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對每一個中國人來說都是喜悅的，都是難以割舍的情結。家是每個中國人最溫暖的港灣。元旦來臨，春節的腳步近了，凜冽的寒風似乎也帶上了喜悅，校園裏的每個人都在盼望着放假，盼望着回家。

“小徹，我之前的學生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最近遇見了一批不明原因的肺部感染，想讓我去幫忙看一下，我看過他給的資料了，比較有挑戰性，我打算過去一趟，你寒假有安排麼？要不跟我去一趟吧？”

“疑難雜症啊，可是教授，我不是專攻肺部的啊，我的專業在腦子噻。”

“小蔣之前就跟我說假期要去陪女朋友，不願意去，你雖然專業不對口，但是也可以去看看嘛，就幾天時間。”

“嗯，也行吧。反正我假期也沒什麼安排，也還沒買回家的票呢。不過，教授，來回的火車票你得給我報了。”蘇徹撓撓頭跟教授開起了玩笑。

“你個臭丫頭，不就是兩張高鐵票麼，我給你報，小葛朗臺，守財奴。”念教授嘴上不留情面，臉上卻帶着寵溺的笑。

“教授，我還要好多年才能工作呢，手裏哪有錢，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可不得省着點。”

“放…胡說八道，你們研究生是有津貼的，再說了之前做項目少給你了。你就是摳門。”

“我這不是得攢嫁妝麼。”

“你連個男人都找不到，攢嫁妝幹啥？哎，你和小帆怎麼樣了，我都忘了問了。”

“額…我們只能做朋友。對了教授，我們哪天出發？我回去收拾收拾東西。”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挖坑自己埋，蘇徹趕緊轉移話題。

“明天吧，他們好像還挺着急的。咱們早去早回，趕在元旦前回來。”念教授撓撓光溜溜的頭想了想。

“好嘞，那我回去收拾東西去了。教授，再見。”蘇徹說完腳底板抹油，趕緊溜走了。

“臭丫頭，遇到問題就逃避。轉移話題，還以爲我沒搞清楚呢。唉，看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老嘍，年輕人的事啊，搞不懂嘍。”念教授拿起論文也走出了實驗室，他還要回家喫飯呢。老婆在家做了紅燒肉，爲了控制血壓，念教授已經喫素好久了，久違的開葷，他可不想耽誤了。

第二天，念教授帶着蘇徹踏上了南上的高鐵。一路上，蘇徹一直閉着眼睛假裝睡覺，她可不願意在高鐵上被教授提問，被別人圍觀可真的太社死了。反觀念教授打開電腦看着學生的論文，臉色一會兒紅，會兒綠的，看起來被學生的論文氣得不輕。一路上，窗外的風景由黃變綠，從幹枯蕭瑟變得綠意盎然，經過6個小時的長途跋涉，兩人終於到了W市，出了站臺，一個中年男人急忙迎了上來，接過教授的行李。

“教授，一路辛苦了，我是沒辦法才……”

“行了，我又不是不了解你。這是你的師妹，蘇徹。”

“師妹好，我是李武光。我來幫你拿行李吧。”男人自我介紹完準備接過蘇徹的行李，蘇徹急忙急忙擺手。

“不用了，師兄，我沒多少東西，我自己來就好。”

“行了，別寒暄了。你先跟我說說怎麼回事。”男人收回手，跟在念教授身後半步，一臉焦急地開了口。

“最開始是張倩發現的，她接診了一對老人，因爲發熱、幹咳來看病，CT片子出來後，肺部“磨玻璃樣”改變，完全不同於其他肺炎，我們嘗試用了現有的各種抗生素，但是完全沒有效果。後來的幾天陸陸續續來了幾個同樣症狀的病人，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討論了一下就跟您發了消息。”男人簡短地概括了一下情況。

“聽起來，有點像當年的S病毒啊，有沒有用S病毒的特效藥？”

“試過了，剛開始有輕微效果，但是很快就完全失效了。”

“行，我們直接去醫院吧，我想先看看病人。”

“教授，一路辛苦了，要不先去酒店休息吧，明天一早再去。”李武光擔心教授的身體，提出不同建議。

“休什麼休，我又不是老的不能動，先去看看病人吧。”李武光沒再說話，蘇徹推着行李箱趕緊跟了上去。

幾人很快就來到醫院，李武光提起的張倩已經在醫院等着了。

“教授，我又來麻煩你了。”張倩笑着走上前來。

“行了，你在學校的時候就這樣，先帶我去看看病人吧。順道把CT拿出來我看看。”念教授沒多說一句話，直接開門見山。換上白大褂念教授就準備往病房走去，卻被張倩攔下了。

“教授，保險起見，我們做一下防護吧。”張倩將幾套防護服和防護眼鏡遞了過來，念教授一愣，看了張倩一眼，沒有說話，臉色一變，然後默默換上了穿戴好，蘇徹不明所以只能跟着換好了裝備。

張倩帶着幾人往前走，先是看了最初收治的那一對老夫婦及其兒子，此時，ICU病房裏的三人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高燒燒紅的臉頰，肺部功能衰減導致的呼吸困難。

“這是最先收治的病例，高燒不退、乏力、咳嗽無痰，肺部“磨玻璃樣”陰影。最初用了青黴素、頭孢等，但是毫無效果。”

“這是後來的幾例，同樣的高燒、幹咳，肺部‘磨玻璃樣’改變，他們全身劇痛，開了止痛藥。”張倩帶着念教授幾人查看了幾例病人，同時解釋着相關的症狀及用藥情況。

“回去吧，我得看看片子。”念教授轉身往回走，在進辦公室前要求幾人進行全面的消毒。

“說說你們的結論吧。”念教授將幾人的CT擺在一起，表情嚴肅的開了口。

“後來的這4例全是來自海鮮市場的，我覺得這不正常，我已經上報了醫院。”張倩率先開口。

“我覺得跟當年的S病毒很像，同樣是高燒不退，幹咳。我覺得…”李武光話說了一半，沒再繼續說下去。

“你們都有結論了，上報吧。明天誰有門診，我跟着你們看看。”念教授嘆了一口氣，接着像是想起了什麼繼續說道。

“今天你們都別回家了，跟我們去酒店住吧，記得徹底消毒。”

念教授說完就站到窗邊，透過窗戶望向漆黑的遠方，張倩和李武光兩人急忙給家裏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