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渾濁泛黃的雙眼霎時清醒,開口暴喝道。
“哈哈哈!想不到十多年過去,還能有人記得老夫。”
他話語一頓,又轉爲怒喝。
“不對!這地牢是黃鍾公幾個狗崽子把守,你是怎麼辦到的?”
林明輕笑,解釋道。
“自然是有讓他們信服的由頭。”
任我行恍然大笑。
“你是東方狗賊派來的?”
林明眼中閃過危險色彩,警告道。
“任前輩還真是口無遮攔!”
“去密碼的!”
鐵鏈叮當作響,任我行怒火中燒。
林明突然笑了出來。
“任教主脾氣但是同十年前一般暴烈。”
“你到底是誰?”
“十年前救下盈盈那黑袍劍客?任前輩難道忘了?”
任我行長須舞動,眼神莫名。
“居然是你?你倒也成了東方狗賊的走狗!”
“可恨那狗賊偷襲,否則如何是老夫對手?”
林明哈哈一笑,嘆道。
“十年過去,滄海桑田,任前輩哪還是東方對手呢?”
任我行冷哼一聲,自得道。
“你這小子,莫非以爲我在這地牢十年,便是趑趄不前嗎?”
“那怕現在再鬥,那東方狗賊也不是老夫對手。”
林明爽朗一笑。
“是非高下,任前輩與我鬥一番便知。”
“黃口小兒,口出狂言。”
任我行盤地而坐,不爲所動。
林明一掌欺身而上,他早就想見識下這吸星大法了。
吸星大法同北冥神功有異曲同工之妙。
奪人功法,化爲己用。
任我行靠着吸星大法能縱橫江湖,闖下赫赫威名,成了數十年的江湖第一人,自然有其厲害之處。
“混賬!真以爲老夫不敢與你動手嗎?”
任我行勃然大怒,發須紛飛,宛若憤憤雄獅。
化掌挺前,吸星大法霎時摧動。
兩掌交加,一股沛然吸力陡然傳來,仿佛無窮無盡的吞噬,妄圖吸納林明周身上下,奇經八脈內的所有內力。
“好生了得!”
林明喝道,盛名之下無虛士,這吸星大法,居然如此剛猛,居然連他一身渾厚的青陽內力都能吸取部分。
那若是見到內功小於自己的對手,豈不是隨便拿捏?
任我行得意大笑。
“老夫在這地牢十年,早就創出了吸星大法的另一篇心法,專門針對異種內力,哪有是你這小子能抵擋的呢?”
林明也不緊張,他自有應對之法。
左冷禪苦心研究十年,能通過寒冰真氣,將內力輸入任我行體內,冰封任我行,進而化解吸星大法。
酷寒嚴冰的真氣,任我行尚且都承受不住。
那他這一身熾陽氣息的青陽內力,任我行就擋的住嗎?
“喜歡吸?那就多吸點吧!”
林明哈哈大笑。
剛猛熾熱的氣息撲面而去。
一股股內力從兩人掌交之處傳入任我行體內。
任我行蔑視的看着林明,什麼半吊子的夯貨,還不是敗在我吸星大法之下?
不對!
任我行霎時色變,化掌爲拳,將林明手掌轟出,強行中斷吸星大法。
他面色赤紅,仿佛遭受太陽灼烤,那股青陽內力在他體內橫衝直撞,周身燙疼。
他連忙運轉功法,想要靠吸星內力磨碎這青陽內力,進而吸收進奇經八脈。
他愈發感覺不對,額頭冒出細汗。
這…
青陽內力怎麼這般精純?完全沒法化解。
林明看出任我行窘迫,哈哈一笑。
“任前輩,只怕這青陽內力,不好受吧。”
任我行冷哼一聲,強忍疼痛,全力化解。
林明見時候已到,也不廢話,搭手上前,收回青陽內力。
面色抑揶的看着任我行。
“任前輩,看來你這吸星大法,也不是全能啊?”
任我行不甘開口。
“再給老夫一刻鍾,不!半刻鍾!便可化解這熾熱內力。”
“敵人手裏的劍,只怕等不得這半刻鍾。”
鐵鏈轟的叮當作響,任我行極不服氣,卻也只能暗生悶氣。
哪來的妖孽小子,年紀輕輕,這麼渾厚的內力。
“不如我們耍耍劍法如何?”
林明見內力遠甚任我行,主動提議比拼劍法。
任我行眼睛又亮起光芒。
小子,還真是年輕,不知天高地厚。
只怕你二十餘年都修了這渾厚的內力,劍法方面,能有什麼造詣?
老夫不是薄紗你?
“切莫言老夫欺負你年紀輕輕。”
任我行邪惡笑了笑。
林明不說話,只是長劍拔鞘而出,頃刻便斬斷手鏈腳鏈。
“鐵鏈礙事,哪能使出全部功夫?”
任我行愣在原地,難以置信的看着手腳斷裂的鐵鏈。
十多年的束縛…
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沒了?
“你…你知道你在幹嘛嗎?”
林明頷首,遞過手中長劍,自己僅握一把木劍。
“自然知曉。”
“混小子,看來你是喫定老夫了!”
任我行一代梟雄,哪能受這輕視。
瞬間爆發洪荒之力,劍光唰唰作響。
地牢本就沒甚麼亮光,只見幾道白影掠過,那長劍便化作箭雨,從四面八方向林明襲來。
林明緩緩提劍,動作極慢,卻玄而又玄擋下數道清光。
任我行也不是喫素的,眼見攻勢不成,又變換劍路,長劍霎時變成舞空巨龍。
劍勢剛猛,不可匹敵,砍削刺撩,大有千軍萬馬之態。
林明抬手擋下,木劍之威,赫然不落下風。
任我行大喫一驚,這小子是打娘胎裏修煉嗎?
手中功夫絲毫不敢停歇,一連七八種劍法信手拈來。
遊龍入海流,龍飛鳳舞破,橫雲觀日月…
林明也不甘示弱。
兩人鬥了四五十合。
只聽一聲慘喝。
任我行手中鐵劍落地,手背紅印浮現,赫然是遭重了。
林明輕輕移開任我行脖頸的木劍,輕聲道。
“承讓了,任前輩。”
任我行雙眼登時清澈起來,這小子他是真打不過啊。
“你是先天境界,絕不是東方狗賊的手下,你到底是誰?”
林明哈哈一笑。
“我自然是東方的人,只不過不是手下,是相公。”
任我行仿佛聽錯了般,難以置信的再問一遍。
“她是女扮男裝,把教中人都騙了。”
任我行悶悶的低下頭,不甘心道。
“耍權術陰謀,我確實不如她,但若是我再與她打上一番,老夫未必會輸。”
林明也不反駁,推開地牢鐵門,指向外面。
“那便請任前輩出牢試上一試?”
任我行看着地牢外,不可思議開口道。
“是東方狗賊叫你來的?”
林明搖搖頭,解釋道。
“受人所託。”
“誰?”
“盈盈。”
任我行以爲聽錯了,又看了他一眼。
“你說誰?”
林明無奈的重復一遍。
“你女兒,任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