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琦陪着戚樂安坐在亭子裏,看着謝欽追着小柯琦跑,兩人來來回回的,看的人眼暈。
“我說你差不多得了,多大的人了還和小孩子一樣幼稚”
謝欽只當柯琦是在嫉妒自己受歡迎,雖然另一個對象就是小時候的柯琦,現在還是在幻境裏,但也足夠謝欽炫耀了。
謝欽像是忘記還要找到所謂的逃生出口一樣,沉浸在這場幼稚的追逐遊戲中,柯琦只能自己想想辦法該怎麼適當提示,讓陸仁繹能夠找到解密關鍵了。
柯琦對家裏所有產業都一清二楚,上到要給哪些官員送禮,好在之後的競標中佔得先機,下到要看顧好哪些灰色產業,避免幹得太明顯被迫調停。
對於那個白袍人的身份,以及柯家所謂的祕密,柯琦也是一清二楚,只是柯琦不想說。
親手撕開傷口結痂,要承受的不止痛苦,還有傷口難以愈合的風險,所以在發現自己沒辦法直接說出來之後,柯琦松了口氣。
只是看樣子陸仁繹已經知道蠟珠是用來幹什麼的了,柯琦想到剛剛陸仁繹拿起蠟珠在自己和柯巡面前故意晃了幾下才放進口袋裏的動作,忍不住嘆了口氣。
雖說平時和陸仁繹他們鬧的時候很輕松,但每一次遇到陸仁繹不想鬧的時候,他們都會下意識收斂起性子。
柯琦之前還覺得其他幾個人,包括何序在內,對陸仁繹的態度都太奇怪了,結果剛剛準備上手搶蠟珠的時候,柯琦看見了陸仁繹眼底的平靜。
並不是和平常一樣可有可無的態度,而是覺得柯琦一定會如陸仁繹所願的平靜。
等出去了得再查一遍陸仁繹的過往經歷。
柯琦在心裏打定主意,剛回神就看見戚樂安糾結的表情,柯琦有點猶豫該不該問。
對於戚樂安,柯琦的心態是很復雜的,雖然對方現在只是一個幻境產物,但長相,性格,說話方式都和柯琦印象裏的樣子一模一樣,柯琦不知道要用什麼態度和她相處,一直到現在都盡量避免交流。
幼年失去母親後,柯巡就不再是他印象裏靠譜認真的父親,而是一座冰雕,不開心,不難過,不生氣,不管柯琦做什麼,柯巡都不會有反應,只是一味地讓他接觸集團事務,盡早讓各個股東滿意,將柯家握在手裏。
長大後,權力逐漸向柯琦傾斜,他也就不再像小時候那樣渴望父愛,除開和謝欽碰上就下意識觸發互相不爽的機關外,柯琦已經能夠很好地管控住自己的行爲舉止。
“戚姐,你身體不舒服嗎?”
柯琦還是神色如常地叫了一聲見外的稱呼,戚樂安從剛剛開始就有意無意地朝三樓看,那裏是柯巡的書房,現在戚樂安這麼心不在焉是因爲什麼,柯琦也猜得出來。
只是柯琦沒料到戚樂安也會知道蠟珠的事,甚至剛剛還在他們面前直接提到那些蠟珠沒用,像是在提醒他們,又像是在給柯巡傳遞信號。
“我還好,只是有點頭暈而已,看他們兩個轉圈看久了,還真有點不舒服”
戚樂安收斂了情緒,看上去和剛剛見面時沒有什麼不一樣,剛好這個時候謝欽把小柯琦抓住,把人抱了進來。
“我贏了,願賭服輸,等會兒不許再叫我老爺爺”
“就叫就叫,你管不着,略略略”
“誒你個小屁孩兒,這麼多年還是一...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這個還沒我腿高的小朋友計較”
謝欽看出了柯琦的猶豫,在陸仁繹離開後,他想給柯琦和戚樂安一個單獨聊天的環境,主動和小柯琦玩了一會兒,現在把人抓住後朝亭子走過去,但和他預想的輕松不同,柯琦和戚樂安之間的氛圍依然很僵硬。
“媽媽,這個老爺爺和之前見到的那些老爺爺不一樣,他跑得快”
小柯琦一下子竄到戚樂安懷裏,顯然對謝欽剛剛的陪伴非常滿意,不吝表揚,謝欽已經不打算糾正這個稱呼了。
小柯琦根本就是故意的,想讓謝欽一直陪他玩,謝欽不會再上當了,坐到柯琦旁邊喝了口水,說道:
“戚姐,你們家裏有很多蠟珠嗎?怎麼柯先生和陸哥他們去了那麼久還沒回來?”
“挺多的,好像有一大罐子吧”
戚樂安抱着小柯琦的手緊了緊,小柯琦忙着拿桌上的瓜子丟謝欽,試圖讓謝欽也丟回來,暫時不在意被媽媽勒得手臂通紅。
“那麼多呢,我還以爲用來做風水擺陣的東西有那麼幾個就行了”
謝欽把小柯琦丟過來的瓜子全部接住,隨後朝他炫耀般展示了一下,得意地笑起來,跟戚樂安之間的對話也更像是無意。
“早知道剛剛應該跟陸哥說一聲,讓他多拿幾個,我剛剛看了一下我們拿回來的那顆蠟珠,還挺漂亮的,說不定我姐會喜歡”
戚樂安的心情因爲謝欽自然的態度放松了一點,手上也泄了點力,注意到小柯琦和謝欽之間的小動作也只是笑了一下,說道:
“看來寶寶很喜歡謝先生啊”
謝欽覺得有點惡寒,雖然是在幻境裏,對面也只是一個小孩兒,但眉眼間還是能看出一點和坐在自己旁邊的柯琦的相似之處,所以聽到戚樂安這話,謝欽覺得渾身都不對勁。
“我不喜歡他”
謝欽長舒了口氣,這可真是太好了,剛好謝欽也不喜歡柯琦。
“但是我覺得看老爺爺不喜歡我,但是又得和我玩的樣子很有意思”
謝欽:......
謝欽一時間有些拿不準被戚樂安抱在懷裏的到底是小柯琦還是柯琦了。
戚樂安一時間也覺得這個場面自己似乎控制不住,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地看着謝欽。
偏生柯琦像是還嫌這個場面不夠尷尬一樣,半點緩解氣氛的打算都沒有,只是看着小柯琦說道:
“小朋友剛剛說這個老爺爺跑得快,你是平時也會見到很多老爺爺嗎?”
小柯琦打量了下柯琦的樣子,猶豫着點頭:
“平時會有很多像這個老爺爺一樣白白的人過來,每次都會在書房待很久,不過最近沒有了”
戚樂安沒有像之前那樣攔住小柯琦,而是等他說完後,才靜靜地看着面前兩人,問道:
“你們是組織派來的人吧?是又缺什麼東西,想用威脅我的方式找柯家換嗎?”
戚樂安這話無疑是點明了柯家和戚樂安與那個白袍人的組織的關系,但是她的態度太平靜了,甚至當着小柯琦的面說這些,小柯琦也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只是慢慢剝瓜子。
柯家的祕辛需要柯家人自己問,謝欽偷瞄了下柯琦的表情,發現他並沒有露出什麼驚訝的神色,就知道這些事情是柯琦一早就知道的了。
柯琦不說話,謝欽不清楚,戚樂安只能自顧自繼續說下去:
“之前說只要幫你們幹完最後一票,你們就能讓我脫離組織,結果不僅沒有,還找上柯家和我孩子的麻煩了,這麼不要臉,是覺得我拿你們沒辦法嗎?”
“你們別忘了,那些東西,還是我幫你們找到的,你們猜,我會不會有能讓那些蠟珠全部失效的藥和讓異種不再聽從你們命令的藥?”
戚樂安的臉色依然很平靜,一邊說着,一邊從旁邊扯了張溼巾給小柯琦擦手,低頭不再說話。
而被戚樂安這番發言震驚到的謝欽就沒有那麼淡定了,他從戚樂安提到那個組織時就覺得自己好像知道柯家內部爲什麼會那麼混亂了,結果下一句戚樂安又說到蠟珠和異種。
很明顯,蠟珠就是和異種有關,至於那句“讓異種不再聽從命令”,謝欽覺得自己要是還不知道那個所謂的組織是在幹什麼,他就白得了那麼多年的獎。
謝欽抬起手肘頂了下柯琦的胳膊,示意他說話,柯琦把身子往邊上挪了一點,不想理會他,依舊看着戚樂安。
半晌,在謝欽都有點不耐煩準備自己問的時候,柯琦說話了,他認下了戚樂安給他們安的身份,說道:
“戚小姐這樣,不怕我們回去匯報,讓柯家消失嗎?”
戚樂安抬頭,像看傻子一樣看着柯琦:
“柯家跟我有什麼關系?你不會是覺得能用柯巡的命威脅到我吧?一開始,不就是你們讓我去接近柯巡的嗎?”
戚樂安淡定地放了個炸彈出來,把謝欽炸的腦袋發暈,他恍惚間覺得自己也許會在出去後被柯琦滅口。
柯琦這個時候才有了動作,他不再像是一座雕像,而是目光沉沉地盯着戚樂安,問道:
“那這個孩子呢?也是你爲了完成組織交代的任務中的一環嗎?”
“這孩子不是你們抱給我的嗎?當時還抱了兩個,那個小女孩上個月還被你們帶回去了,你們兩個不知道嗎?”
戚樂安更奇怪了,她仔細地看了看柯琦和謝欽的臉,在腦海中把組織裏那些人的面孔一一過了遍,發現確實沒有印象,心下了然:
“你們是新人吧?第一次執行任務?”
戚樂安給懷裏的小柯琦理了理帽子,朝那邊的傭人招了招手,讓她們過來把小柯琦抱走,隨後才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服,說道:
“那你們不知道這些事也很正常,畢竟組織裏的人都不怎麼靠譜”
戚樂安說着,還用新奇的眼神盯着柯琦,像是沒見過一樣:
“你別告訴我,你一開始是打算用柯巡和那小孩兒的命來威脅我繼續給你們做事,也太沒新意了吧,好歹也要用我父母的命啊”
戚樂安嘴裏教育着柯琦應該怎麼正確地威脅人,但看她那樣子也知道,就算是用她父母的命威脅,戚樂安也不會眨眼。
謝欽突然意識到從剛剛開始的怪異之處在哪裏了,戚樂安這樣子,簡直就和謝欽印象裏的柯巡一模一樣,對身邊人的冷漠,高高在上的態度,提起感情的不屑一顧,都如出一轍。
但謝欽記憶裏的戚樂安並不是這個樣子,雖然那會兒還小,但謝欽也知道柯琦的媽媽是一個很鮮活的人。
會在看到螞蟻搬家時拉着柯琦看完全程,最後兩個人手上都全是泥,會在發現屋檐下後蜂窩時不讓人打掉,每天用相機拍一張照片,記彔蜂窩長大的全過程。
所以他才會在看到戚樂安當着小柯琦的面直接說他是被別人抱來,不是自己親生孩子時覺得訝異。
謝欽看了眼柯琦,對方依舊沒什麼表情,和過去謝欽每次覺得虛僞的冷靜樣子沒有什麼不同,如果不是柯琦的手正用力捏着杯子的話,謝欽也許會覺得柯琦知道所有事。
不過這是幻境,說不定只是幕後之人欺騙他們的手段而已。
可是耳邊一直有一道聲音在說:這就是事實,你看周圍多真實啊,那個人既然想要你們找到放在柯家的東西,那肯定也會給你們正確的路,所以事實就是這樣的。
謝欽搖了搖腦袋,把雜亂的思緒都趕跑,又把柯琦手裏捏着的杯子拿走,這才對戚樂安問道:
“所以我們應該是談崩了?你既然早知道我們是打算讓你給組織帶來好處,怎麼還讓我們進門,直接告訴柯巡,讓他把我們抓起來不就得了?”
戚樂安伸出食指對着謝欽晃了晃,臉上終於有出現了一絲波動,只是說出來的話,讓謝欽覺得遍體生寒:
“你以爲柯巡不知道我是在爲你們做事?他和我求婚的第二天就跟我坦白了一切,還說願意接受我的所有,願意帶着整個柯家加入組織,但那也太沒意思了,再說了,我可一點都不想給組織帶來一個那麼有用的幫手”
戚樂安撫摸着石桌邊沿刻着的竹子圖案,不由感慨自己真是打造了一個完美人設。
“我不喜歡組織,從小到大組織裏的每個人都告訴我,一定要嫁給柯家的繼承人,因爲柯巡喜歡自由,所以我也得被迫成爲那樣的人,他們說只有這樣才能爲組織帶來助力,如他們所願,我做到了,但他們也沒得到助力”
“我告訴柯巡,說我家一直被組織威脅,包括我父母在內的所有親人都只能被迫妥協,說我欣賞竹子的孤傲風姿,永遠拔節生長,說我想和他有個家,他就信了”
戚樂安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像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挑眉看向對面的柯琦和謝欽,問道:
“後面的事情,你們總該知道了吧?柯巡爲了我肅清了整個柯家的風氣,雷霆手段斷絕了和組織的往來,用這個作爲聘禮的一部分,希望打動我父母,讓我嫁給他,你們是不知道當時我爸媽的表情有多好笑”
“明明讓我想辦法嫁給柯家繼承人的是他們,可是當時他們臉上一點陰謀詭計得逞的快感都沒有,太無趣了,所以我決定找一個更有趣的人玩,很不巧,當時身邊最有意思的就是柯巡,所以我就只能玩他了”
“不過他後面發現我在說謊,準備把我關起來,要不是當時檢查出來懷了孕,估計就成功了,不過影響不大,我本來也不是什麼喜歡自由的人,之前那些只是爲了吸引他打造的假人設而已”
“不過當時他想把我關起來我還是挺生氣的,畢竟我給自己安排的謝幕劇本是抑鬱而終,不是被強制愛,現在外面都在說我和柯巡關系破裂,過幾天我死了,應該就能坐實這件事了”
謝欽現在已經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他一直以爲柯巡和戚樂安是年少相戀最終相看兩厭,結果現在戚樂安告訴他,這一切只是戚樂安覺得有意思,甚至所謂的抑鬱而終,也只是一個劇本。
“你打算假死?”
謝欽試探性問道,連柯琦都抬起頭,兩人像是都在期待戚樂安的答案,甚至柯琦都在想,如果自己的父母都和那個白袍人的組織有關,會不會這次要找的柯家的祕密就是那羣人想告訴他這些事實,以此把他也吸納到組織裏。
“爲什麼要假死?”
戚樂安的話打破了謝欽和柯琦的幻想,兩人臉上驚訝的表情不似作假,把戚樂安都逗笑了。
“你們還真是小朋友啊,以爲這是什麼霸總火葬場小說嗎?再說了連孩子都不是我親生的,我帶誰跑?而且柯巡可不是那些腦殘霸總,我要是假死,他下一秒就能找到我,再把我扔進地下室,那我還怎麼完美謝幕?”
戚樂安像是個瘋子。
這是謝欽現在最直觀的感受,他不知道柯琦是怎麼想的,但謝欽滿腦子都是戚樂安剛剛那番話,在看清眼前人冷靜的眼神後,謝欽猛地扭頭看向柯琦。
和他預想的情緒激動不一樣,柯琦只是深呼吸了幾次,然後就移開了目光,沒有繼續看戚樂安,像是在聽一個陌生人的故事一樣。
“這個小朋友怎麼這麼激動?你是在生氣我對柯巡和孩子不負責任嗎?不對啊,道德感太高是不會被組織重用的”
戚樂安嘀嘀咕咕的聲音不算小,柯琦就算不想聽,那些話也全部進了他的耳朵,連帶着戚樂安後面的話一起,推翻了柯琦過往對父母的全部印象:
“你這生氣的對象也不太對,柯巡可是知道我馬上就要死的,畢竟是他給我下的藥,雖然他自己也在喫,但是他的藥早就被我換掉了”
“畢竟柯巡很愛戚樂安啊”
柯巡很愛戚樂安。
18歲的戚樂安在高考完後,迎來了3個月的假期。
她選擇去極地追尋極光,去大草原感受風暴,去海上體驗潮漲潮落,那一年她拍下的照片被收彔進了柯家舉辦的攝影展,一時間聲名鵲起。
最後,戚樂安選擇進入普通大學學習攝影,而不是前往異能高校。
20歲的柯巡被宣布成爲柯家下一代繼承人後,迎來了各位叔伯姑嫂的構陷。
爺爺的袖手旁觀,父母的有心無力,在身心俱疲時,年末的攝影展上,他看到了一張拍攝於草原暴雨前夕的照片,被作品背後攝影師的靈魂深深吸引。
最後,柯巡競標成功,獲得了半數以上股東的支持,坐穩了二把手的位置。
21歲的戚樂安在想象未來漫漫人生路時,毅然決然選擇踏上冒險的徵途,前往雨林,前往沙漠,前往雪山,在21歲的最後一個月,她獨自驅車靠近風暴,在車即將被卷走前拍下照片,在國際上打響了名號。
23歲的柯巡在面對復雜的集團事務時,經常打算撂挑子不幹,但是面對各方施壓,得知柯家私下裏和非法組織的聯系後已經難以脫身,陷入泥沼,只能看着戚樂安在國際攝影展上的作品,羨慕她自由的靈魂。
22歲的戚樂安遇上了24歲的柯巡,向往自由的靈魂頭一次願意被束縛,戚樂安希望能和柯巡有未來。
24歲的柯巡遇上了22歲的戚樂安,身在樊籠的心髒第一次感到膽怯,柯巡不願讓戚樂安陪他困在原地。
但戚樂安的勇敢足夠讓柯巡放下一切憂慮,兩人克服了雙方家長的阻撓,最終成功在一起。
“畢竟戚樂安很討厭柯巡”
陸仁繹站在柯巡對面,看他面無表情地往嘴裏塞了兩顆藥,然後像一個固定npc一樣,講述着在他眼裏,和戚樂安的過往。
“我眼裏的一見鍾情,是那個組織步步爲營的精心算計,我以爲的迫不得已,是我老婆特意打造的劇本”
柯巡一邊說着,一邊摸上面前窗戶上的竹紋圖案,自顧自地跟陸仁繹傾訴:
“我之前才知道,原來戚樂安沒有喜歡的東西”
不是喜歡竹子,也不是討厭竹子,只是因爲蠟珠需要埋在土裏保養,當時正好瞥到了竹子,所以隨口說了一句希望以後家裏能種滿竹子。
“不過沒關系,我會永遠和她綁在一起的,就算死,她也逃不開”
陸仁繹聽完柯巡的自述,剛好數完那個玻璃罐子裏的蠟珠個數,恰好對應上剛剛路過的竹林裏竹子的數量。
“那柯琦呢?他才5歲,你倆都死了,就不怕他被柯家其他人給喫了?”
“他不是我的孩子,也不是戚樂安的孩子,只是那個組織抱回來的棄嬰之一,原本還有一個女孩兒,不過之前組織想用她威脅我,強行帶走了,現在應該已經死了吧”
柯巡之前還和戚樂安商量着洗掉了柯琦的記憶,讓他遺忘掉曾經有個姐姐這件事,家裏的傭人也都閉口不談,時間一長,沒有誰還會記得那個曾經出現的小女孩。
“還挺可惜的,我們才拍完全家福她就被帶走了,還沒來得及帶他們一起去一次遊樂園,柯琦當時還挺難過的,不過沒關系,我們有讓異能者來清洗他的記憶,他只難過了一會兒”
陸仁繹拿起蠟珠拋着玩,明白了柯琦那個玩具裏的照片就是那張全家福。
柯琦的樣子,可不像被清洗了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