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事務所地下,陳墨坐在桌前品嘗着自己面前的炒飯。
其他人圍坐一團,眼含熱淚看着面無表情的陳墨。
陳墨掃視一圈,面無表情喫了口炒飯,“想笑就笑吧,我還能記仇咋地。”
“哈哈哈哈哈哈!”
“這小子都被打成熊貓了,嘴還是這麼硬!”
“小南,小南!快給咱們新人治療一下,都不能出去見人了。”
周圍人頓時笑作一團,不管他們幸災樂禍,因爲陳墨現在的模樣屬實有些悽慘。
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雙眼眼眶烏青,和動物園裏的大熊貓一個樣。
“不是教刀法嗎,怎麼打成這樣?”
吳湘南找到躲在角落裏抽煙的陳牧野不解道。
“陳墨不配合教學,讓你揍了?”
“不,他很配合教學,或者說教學順利過頭了。”
“那就是教學成果不滿意?”
陳牧野鬱悶地吐出一口煙圈,此時他還在訓練時的鬱悶中,沒有調整好心情。
作爲守夜人的隊長,昔日的天才守夜人,他遇到的天才無計其數。
但從未出現過一個讓他這麼鬱悶的人。
陳牧野承認,陳墨是非常優秀的守夜人。
剛剛加入,就展現出不亞於池境的身體素質,身體恢復能力更是堪稱變態。
往往自己剛在他身上留下痕跡,一眨眼功夫陳墨身上的傷口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因爲過硬的身體素質和恢復力,正常新人只需半個小時就站不起來的教學,足足被延長到五個小時。
這身體素質,陳牧野嫉妒到眼紅,計劃拿他微信去加滄南市富婆羣,讓他去說服那羣如狼似虎的富婆。
這麼好的機會,不爲小隊賺資金白瞎了。
陳牧野懷疑在不動用禁墟的情況下,他和紅纓面對面掄王八拳,紅纓一定比他先倒下。
紅纓可是池境,比他高一個境界。
但讓他鬱悶的不止這些。
陳牧野發現這小子學習能力堪稱變態,只是幾個小時的功夫,他就把教給他的刀法學了個七七八八。
這讓想打擊他的陳牧野無從下手,因爲陳墨揮刀的姿勢和手法,和自己一模一樣!
連揮刀時的表情都一樣!
他罵陳墨,就等於在說自己的刀法有問題。
但不罵,這種有樣學樣的行爲在陳牧野眼中,簡直就是邪道,只是沒有靈魂的技巧。
可陳墨和他說,自己才學第一天,學的就是技巧。
氣得陳牧野扔下刀開始教他拳法。
道理講不通,物理總講得通。
這年頭,神明代理人已經妖孽到這個地步了?
他的禁墟是造物,爲什麼會有這麼強的身體素質?
陳牧野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嘆息道:“實話實說,雖然差了點東西,但我對教學成果挺滿意。”
……
“老實說,今天修煉成果我不太滿意。”
桌上的陳墨喫着第十三盤炒飯,回憶起今天的訓練。
靠着理之律者優秀的洞察力,和律者堪稱變態的身體恢復能力,他能快速學會陳牧野教給他的刀法。
但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他的刀與陳牧野對比,靈活性差很多,只是一板一眼的揮刀。
還有崩壞能問題,每當他在刀上附加崩壞能時,總會破壞刀法的流暢,使揮刀變得別扭。
沒有人指導他如何使用崩壞能戰鬥,只能靠他一個人摸索。
崩壞能與精神力與禁墟都不同,是一種相當狂暴的能量,只有使用律者權能時會聽話些。
要是能有個人指導自己就好了。
忽地,陳墨想起了休伯利安號中那枚特殊的粉色律者核心。
以它的活潑程度來看,裏面一定藏了個人。
人之律者·愛莉希雅……
陳墨眯起眼睛,他這才意識到最好的老師就在自己身邊。
那位如飛花般絢麗的少女,曾是一名對抗崩壞的戰士。
等下次水晶充足,倒是可以考慮先解鎖人之律者核心。
陳墨在心中考量,順便喫完了自己第十三盤炒飯。
“再來一盤!”
“沒有飯了,我給你下了碗面,喫吧。”
溫祈墨將面放在陳墨面前,和其他人一起震驚地看着他繼續喫第十四份午餐。
老天爺啊,趙空城這是從哪找了個飯桶回來!
按照這個食量,他會不會把他們小隊喫破產?
陳墨也很無辜,在融合律者核心前,他的飯量很正常。
但身體變強後,每日的消耗也會增加。
尤其是歷經五個小時的高強度戰鬥,以及使用崩壞能修復身體,他餓得差點喫土。
絕大部分消耗隨着崩壞能恢復,但心理層面的飢餓感可不容易抹除。
在適應前,陳墨要過上好一段時間飯桶生涯。
餘光瞥到陳牧野,陳墨突然想起一個自己忽略了許久的問題。
十年前,自己到底有沒有被溼婆怨波及,他現在到底是不是活人?
認真回憶,陳墨發現自己十歲以前的記憶早就模糊不清。
只記得小時候的確在滄南市生活過一段時間,後來搬家才離開滄南市。
搬家沒兩年,父母因意外去世了,自己傷心過度不願回憶童年,十歲前的記憶漸漸模糊。
那時自己是八歲,還是九歲來着?10月24日那天,自己到底在不在?
記不清了,也想不起來。
人的記憶本身就會遺忘,更何況是十年前那麼久的記憶。
假如不夠刻骨銘心,這麼久遠的時間在腦子裏只會有幾個片段。
假如自己當時在滄南市,由於魂穿的緣故,等到凡塵神域的奇跡消失,他會不會死?
但感受到自己體內澎湃的崩壞能,以及與律者核心的連接,他確認自己的每一個細胞都是真實存在,並非靠奇跡維持。
是終焉之繭的功勞,律者核心重塑身體,讓他擺脫了奇跡的約束?
自己當時不在滄南市?
又或者……當時的滄南市,有兩名幸存者。
陳墨苦思十分鍾,決定放棄。
這種費腦子的問題,不是現在的他應該考慮。反正在繭的保護下,他不用擔心奇跡消失對自己影響。
如果肉體消失,也只是重新塑造一具,這對理之律者而言沒有難度。
現在的他,只需要好好喫飯、睡覺、打怪、升級就可以。
“對了,隊長。我明天要去趟學校,辦個離職。”
好不容易當上老師,剛上一天班就辭職,陳墨有種對不起學校栽培的愧疚。
抱歉,親愛的滄南市第二中學,希望你喜歡這一天給你的戲份。
“這件事你不用管,守夜人有解決辦法,隨便找個理由,比如說你被保研了,把你的檔案調來。”
陳牧野停頓一下,補充道:“你去請個長假,剩下的交給我。”
“那行,我順便把租的房退了,那地方離這裏太遠,光趕路要半個小時。”
陳墨點點頭,心裏盤算着怎麼和房東討價還價,把押金拿走。
那是六個月押金,一萬多塊錢,可不能浪費。
把老趙帶上,他那一臉不好惹的樣子,對付房東比自己有優勢。
再說,他請假的目的不只是爲了請假退房。
明天可是個大日子,趙空城和鬼面王的對決就在明天晚上,自己也要做好準備。
老趙,我發現你與我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