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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蔄白榆身旁被拉的少年一愣,“蔄祈?”

“啊?”蔄白榆沒想到回答自己的不是林小米,剛才站自己身旁的明明是林小米啊。

“我是。”

“看來你已經好很多了,要去哪裏?我送你去。”少年拉過他的手腕,搭在自己的手腕上。

少年聲音有些低啞,如同春日裏拂過新綠的微風,帶着一絲不易察覺溫和,讓蔄白榆光聽他說話就忍不住靠近。

“多謝。”

“你去哪裏?”少年的聲音再次響起,蔄白榆才想起自己是來幹嘛的。

“我就是要去剛才我站的那裏。”

“我要感謝君少微師弟。”

蔄白榆聽到了身旁少年的笑聲,“不用,他不需要。”

蔄白榆皺眉,“不需要?”

少年似乎意識到蔄白榆想岔了,解釋道,“同門師兄弟,無需那麼客氣。”

蔄白榆點點頭,口頭上的感謝的確太片面,太敷衍了。

“師兄現在不方便,我就先送你回住處。”少年說。

“多謝,只是我與小米一起出來的,我怕……”

“師兄無需擔心,一會兒我跟小師弟說一聲便是。”

蔄白榆直到被送回房間,還在回憶剛才那位少年的聲音,他好像沒有聽到過。

難道是自己沒有注意到的小師弟?

——

“緣靈師伯。”

少年身着一襲流的黑色華衣,衣襟、袖口處巧妙地繡着銀絲勾勒的繁復雲紋,華服剪裁合體。

既彰顯了他挺拔的身姿,又不失飄逸之感,走動間,衣袂隨風輕擺,腰間束以玉帶,鑲嵌着幾顆紅色的寶石,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着的光芒,爲這身裝扮更添幾分不凡。

不過十六七八的年紀,舉手投足間,都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尊貴與從容。

“方才便聽到你已經到了,怎麼現在才來?”

緣靈長老手裏拿着小秤,在面前的櫃子的翻翻找找,對着桌子上的方子往爐子裏加藥。

“也沒見你換衣服。”

“遇見了蔄祈,聊了兩句。”少年漫不經心的開口。

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哦?”緣靈長老手上動作一頓,看向他,“他認出你了?”

“未曾。”少年搖頭。

“那你還懷疑嗎?”緣靈長老問。

“我可沒有懷疑過什麼。”少年輕笑。

“蔄祈終歸是外門弟子,等他好了,我會送他回去。”

少年挑眉,“沒有一點天賦?您居然沒有要留下他的想法。”

“沒空收弟子了,少微我老了。”

緣靈長老把自己需要的東西全部丟進爐子裏,然後放下手裏的東西。

身子往後一靠,身後不知何時飛來一個小雲團,他正好坐在上面。

“師父應該沒看錯,他適合在您門下。”君知收起臉上的笑意。

“你師父他……”

“師父身子骨硬朗,只是短時間不會回來,讓我給您帶句好。”

“死老頭子,就他一個人躲清閒。”緣靈長老不滿的嘟囔。

“蔄祈那邊的事情該做的我也都做了,既然你回來了,接下來你就自己接手吧。”

“他現在還差一味藥……”

君知站起身,“好,這段時間辛苦您了。”

緣靈長老點點頭,“我會親自找你師父索要報酬的,你這三言兩語打發不了我。”

君知笑着點頭,揮揮手,“行,你們倆的事情我不摻和。”

君知走出緣靈長老的居所,夜色已深,星辰點綴着墨色的天幕,月光如水,輕輕灑落在青石小徑上,給這靜謐的夜晚披上了一層柔和的銀紗。

原本還笑嘻嘻的面容變得冷峻。

行至一處竹林邊,風穿過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宛如細語。

“君師弟。”一道女聲響起。

君知抬頭望去,是林月霜。

“師姐。”君知衝她點點頭。

“此次回來待多久?”林月霜點點頭,和他並肩走。

“不知,師父讓我只管回來,後面的事情後面再說。”君知搖頭。

“師叔一向如此,我以爲這一次……”林月霜嘆了一口氣沒再繼續說下去。

“蔄祈……”林月霜頓了頓,“如果他無法留在藥山峯,你就盡快帶走吧。”

“嗯。”

林月霜見他不想多說,陪他走了一段就提出了告辭。

林小米發現蔄白榆不見之後可被嚇得夠嗆,好在在蔄白榆的住所看到了人。

“師兄,你怎麼自己一個人回來了?”

“有位心善的師兄弟送我回來的。”蔄白榆看不見耳朵靈敏很多。

在聽到腳步聲,他就知道是誰了。

林小米沒有說話,從桌子上拿起杯子,一連倒了幾杯喝,才喘勻了氣。

“別喝那麼急……”

“我沒事,”林小米不在意的揮手,“倒是你,突然走了也沒有看到少微師兄。”

“不急,等我好了,當面去道謝。”蔄白榆輕笑。

“誰知道少微師兄下一次是什麼時候回來。”林小米小聲的嘀咕。

“嗯?”

“你什麼也記不得,”林小米撇了撇嘴很不高興,“緣故師叔和他的直系弟子幾乎不在山上。”

“你羨慕?”蔄白榆挑眉。

“當然羨慕啊!”林小米大聲說。

“我長這麼大從來就沒有下過山。”林小米小聲嘀咕。

“你之前不是說你滿十六就可以下山了嗎?”

“我現在才九歲,還有好多年呢。”林小米嘆了一口氣。

“蔄師兄,你們這些少爺爲什麼想不開要來山上待着,多無趣啊。”

林小米託着下巴,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門外。

好像看到了什麼,他搓了搓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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