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生抬眸看了出來的衆人一眼,發現他們都已經換回了常規家居服,素顏坦蕩,李觀棋和林年君都戴上了黑框眼鏡,看着就像是無害的學生。
路思澤甚至剛洗完頭,頂着軟趴趴的頭發走了出來,一條雪白的毛巾包着脖子,他扭了扭脖子,看見北哥竟然把手裏打好的飯遞給了自己。
“哎呀!謝謝北哥~”
江北生輕輕嗯了一聲,順手的事情,他本來也沒想到,這些人會等自己回來喫飯。
“哪來的菜?你們誰廚藝這麼好做的?”
路思澤順嘴回答:“周邊外賣點的,許鶴一,剛才你拿外賣,沒被人認出來吧?”
“沒有。”
江北生看向餐桌另一頭的許鶴一,從位置學來看,這人是距離自己最遠的位置。
他的身邊早就被路思澤和楚琰佔了。
江北生心想,原來許鶴一剛才一個人待在客廳裏,就是爲了拿外賣啊。
本以爲這種事情,會是秦斂這種責任感強的人或者林年君這種老好人去做。
畢竟初識許鶴一,他當時的第一感覺就是——這人的內心世界十分小,所以他會帶着天生的偏見、刻薄、攻擊性面對衆人。
江北生和許鶴一的最後一次合作,止於三公舞臺《love me right》。
後來在一些日常細節裏,以及後來陳祺的口中,才逐漸認識到這人的真正性格。
這人外殼上尖銳的刺刀,僅僅是爲了保護內心敏感脆弱的自己。
明明初舞臺敢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挑戰自己,卻在隊伍裏被人霸凌了,委屈巴巴找他們隊訴苦。
在舞臺上被人用手肘打青了腹部,忍着疼表演完,下臺後不去拉踩,不去告狀,不去揭穿,最後用舞臺實力證明自己。
——“小隊長他情商太低啦!性格也很別扭。所以很少有人第一眼會像是喜歡楚琰一樣喜歡他。”
陳祺在離開營裏之前,悄悄地和江北生說道。
他似乎知道,江北生會和許鶴一一同出道,於是糾結再三,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江北生:“可是你看起來很喜歡他。”
陳祺一愣,緩緩說道:“因爲我從進公司開始,每天都會看見小隊長在只有10平方的練舞室日復一日的練舞。”
沒有人會不尊敬一個在渾濁的社會裏獨守清白的人。
網上有些人在說,許鶴一長相和名字一點都不相符。
江北生倒不這麼認爲。
這人的性格不就像是一只孤傲的鶴嗎?
而現在,這人在怕自己?
江北生頗有些好笑的勾了勾脣,倒也沒問什麼,專心喫起飯來。
喫過飯後,又是一場隊內會議。
江北生將舞臺服先遞給秦斂,讓他等會把衣服收起來,如果衣服有褶皺,還需要熨燙一下。
隊員們似乎已經默認秦斂就是副隊長,江北生不在的事情就聽秦斂的話。
就比如下午練習《love me right》的時候。
江北生的訓練風格是,他自己站着看,誰跳的不行,嚴厲毒舌的指出來,然後全體重來,就跟個魔鬼軍官一樣,一人出事,所有人連坐。
在江北生的視線下,沒有一個人敢偷懶。
而秦斂的訓練風格是,他在前頭跳多少遍,隊友也跟着跳多少遍,這種以身作則的方式,也是練得大家說不出話來。
總覺得偷懶好像對不起秦斂。
“……所以我們下午已經把這首歌重新練熟悉了,我把最後一次合體表演彔制了下來,等會拿給你看。”
秦斂做事周全,還彔了一個完整版視頻,要交給江北生。
看着站在秦斂身後那羣人,好幾個人臉上寫着“要被誇獎了”的得意。
江北生挑了挑眉,說道:“看來大家的舞蹈能力比之前都進步很多啊,等會我把一首新歌給你們,今晚先把歌曲的歌詞記一下,明天開始練習。”
奇跡兄弟:嘴角一僵。
秦斂好奇的問道:“新歌?香蕉臺給的嗎?”
江北生拿出新的合同:“我寫的歌,今後團裏的歌曲,基本上都會是我寫的了,我和香蕉臺定下的歌曲版權價格要比市面上其他金牌創作人低……而且華國也沒多少金牌創作人能寫Kpop歌曲。”
對於男團來說,目前Kpop歌曲更加適配舞臺。
站樁式唱歌好雖好,但是多少浪費了大家的舞蹈才能。
奇跡兄弟目瞪口呆,北哥竟然被香蕉臺承認爲“創作人”了,還同意他們隊內的歌曲由北哥創作!
有香蕉臺做背書,之後他們再出歌曲,相信會有很多歌手或者愛豆注意到北哥的創作才能,找他邀歌之類的。
果然是最富有的隊長啊!
衆人嘰嘰喳喳的討論了起來。
“北哥,新歌是什麼樣的?”
“偏唱歌還是偏跳舞?”
“定位是主打歌還是非主打?”
江北生伸出手做了個“靜”的手勢,哇,這四五個人在這裏亂喊亂叫,真的好吵啊。
“這是另一首非主打,主打歌我再想想,我把歌詞打印出來。”
說完他走進小練歌房,裏面有電腦和打印機等設備,還有幾個小型樂器,比如電子琴、吉他,還有江北生從營裏拿走的古琴。
陳導也說這種傳統樂器放這裏也沒用,節目結束後,被香蕉臺收走也是關在倉庫裏。
與其束之高閣,不如物盡其用。
然後陳導向樓臺長打的申請中,物資類就提到了古琴等樂器。
江北生從手機裏把歌曲導入電腦,然後打印出來,每人一份。
秦斂已經在電子琴上試着彈奏了。
雖然因爲不熟悉,彈奏的有些斷斷續續,但是哪怕是這斷斷續續的前奏,也讓衆人覺得十分好聽。
江北生就靜靜的看着大家,聽着秦斂的琴聲從不熟練慢慢變得流暢,到一首完整的歌曲成型。
而隊裏其他人,眼裏都帶着對這首歌曲的喜愛和對這首歌表演的期待。
每個人都是這樣真實、鮮活、年輕。
完成任務是真,享受舞臺是真,與他們的相識也是真。
等秦斂演奏完,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雙手:“剛才是我彈出來的這首曲子麼?”
“太好聽了!”
秦斂回頭看江北生,見他懶散的靠在電腦椅背上,翹着二郎腿往這邊看。
聽見他略帶一絲贊賞的說道:“彈的不錯。”
明明只是普通的誇獎,卻讓秦斂心裏是說不出的開心。
當衆人把注意力放在歌詞上時,笑不出來了。
“棒子語?!我棒子語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