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高杉俊彥裝模作樣實則潑髒水的犯案演講,辻萊感覺自己都忍不住打哈欠了。
在松本警視長問出爲什麼不朝着他報復時,原本站在一旁聽着推理的辻萊倏地冷笑一聲,她素日陰鬱的面容中攜着一抹諷刺,雙手抱肩,回答道;
“那當然是他不敢,只敢揮刀斬向弱者,什麼爲了讓仇人承受同樣的痛苦,我看他這些年被有錢人家收養過得不是蠻好的?”
“你懂什麼!”提起死去的母親,高杉俊彥面上升起憤怒,他手臂舉起指向松本清長,道:
“我就是要讓他體會失去至親的痛苦!”
藏在鈴木園子身後的柯南被辻萊出乎意料的發言弄得有些震驚,但很快他就通過這段話明白了一件事——
辻萊一早就知道這個案子會發生。
柯南下意識握住自己的變聲器,眉頭緊鎖。
明明知道卻不提醒松本老師,辻萊到底……
“我說的有錯嗎?”
此刻,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柯南透過眼角餘光見到辻萊上前走了幾步,極具挑釁的站在高杉俊彥面前,棕色的眼眸睨着他,接着道:
“你和松本老師戀愛了七年,期間有無數的機會對她下手,也有足夠的時間去了解她,非要挑選今天這個婚禮現場動手,你敢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嗎?!”
“我……”
“讓我來替你回答吧,你不過是一個膽小且惡毒的蠢貨!”
辻萊打斷高杉俊彥未說出口的話語,並將他痛罵一頓後,視線隨即轉向竹中一美,也就是松本小百合的摯友,對她道:
“竹中小姐,對於這樣的一個兇手,說不說出那件事都毫無意義。”
“什麼……事?”高杉俊彥郎下意識追問,卻在見到門外那道熟悉的身影時,瞳孔驟然放大——
身穿婚紗的松本小百合輕輕的推開門,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下,她緩步走近,視線落在滿臉不可思議的高杉俊彥身上。
瞳孔倒映着高杉俊彥的身影,與以往不同的是,松本小百合眼底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道與眼前之人重合的小小身影,她的神情既憂傷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輕松。
……
由於天色漸晚,夜間樹林過於危險,加上本身爲了老太太的祭辰而來,“望月”四人選擇了暫時留宿在此。
而兩名不是望月家的高中生,也在交付了不少數額的金錢後獲得了借住的許可。
確定是那些人,諸伏景光只故作驚訝的掃了眼兩人,就跟着望月家的三人進了門。
手電筒的白光映射出屋子的內部結構,浮塵四散中,可以看到位於中間的逐漸腐爛的木質樓梯,向上延伸的是左右三間房。
這座屋子有兩層,共十二間房,每間房的面積不大,只能放下一張牀。
除去荒廢的廚房與一間書房,能住人的也就十間,二樓走廊左邊盡頭是衛生間,因提前打過招呼,水電勉強可用。
拎着行李的望月純子率先挑選了二樓右邊最靠近樓梯的一間房,望月徹也則是在望月純子的冷哼聲中,選擇了與她相鄰的另一間。
望月智久看了眼望月兄妹,並選擇了靠近衛生間的房間。兩名高中生見此,也選擇了離望月智久最近的兩間。
自此,諸伏景光就只能選擇二樓餘下的一間,與望月純子兄妹住一邊。
從行李中拿出牀被,諸伏景光清俯身收拾着牀鋪,竹林的陰影投射在被封死的磨砂玻璃上,電壓不穩的燈光忽閃忽閃。
就在諸伏景光弄好牀鋪,準備躺下時,重物落地的聲音傳入耳中,就在他迅速起身拉開門,沿着走廊走了沒跑幾步,刺眼的赤色映入眼底:
血色從望月智久的後腦勺蔓延,他手中握着一節木頭,瞳孔渙散,呼吸停滯。
“望月智久死了。”
諸伏景光隔着衣服挨上他的頸動脈,對隨後趕來的衆人搖了搖頭的同時,他眼眸微眯,暗自觀察着每個人的神情。
那兩名高中生就不用說了,二人一直保持着興奮的神情,還試圖摸摸望月智久的頸動脈。
望月純子臉色蒼白,稍微拍了拍胸口,顯然被嚇得不輕,望月徹也見到這幅血腥場景,當場幹嘔了一聲。
從表面上看,兩個人似乎都沒什麼嫌疑。
爲了穩定現場局面,諸伏景光以“望月智久意外墜樓”爲由暫時結了這件事,等明天白天警方來處理。
對於這個理由,兩名高中生很不滿意,其中女高中生略微挑眉叉腰道:
“這不一看就是有人推下了智久先生,僞裝成意外?”
此話一出,現場的剩餘的“望月”三人果然臉色一變。
“對。”男高中生指尖抵上下頜,做出了一個非常經典的動作後,又說出了一句標準臺詞:
“真相只有一個!”
說完,他仰起臉,推了推不知何時戴上的眼鏡,語氣嚴肅道:
“你們三個都有嫌疑!先是你,純子小姐,你好像對智久先生一直都看不上,一時爭吵,將他推下也是有可能的!
還有你,徹也先生,雖然你唯唯諾諾的,但從你們今天的對話中,智久先生與純子小姐的矛盾十分嚴重,而身爲純子小姐的兄長,你一定想要爲妹妹掃清障礙吧!
對了,別忘了還有這位景先生,你突然回來看望死去多年且素未謀面的祖母,一定別有目的,說不定就是爲了這個地方的房子!”
“呵!”望月純子甩了甩紅色長發,譏笑道:
“你們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還有,可別忘了,這裏可是我們家!”
聽出望月純子話語中的威脅,女高中生連忙開了個隊內語音,光明正大的咬耳朵道:
“藍莓,你等等,現在還沒確定,別到時候咱們都被剔出這個副本了!”
聽到這話,男高中生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偏過頭道:
“草莓,咳咳,剛才有點玩上頭了,那咱們慫慫?”
兩人的對話放在其餘三人眼中,則是這兩個人不知爲什麼又不說話了。
見兩個高中生互相對視半天都憋不出一個字,望月純子失了興趣,轉過身回到房間,一語不發的望月徹也在瞥了眼兩人後,就緊跟着望月純子,回到房間。
事已至此,兩名“望月”已經回到房間,諸伏景光也沒有繼續待在這的理由,他不經意略過兩人,隨後就朝着自己房間走去,很快的合上了門。
伴隨着三人回到房間,室內重新陷入了寂靜,只留下一具冰冷的屍體,以及開始“破案”的救濟者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