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宗瑜被離侖的藤蔓扼住脖頸,臉色憋的紫紅,額頭上的血管凸起,一跳一跳地試圖泵取新鮮的血液,這似乎讓他的整個頭顱越脹越大,越脹越大,像被水泡過的屍體。
這種明顯不太正常的狀態,讓離侖面露遲疑,藤蔓緩緩松動打算離開他的脖頸。
可說時遲那時快,正當他想要松手時,膨脹的頭顱突然爆裂開來,溫宗瑜的整具身體像泄了氣般驟然收縮,與此同時密密麻麻的黑色順着脖頸如潮水般蔓延開來,如果走近看,就會發現,那是無數細小的黑色小蟲,他們行動迅速,食量驚人地蠶食着粗壯的藤蔓。
離侖像被燙到一般,飛速收回藤蔓,卻被趙遠舟攔住。
“不可!”
趙遠舟情急之下直接抓起卓翼宸的雲光劍一劍斬向藤蔓,連着半截完好的藤蔓和尚未接近的黑蟲一起斬斷。
粗壯的藤蔓幾息之前還是奪人性命的利器,卻在落地的瞬間就被黑蟲蠶食殆盡,沒有了食物的蟲子,在地上漫無目的地四散開來,很快,就像找到了方向一般,鋪天蓋地地爬向離侖的方位。
白玖尖叫一聲,翻了個白眼,看準了位置,非常熟練地轉身暈倒在小山神的懷裏。
趙遠舟一把拉過離侖護在身後,同時捏指成訣,暗紅的結界升起,將衆人護在了裏面。
於是現在場上的局面變成了,緝妖小隊|蟲|傲因,這樣的局勢。
而傲因那邊的情況則是,由於懸掛籠子的鐵鏈已經松弛了,她所在的籠子,全靠趙遠舟的傘撐着,否則就要落入三味真火的銅鼎中,好在雖然看着危險,但因爲蟲子都被吸引到了他們這邊,傲因那裏反而沒有蟲羣。
雙方開始僵持,黑蟲顯然無法突破趙遠舟的結界,但整個地牢仍被諸犍獸血覆蓋,趙遠舟的妖力有九成都被壓制住無法施展,一時之間也奈何不得這些黑蟲。
文瀟奏起白澤令,試圖壓制蟲羣,可卻絲毫不起作用。
局面陷入僵持。
溫宗瑜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此蟲天生喜食槐木,經過我的改造,更是可怕,槐鬼離侖,你自己都沒有發現,你中毒了吧。”
趙遠舟神色一凜,立刻回頭查看離侖的處境。
離侖自己也暗喫一驚,他抬手試着運轉妖力,突然感到心口一陣絞痛,喉中一滯便吐出一口暗紅的血來。
趙遠舟眉頭一皺,回神尋找白玖的蹤跡。
白玖本來暈在英磊懷裏,此刻被英磊像搖面條一樣瘋狂搖晃,終於是翻着白眼醒了過來。
“小白兔,快看看離侖”
白玖剛剛睜眼,還沒清醒過來便被塞了一只手過來,醫者的本能竟然也讓他下意識地把手搭上去號起了脈。
他號着號着皺起了眉:“脈象凝滯,是中毒的跡象,但我現在分辨不出是什麼毒,不過此毒似乎跟妖力互相牽引,若是不用妖力,或可暫緩毒發。”
修行萬年,縱橫大荒的大妖,豈能受此脅迫,離侖發狠一笑,一根根攥緊手指,就要不管不顧地強行催動妖力。
“離侖!”
趙遠舟的怒吼伴隨着一個巴掌甩過去。
離侖被打得眼神突然清澈。
“現在是該逞英雄的時候嗎?你這樣除了讓他得逞,讓我們自己人痛惜,能起到什麼作用!”
“可……”,離侖安靜下來:“我不想成爲你的拖累。”
“拖累什麼拖累,區區一個凡人罷了。”
“溫宗瑜!”趙遠舟對着半空厲喝,眼神越發冰冷,“你不過是想要我內丹裏的不燼木,給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