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知之眼饒有興致地打量着蘇白,似笑非笑地問道:“如果我是反派角色的話,那麼你又是什麼呢,懷揣着正義理念的主角嗎?”
蘇白用一種平淡的語氣回答道:“就目前來看,確實是這樣。”
“哈哈哈......”
全知之眼鼓掌稱贊道:“蘇白先生,你的想法非常有趣。”
“有趣的不是我,而是你,”蘇白抬手指了指全知之眼,繼續說道:
“你此時已經成爲了一階生命,是掌握着【知識】權柄的偉大神明,而我只是一個被奪走了神國的並不完整的二階生命。我必然不會是你的對手,可是你卻不敢以真身見我,只派出了虛假的傀儡,這說明你在心底仍然對我懷揣有極深的恐懼。”
【命運】的目光可以穿透過歷史與時間的壁壘,因此蘇白輕易便看穿了全知之眼的僞裝。
此時此刻,坐在蘇白對面的全知之眼並不是完美聖潔的超凡生命,而是一個由【知識】權柄制造出來的傀儡假人,這個假人擁有着全知之眼的神性思維與全部記憶,並且具備獨立思考的靈性,形同全知之眼的分身。
全知之眼爲什麼要派傀儡過來,也正如蘇白所說的那樣。
祂對於蘇白的回歸感到強烈的恐懼,這種“恐懼”並不是一種情緒,而是對於未知事物的一種抵觸與抗拒。
祂不知道蘇白憑何逃出歷史的監牢,也不知道蘇白憑何敢就這麼孤身一人出現在圖書館。
蘇白的倚仗究竟是什麼。
這是全知之眼不得不去認真思考的問題。
“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謹慎,”蘇白喝了口咖啡,淡淡說道:“我即便擁有五種權柄,可我的生命層次遠不及你,確實不是你的對手。但我又覺得我們之間的事情必須要做出一個了結,所以我來了,就這麼簡單。”
聽到蘇白雲淡風輕的話語,全知之眼的心中卻越來越不安。
忽然間。
全知之眼想起了一個人,這個人正是繼承了克希拉的神國與權柄的【隱祕之主】林佳。
在這個世界上,有且只有【隱祕】能夠屏蔽【知識】的目光,對於全知之眼而言,【隱祕】同樣具備一定程度的威脅,不過此時的林佳剛剛成爲完整的二階生命,並沒有改寫結局的能力。
那麼,這種不安的源頭到底出自哪裏?
“其實我們都有一個致命的缺陷......”
蘇白的聲音打斷了全知之眼的思考,他雙手合十隨意搭落在桌子上,意有所指地說道:
“肆意玩弄他人命運者,終將會被命運反復踐踏,這是【命運】的缺陷,也可以說是盲點吧,你正是憑借這個盲點將我放逐到歷史中。
可是你似乎從來都沒有意識到,肆意窺探他人隱祕者,也終將會被他人反復窺探......
偉大的‘全知全能之主、全知全能之眼’,我必須要提醒你,你雖然可以看到這個宇宙的幾乎所有的奧妙與規律,但是你卻永遠都看不清楚你自己,這便是【知識】的盲點。
我也將借用這個盲點,將你再次埋葬到舊時代的墳墓中!”
全知之眼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祂的雙眸泛起金色的火焰,試圖以【知識】的權柄拆解蘇白的存在,然而當祂啓用權柄以後,祂眼前的蘇白忽然變得粗糙、模糊,在極短的時間內變成了一個臉上帶着滑稽笑容的褐色木偶。
蘇白從來都沒有出現在圖書館。
代替他出現在這裏和全知之眼見面的,竟然只是一個由【命運】權柄凝聚出來的木偶!
那麼。
蘇白到底去了哪裏?
全知之眼眼中的金色火焰逐漸消退,祂平靜地望着坐在自己對面的那個滑稽的木偶。
木偶攤開雙手,微微笑道:“那麼,我到底藏在哪裏?”
全知之眼不再說話,祂將面前的咖啡一飲而盡,然後向自己的陣營下達了命令。
“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他,抹除他!”
祂的意志是郇山隱修會的意志,同樣是半個【神國時代】的意志。
這個瞬間。
所有隸屬於郇山隱修會陣營的神明全部睜開雙眼。
祂們走出神國,來到人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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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利堅,阿拉斯加州。
晚上九點二十分,藍綠交織的極光鋪滿了費爾班克斯這座城市的天空,作爲阿拉斯加州最繁華的城市和最靠近北極圈的城市,費爾班克斯是一個著名的旅遊景點,被譽爲“北極光之都”。
雪白色的霜霧彌漫在街道的每一處,在霓虹燈與極光之下,霜霧也變得絢爛多姿,雖然天氣非常寒冷,但是街道上卻擠滿了人羣,因爲今天是一個非常特殊的日子,“奇跡馬戲團”要在這裏進行爲期三天的精彩表演!
“奇跡馬戲團”是近兩年頻繁登上熒幕的魔術師團隊,奇跡馬戲團的團長名叫大衛斯菲爾德,是一個非常年輕的新人魔術師,然而他卻常常表演出各種不可思議的魔術,就連許多名氣很大的魔術師接受採訪時都無法看透他的手法,也因此他的名聲一天天響亮起來。
盛大的舞臺之上,大衛斯菲爾德手持魔法棒,摘下禮帽後,以魔法棒輕輕點向禮帽,忽然之間這只禮帽中鑽出許多撲翅高飛的白鴿,引發臺下許多觀衆的喝彩。
大衛斯菲爾德微微一笑,將禮帽收起,做了一個標準的謝幕禮,結束了今天的魔術表演。
當他回到後臺時,卻發現自己的衣帽間進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這個不速之客並非人類,而是一個渾身燃燒着綠色火焰的人形骷髏。
大衛斯菲爾德的臉色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他只是平靜地看着這個骷髏。
骷髏以深邃的目光望向大衛斯菲爾德,嘶啞開口道:“我是該稱呼你爲大衛斯菲爾德先生,還是應該稱呼你爲趙封陽先生?”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你尊稱我爲宇宙無敵超級暴龍戰士,”
趙封陽摘下滑稽的禮帽、脫下黑色的風衣掛在一旁的衣架上,然後抬起魔法棒指了指骷髏,沉吟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掌控【靈界】權柄的二階超凡生命【靈界支配者】,我以前聽全知之眼說起過你。
據說你可以召喚死者的亡靈,而在古希臘的神話故事中,你又被稱作是冥王哈迪斯。
七年前,你重新從地獄中爬出來,在死海的地下暗河深處制造了一個容納亡魂的區域,那裏就成爲了你的神國。
話說,你不在你的神國好好待着,來這裏做什麼,難道是想看我表演魔術嗎?如果是這樣,我必須得提前告訴你,我的出場費可是很貴的。”
骷髏的嗓音仍然嘶啞,像是用刀子在摩擦石頭,“蘇白在哪裏?”
“蘇白?什麼蘇白?哪有蘇白?”趙封陽彎腰扒開一層抽屜,向裏面喊道:“蘇白你在裏面嗎,快出來啊,有人找你。”
趙封陽合上抽屜,嘆了口氣再以無奈的語氣說道:“他好像離家出走了,要不等他回來我再通知你?”
骷髏朝趙封陽走來,祂身上的滾燙的綠色火苗將周圍的空氣燒到扭曲模糊,祂來到趙封陽身前,緊盯着趙封陽的雙眼,說道:“我需要得到一個鄭重的回答。”
趙封陽低下頭笑笑,抬手一拳便將骷髏砸得倒飛出去。
骷髏“轟!”的一聲撞斷堅實的牆面,又在撞斷了幾棵大樹之後,滾落到大雪皚皚的街面。
街上有許多路人和車輛,他們在看到骷髏以後,不僅沒有散開,反而拿出了手機進行拍攝彔像。
或許,他們以爲這只是一場另類的魔術表演。
骷髏坐起身,在此起彼伏的“咔嚓”聲中,望着遠處的趙封陽。
趙封陽撥開人羣,來到骷髏身前,猛的一腳踹上骷髏的胸膛,將其死死踩在腳下,俯身說道:“這就是我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