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我就扔了它。”
褐金色的瞳孔眸光熠熠生輝,是從未有過的果決和孤注一擲,反而更加讓人移不開眼。
後方的蘭可緩緩皺起了眉,怎麼……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伊芙不應該更加崩潰、痛苦嗎。
現在怎麼反倒站在那裏,就能奪走所有人的眼球。
“我……我沒聽錯吧……確定不是在開玩笑嗎……”
“我,我有點發抖,不然你,你掐我一下吧。”
在場的單身雄性無疑像是被餡餅砸中。
那可是伊芙啊!
獸形兇猛強大、人形美貌性感,拒絕了無數人的伊芙!
謝恬也有點驚訝,她居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在所有人還沉浸在震驚之中的時候,一個獸人從後分開人羣走了出來,堅定來到伊芙面前。
“我願意。”
池澤緊緊盯着伊芙的面龐,不願意放過她任何一個表情。
伊芙神情有些復雜,昨天晚上自己和池澤還發生了激烈的爭吵……他不會是害怕沒有人站出來,同情自己才這麼說的吧。
伊芙不自然地偏過頭去,池澤喜歡了她那麼久,怎麼會不知道面前的人在想什麼。
他嘆了口氣,一把捉住伊芙的手腕,逼近,驚得伊芙猛然回頭,“你……!”
“聽好了。”
池澤帶着少有的不容反抗的氣勢靠近伊芙,“我,狼獸池澤,喜歡豹族雌性伊芙,想要成爲她的第一獸夫,和她生下健康漂亮的幼崽,永遠保護她、愛護她。”
伊芙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求偶,意外地臉頰飛紅,池澤垂眸,詢問,“現在,我可以喫小菇草了嗎?”
伊芙不敢看他,眼神飄忽,只把小菇草往他嘴裏懟,“喫、喫吧……快喫。”
完全沒預料到後面的展開,謝恬也在旁邊看了場好戲,現在才從呆愣中回過神來。
目光落在那串快要進嘴的小菇草,謝恬神色大變。
剛才沒注意到,現在才發現那串烤蘑菇的形狀和顏色,她禁不住大喊,
“有毒!”
謝恬背後浸了層冷汗,指向烤串的手指有點發抖,“那串小菇草,有毒。不能喫。”
衆人的眼光紛紛射向小菇草。
確實……
在這裏的獸人很少喫小菇草的另一個原因就是,有許多人喫完後莫名其妙上吐下瀉,甚至有獸人直接死去,但另外一些獸人卻毫發無損。
有獸人覺得小菇草是神聖之物,也有獸人覺得小菇草是受到了詛咒,總之都對它有了忌憚之心。
畢竟,未知的東西往往最可怕。
伊芙也知道關於小菇草的傳聞,一時間有些後怕,“不然,還是別喫了……”
“不。”池澤斬釘截鐵。
他扭頭衝謝恬露出一個微笑,“謝謝提醒,但這我伴侶給的東西,怎麼可能不能喫呢。”
說着,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就着伊芙的手,毫不猶豫將那串小菇草吞進了肚子。
就算有毒,他也會喫。
這是池澤後半句沒有說出來的話。
謝恬心情復雜地收回了手,被柏瑞反握住,他微微嘆了口氣。
“池澤那家夥喜歡伊芙很久了,伊芙也是喜歡池澤的。大家都能看得出來,偏偏他們兩個看不透。”
“喂,你是傻子嗎?!”伊芙眉毛豎起,“快別喫了!萬一真的有毒怎麼辦!”
謝恬能搗鼓出那麼多新鮮東西,在這種事情上,她還是相信謝恬的。
“喫完了。”池澤眉毛舒緩,笑起來,“你說的話,可不能不作數哦。”
高大的狼族雄獸說着,就在伊芙驚恐地眼神中,渾身脫力,慢慢倒了下去。
“喂!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伊芙跪倒在地上,神色慌張,“池澤?你別嚇我,池澤!”
池澤癱倒在地上,嘴脣逐漸變紫,神情卻比任何時候都輕松。
他費力地將伊芙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旁,神色眷戀,“能這樣正大光明地拉着你的手,就算讓我現在死去我也願意。”
“什麼死不死的!”伊芙表情憤怒又悲傷,發絲落在兩肩,隨風拂過池澤的面龐,“你不能死!絕對不能死!聽到了嗎?”
她像是在溺水中抱住了一塊救命的浮木,而那塊木頭現在卻要漸漸沉沒,表情極度哀傷,眼角隱隱有淚花閃爍。
“答應我,不要死,好嗎……你還要做我的第一獸夫呢……”
伊芙咬着自己的脣瓣,壓抑着哭聲,俯首趴在池澤的胸前。
“巫醫……巫醫來了!”
不遠處,兔族獸人時白氣喘籲籲地高喊。
他們兔族獸人對植物也有一定的辨識度,在意識到不妙的時候,就連忙去請巫醫了。
還好趕上了。
一個戴着綠葉裝飾,身體和臉上用彩色顏料塗抹着奇異圖案的人走過來。
伊芙如夢初醒,連忙讓出位置,“巫醫,對!巫醫!快看看池澤,千萬不能讓他有事!”
“我不會讓部落的任何一個獸人出事的。”巫醫蹲下來,扒開池澤的眼皮,在他的身體上快速查看了下。
“還沒喪失意識,毒素還沒有蔓延那麼快,趕緊把他搬到我那去。”巫醫點了周圍幾個獸人,馬不停蹄往回趕。
伊芙也二話不說跟着他們,一路陪在池澤身邊。
謝恬擔心道,“我們要不要也去看看?池澤畢竟是你最好的朋友,還幫了我們這麼多忙。”
柏瑞無奈笑了下。
“有了和伊芙獨處的機會,池澤高興還來不及呢,我們就不去打擾他們了吧。”
他捏了捏謝恬的手指,寬慰道,“沒事的,以前有過小菇草中毒的獸人,巫醫有經驗。況且,伊芙肯定能把池澤照顧得好好的,姐姐放心吧。”
“說的也是。”謝恬點點頭。
他們要是去了,說不定會變成兩個碩亮的大電燈泡。
咦——想想就可怕。
自己只能在心裏祝願池澤沒事了,希望巫醫能治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