟,實在沒有辦法爲你牽線搭橋。”
金思巧笑着說:“我也不需要你如何幫忙,只要你下次見到昭陽王便給我遞個消息就成,能不能拿下他就看我自己的本事。”
蘇漫漫:“……”
她實在不能理解金思巧這是什麼心理,明明身邊已經有了這麼多青年才俊,還非要招惹一個王爺。
這些年京都城內關於她的傳言已經傳得沒法入耳,她依舊我行我素。
甚至京都城的許多夫人都在防着她,據說她跟許多朝中大臣都有關系。
“恕難從命。”
蘇漫漫擰眉拒絕道:“既然中伯侯夫人要自憑本事,想來也不需要我幫助。”
“我這不是跟昭陽王不熟悉,需要一個媒介嗎?”
金思巧一想到昭陽王方才對着蘇漫漫笑的模樣,就渾身一軟,很想跟他共度良宵,讓他也笑給她看。
這些年她見識的英俊男人不少,卻沒有哪一個能讓她看一眼就腿軟的。
她實在太想要昭陽王了。
哪怕只是露水姻緣也好。
蘇漫漫實在無語,懶得再廢話,抬腳便走。
金思巧突然出聲道:“我看得出來,昭陽王十分欣賞你,若是你願意,昭陽王肯定很歡喜。”
“還請你慎言。”
蘇漫漫忍無可忍地扭頭瞪了金思巧一眼,臉色難看地說:“這世間並非所有人都如同你一般不懼流言蜚語,流言蜚語能殺人,還請你莫要胡言亂語,你不爲自己打算,不爲你的孩子打算,你如此荒唐,可有想過你的兒子會因爲你受到多少非議?甚至有很多人質疑你兒子的血脈?道不同,不相爲謀,我也不願多說,還請你以後不要再靠近我。”
金思巧被蘇漫漫說得臉色微變。
沉默片刻後,輕嗤道:“想來是我高攀沈夫人了,實在抱歉。”
“我不曾覺得誰高攀誰,我只是與你無話可說。”
蘇漫漫淡聲說:“我很愛我夫君和孩子,不願他們遭受非議,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