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這是什麼意思?”
奧默裏克不敢隨意判斷這個詞其中的意思,只是用疑問的語氣請教。
管理員向四周隨意打量一番,最後眼神回到這個奇怪的外國人。
“這也不是什麼多值得驕傲的事,其實現在利弗爾像我這樣稀裏糊塗加入同心會的人意外的多。多到利弗爾銀幣的市場價兩年翻了幾十倍。”說到這裏,管理員苦笑着說:“閣下如何稱呼?”
“啊,奧默裏克.赫爾……是個吸血種?”
管理員忍不住笑道:“哈哈,哪有人會和人介紹自報種族的,赫爾真是有意思。而且……”
管理員上下打量一番奧默裏克,抬起頭直視奧默裏克的眼睛,評價道:“而且我還從沒見到這麼壯的吸血種。”
“哈哈,我總是被人這樣說。”
管理員伸手示好,奧默裏克也握上去。
“我名爲拉姆.艾布納,四階死靈術士。如你所見,在圖書館擔任管理員公職,再過兩個月也就能轉正了。”
“恭喜。”
聽到的信息有部分讓奧默裏克難以理解,他就當是入鄉隨俗的陣痛。
“至於你所問的同志。這是爲了延續我們利弗爾的傳統和女王,自發團結在一起的利弗爾的有志之士。團結起來的意志組成了利弗爾同心會。”拉姆指了指胸前的利弗爾銅幣,“而這就是身爲同志的標志。”
“傳統和女王嗎?”
新瓦爾斯德初期,由於利比西翁王室全部死於千年前的災難中,於是由七聖人接管了國家的權力。在聖人多數身死後,最後的長生聖人卡爾薩斯將權力交付給了賢人評議會和各個城市的賢者議會。不過由於習慣法的存在,卡爾薩斯聖人還保留有事實上的大量權力。
對於拉姆口中的傳統和女王,奧默裏克本想發表些自己的理解,但是他忍住了。
“據我所知,利弗爾現如今是軍隊代政。莫非‘同志們’是在對抗軍隊嗎?”
這是個危險的話題,奧默裏克都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不經大腦說出口的。
拉姆倒是毫無顧忌地點了點頭,“幾年前我剛入會的時候,大家還都小心謹慎,活得像個野法師結社。不過到了現在,就算是大街上都有胸口戴利弗爾幣顯擺的小混混。”
說到這裏,拉姆紅着臉迅速把胸口的銅幣收進了口袋。
“原因大概是,大夥都發現了。軍隊根本沒有要改變政體的膽量,或許有,但內部恐怕也沒有統合全部意志的力量。畢竟十幾年前王室親衛解散之後,大部分都加入了軍隊。可惜法皇閣下加入了警察,不然現在的軍隊就是第二個王室親衛了。”
“聽得出來,大家都很辛苦。”
奧默裏克不禁感嘆新人種的健談。
從歷史書本上能夠得到的知識始終只是片面的,奧默裏克想要得到能夠完全融入這個世界的知識,一些更加貼近常人的知識。就像修道學院時期,同學間爭論塞拉聖人和尼祿聖人誰更強壯。他則賣弄自己的知識,一本正經且居高臨下地同同學講述,自己認爲塞拉聖人並非武官的全部過程。也因此,他除開法贊,沒什麼朋友。
事實上,他似乎對成爲某種意義上的‘常人’也有着渴望。
當然,比起所謂的常人的知識,事實上影響他融入這世界的,還是他糟糕的口音。
奧默裏克好像在拉姆的喋喋不休中,捕捉到了什麼最近的大事,“十幾年前解散的王室親衛嗎?是因爲這個嗎?”
說着,他翻到了有關《爭議地區明橋大戰》的那一頁。
*
與此同時
法贊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尋找着城市裏的武器店。
在瓦爾斯德,武器店多的像城裏的變異老鼠。
鍛造過的武器不僅用於戰鬥,同時也當作一種證明擁有人品味和社會地位的象徵。
例如僅有高階騎士擁有佩戴白鋼制式武器的資格,而年輕人佩戴非制式白鋼則被視爲以成爲騎士爲目標。菲金做成的貼身兵器通常只有富餘的平民佩戴,貴族佩戴則會被視爲毫無品味且懶散的庸俗之人……
而現在,跑遍了數個街區,法贊也沒能找到一家武器店。
法贊的腳步最終也不得已停留在了一家工藝品店的門口。
“……至少要買把水果刀。”
*
鮮血和部分人體組織逆流回奧斯宰相之女——蓋婭的身體,糟糕的體驗直擊她的精神,似乎就要嘔出鮮血,但她的身體卻異常的健康。
一柄水果刀突兀地插在蓋婭胸前的桌子上,幾個利弗爾人圍了上來。
蓋婭以手拂去冷汗,艱難開口道:“看來奧斯人在利弗爾真的不受歡迎。”
爲首的利弗爾人皺眉,聲色冷厲道:“以前是,但現在不一樣了。至少在萊洛斯特,不一樣了。”
隨後他注意到蓋婭糟糕的臉色,皺起眉頭,擔憂道:“小姐,你的臉色有些糟糕啊。”
本來氣勢洶洶圍上來的利弗爾人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側身問領頭的,“這個奧斯人是在裝模做樣嗎?”
“不像啊……”
這幾人的討論並沒有得出什麼結果,因爲一只只結實的手搭上了他們的肩膀。
隨後,幾個利弗爾警察一齊發力,將這些混混模樣的人壓在地上。
“啊!”爲首的利弗爾人轉過頭罵道:“你們做什麼!現在在利弗爾連搭訕奧斯的小姐也有罪嗎?!”
“老實點!”
警察並沒有要多做解釋的意思,只是下壓的力量更大了。
從爲首的利弗爾人胸前取出了他的利弗爾銀幣,在場的警察互相交換眼神,心中暗罵‘該死的利弗爾同心會’。
蓋婭艱難的直起身體,幾個隨從連忙過去攙扶。
蓋婭回應,“搭訕奧斯的名流小姐,比起水果刀,還是買上一袋甜點比較合適。”
蓋婭從紅茶店鋪門口裝飾的花圃中取下一朵裝飾花,將其擺在眼前瘋狂掙脫之人的手邊,“或者贈送一朵鮮花,雖然這在利弗爾已經不流行了,但在奧斯還是讓人淑女臉紅的浪漫。”
隨後便在隨從和警察的團團護衛下往大使館走去。
她讓一個隨從靠近,並湊近告訴她道:“告訴利弗爾的埃弗德雷將軍,在紀念館出現的幾人中,有利弗爾的公主殿下。”
隨從面目疑惑,在得到蓋婭的肯定之後,她便獨自脫離了護衛,往軍部的方向疾步而去。
蓋婭無力的閉上眼睛,“這樣就好,也許,還能再拖上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