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伏特加一臉喜色從船艙中出來,清點完槍械數目的他語氣高昂:
“這些槍支質量很不錯,咱們組織這次真是賺了!”
與激動溢於言表的伏特加的不同,身着黑長風衣的琴酒神情未變,他凝視着海平面上那艘船逐漸遠去的輪廓,碧綠的眼眸微微一轉,沉聲道:
“事辦的怎麼樣了?”
被自家大哥的眼神激得一凌,伏特加連忙收起臉上的情緒,匯報道:
“那些人的屍體已經放到港口附近,槍支的型號與編碼正在記彔,記彔完畢後就會送達EYES的郵箱。”
見琴酒還在望着遠處的海面,伏特加回頭看了眼,確定身後無人後,他禁不住開口問道:
“大哥,EYES要槍支的編碼做什麼啊?這些槍支我們以後肯定要轉手,加緊運輸至美國基地那邊才要緊,而且,EYES之前忽然管向底下要債的事,還非要大哥你親自去……”
聲音戛然而止,伏特加有些疑惑的看着倏地轉過身的琴酒,在與那雙陰戾眼眸對視時,他立刻噤了聲。
從口袋中拿出一支煙點燃,打火機的火光爲琴酒的面容上平添幾分陰影,在長足的沉默後,他垂眸睨了眼身體僵硬的伏特加,低聲哼了幾聲,語氣意味深長道:
“這次行動,重要的從來不是這些‘貨’。”
……
〖而是,從此次案件獲取的罪證。〗
從中途停運的輪渡下船,站在酒店門口聽着旁邊毛利蘭衆人的交談,池故淵漫不經心的回答着系統的問題:
〖槍支型號編碼、炸彈的安裝、吩咐的黑幫恰到好處的死亡時間……此類種種,足以讓這羣政客相互懷疑了。〗
【你是要讓他們狗咬狗?】系統的語氣有些迷糊。
〖是控制。〗
說到這句話,池故淵視線一移,並投向朝她走來的諸伏景光身上,語氣緩緩道:
〖比起想要鏟除異己的公安,還是組織更有生路,不是嗎。〗
【可他們這些買賣軍火的罪證不是會被壓下去嗎?而且,早川月彌這個馬甲不以那羣人的屍體結案了嗎?】系統的問題一個接一個的拋出,它屏幕上轉着問號:
【就算威脅他們,作用應該不大吧?】
〖任何一種情報或是事件的爆出,都該配以一個合適的時間。〗
從諸伏景光手中接過藤田川子補償的酒店房卡後,視線略過來往的人羣,池故淵深黑色的眼眸一壓,道:
〖如果有一天,米花町的這羣民衆“知道了”她們如今的苦難與艱苦全因高層的貪欲,你以爲如何?不謂是黔首一怒,血濺三尺而已。〗
【……哦,就是控制輿論吧。】系統沉思了一會,想起了池故淵之前的操作,結合起來恍然大悟道:
【也就是說,這羣官員明面上還是要點臉的,不要臉容易被別人拉下,這裏的官場還是挺內卷的?】
〖真是可喜可賀,你終於明白了一點。〗
照例懟系統一句,池故淵從口袋中拿出房卡,與住在隔壁的諸伏景光頷首後,踏入這間房間。
解開外套隨意放在沙發上,池故淵打開行李箱取出洗漱用品,浴室中細碎的流水聲伴和着陽臺處海鷗撲通着翅膀的聲音,騰蒸的水氣暈染着鏡面。
掌心擦去鏡面上的薄霧,倒映着她深黑色的眼眸,池故淵眼底的疲憊稍松。
現在,姑且算是正式的度假生活吧。
……
關上浴室的門,降谷零用毛巾擦拭着金色的頭發,回想起他在船上做的一切,眉間不由刻着凝重。
已經被帶着完成了最後一環,結合黑警案與船上槍支的信息,白酒要求拆除炸彈的用意很明顯了——
讓組織由那只螳螂,變爲黃雀,其中不用承擔任何風險。
但這些事情對於現在的降谷零都並不是很要緊要,更爲要緊的是:
EYES從朗姆手中借調並派遣他的目的是什麼?
身爲組織高層幹部,抽調不出人員是不可能的,尤其在代號人員幾乎飽和的地步,更別論她手底下不可能沒有其餘合適的人。
手機屏幕散發着柔和的光,降谷零指尖微移,目光在觸及到“朗姆”這個備注後,他眸間閃爍着一道暗色。
而EYES這樣行動,有兩種原因,一是處於朗姆陣營的他被當做對其的一種挑釁,二是像她之前用任務探明代號成員是否是臥底一樣,這次用來試探他。
前者,只需要與朗姆匯報,而後者……縱使他很希望是前者,但由現在鋪開的所有一切都在呼應後者,並指向EYES在懷疑他的身份這一信息。
降谷零將手機靜音放回原位,眼底煩惱未減。
即使他確信自己在這次行動中沒有任何破綻,但這位EYES是什麼想法,能看出什麼,是無法確定的事情。
波動的情緒沉於深紫眸色,降谷零平復心情,目光如灼。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組織那邊並沒有什麼異動,不然他那羣“同期”不可能直到現在還不告知。
從思緒中抽身,察覺到溼漉漉的發絲貼在額上,降谷零起身來到衛生間,打開吹風機,指腹握住發間的同時,與鏡中人正面相對,那雙深紫色的眼眸正灼灼生光,已然下定了決斷。
無論怎麼樣,也防止第二次試探,他最近這些日子,還是先切斷與公安的聯系……不,還是先找景代持,造成一直活動的跡象,以免公安內鬼發現。
思緒如潮,又在轉瞬逝去,定下計劃的降谷零穿戴好衣服,出了門。
從毛利一家口中探聽出諸伏景光的動態,降谷零的目光越過坐在椅子上深思的柯南,並借“爲毛利小五郎拿酒”成功脫身。
前往餐廳,並在路途中順理成章的遇到諸伏景光,在與他即將擦肩而過之際,降谷零手指輕點,敲出一截暗號後,兩人一觸即分。
兩道身影在光線下分道揚鑣,成功與諸伏景光傳遞信息的降谷零藏在衣袖中繃緊手臂微松,他神情也在此刻轉爲“波本”的僞裝。
現在,爲了以防萬一,他還是要先回到組織……去探聽白酒的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