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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令人發顫的指控,藤田正男神情陰沉,就當他要繼續開口垂死掙扎時,在一旁默默聽着的藤田川子倏地掩面哭泣起來,隨後她疾步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不可置信的問道:

“爸爸,你真的殺了大哥嗎?他可是你的親生骨肉!”

藤田正男剛要將這個不顧場合的大女兒推到一邊去,掌心忽然被按了一下,就仿佛一根針冷不丁刺入胸口,使得他冷靜下來——

現在爭論反而會扯出更多的事來,只要藤田家不倒,度過這次的難關,殺人案算的了什麼,他總會被撈出來!

想到這,他望着眼前看似悲切的大女兒,藤田正男咬了咬牙,拂開她的手,跪地低頭狀如哭泣道:

“我也不想,誰讓他這個孩子太過執拗呢……我都和他說了,只要他認錯,我就……”

不能說太詳細,當年那孩子的死因就是想揭發他們買賣軍火的事,要是說的太多,這些事被這位毛利小五郎推測出來……但也不能太沒有說服力……

在衆人看不到的地方,低着頭的藤田正男正快速的思考,語氣假意痛苦道:

“你以爲,我沒有心痛嗎?!這是我的孩子,被外人攛掇着對付我!我都給他打了電話,他就是不願意下船!這要讓他走了,公司的機密全被泄露!我們一家老小以後就沒有在起的時候了!!”

“別爲自己的行爲找借口了!爸爸。”在旁邊聽完全程的藤田禮子眼底含怒,她指責道:

“那奈惠美呢?我是承認我不喜歡她,但大哥都只有這一個孩子,你還不放過她!”

“我並沒有!”

藤田正男快被自己這個不懂事的二女兒給氣得不輕,但他還是極力辯解,試圖挽回點形象道:

“能治我當然會治,奈惠美的死亡我也不想,一個孩子我能怎麼對她?!她花費的那麼多錢,可都是每天美元美元的再漲!治不好能怎麼辦,總不能把剛起步的公司給拖垮吧!”

說到這裏,藤田正男渾濁的眼珠一瞥,看着眼前的藤田禮子,對她痛心疾首道:

“禮子!你清醒一點,我是你的父親,你現在享受的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我這些年經營的公司中!如果當年要給奈惠美看病,能有你你現在能夠穿金戴銀,這麼長時間都不用工作的光景嗎?!”

這番話像是一把剪刀直愣愣割開華麗的牀鋪,露出滿牀的蝨子,令藤田禮子身影不穩,臉色一白。

“不是的——”

毛利蘭的聲音從室內響起,面對衆人尋聲而來的視線,她緩慢而堅定的搖了搖頭,眼眸中泛起波光的漣漪,反駁道:

“正是因爲是父親,禮子小姐說出這份指責才尤其顯得重要!這是每個有良知的人的第一反應!”

“爸爸!”

藤田川子出聲制止了這場鬧劇,她眼底含淚的環顧着衆人,在轉向藤田正男時,眼神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凌冽與警告,語氣卻無助道:

“爸爸,不要再對親人刀劍相向了,認罪吧……”

“……好,我認罪。”

經過漫長的糾結,在兩個女兒的“斥責”下,伴隨着這聲“認罪”的宣告,藤田正男頹然的坐倒在地上,這場案子已然落幕。

不想看剪東西,憑借上帝視角過來觀看完一整場“大戲”的系統嘖嘖稱奇,從沒覺得自己這麼有腦子的它點評道:

【要不是我全景觀看,還被這藤田川子演過去了,就是藤田正男演技有點差,我好幾次都看到柯南眼鏡片和鐳射眼一樣發光了,不過,他被他這個二女兒惹紅溫了之後,這“真摯”的情感大概可以評個十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糊弄糊弄柯南。】

〖糊不糊弄他不重要。〗

目光略過結束推理後悠悠轉醒的毛利小五郎,以及被毛利蘭綁住的藤田正男,確定事情已經塵埃落地,池故淵身形向後一退,離開房間。

洶湧的浪花拍打着船體,充滿水汽的海風從面前拂過,漆黑的夜與她的眼眸逐漸重合,池故淵語氣淡淡道:

〖接下來就看這位勞模的本領了,我都把柯南按這了,要是這次出什麼差錯,我就真的懷疑這位TOP1被什麼髒東西纏住了。〗

——

“……查了半天。”身着常服的警官仰頭喝下礦泉水,忍不住將瓶子捏的吱吱作響,對旁邊的早川月彌道:

“早川,你說這羣人是不是油鹽不進,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個道理他們不懂嗎?現在還不願意說那些槍支去哪了!等我們查到運貨地,到那時就知道……”

“鶴川,少說幾句吧。”皮膚微黑的警官從頭上摘下鴨舌帽,那雙眸在黑夜的映襯中顯得兇狠,他語氣譏誚道:

“能讓這羣人閉嘴的,你還沒想明白是誰嗎?”

“福山……”名爲鶴川的警官欲言又止,手中拳頭捏緊,到底沒有繼續說下去。

見他這幅模樣,福山雅治從喉間冷哼一聲,手中罐子被他捏緊,嗤笑道:

“我們被派過來,就純粹是上方博弈的棋子,讓民衆覺得警視廳還有作爲,鶴川,你還是慶幸我們現在沒抓住大魚,不然性命難保,不過到那時候,你這位公子哥還能保住一條命,我們就難說了。”

“福山!”鶴川澈也眉頭緊鎖,他眼神也冷了下來,激動道:

“自我成爲一名警察後,這些事就已經與我家裏人無關了!這次的案子是我主動請纓,到時候出什麼事,你們大可全都推到我的身上,我一力承擔!”

“用得着你做英雄……”

“夠了。”

驟然投過來的那雙極具壓迫感的靛青眼眸令兩人不由噤了聲,早川月彌的視線在他們之間勘巡,良久,他道:

“在未知結果前吵架,你們不覺得很是可笑嗎?還是說——

二位已經決定了我們此次調查的結果。”

最後一句嘲諷意味十足的話語讓兩人不由側目,但早川月彌無論從實績還是名氣都要穩壓他們這些人一頭,更別說此次他們並不佔理。

見兩人終於安靜下來了,早川月彌輕輕瞥了眼因剛才的爭吵而遠離的警員,他上前幾步,眼眸垂落在昏暗的碼頭河岸,俯瞰着水面:

黑而深的水色在暗湧交裹,橫截的人影隱隱從其中浮起。

臭味席卷鼻腔,在覺察到不對勁的警員們飛快衝至前方撈取屍體的同時,早川月彌收起垂下的眼眸,寂涼的夜色披在肩頭,伴隨着周圍人興奮的呼喊,他神情無驚無波。

這樣,才算明面上的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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