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朝堂之上,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琉璃瓦頂折射的陽光,也仿佛被這股無形的壓力扭曲,變得黯淡無光。
段雲一身錦袍,在羣臣環伺之下,顯得格外挺拔。
他筆直地站在那裏,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卻又內斂沉穩。
他的目光掃過殿內,那些平日裏高談闊論、自詡清高的文人,此刻正襟危坐,眼神中帶着或是不屑、或是譏諷的意味。
尤其是站在最前方的孔夫子,須發皆白,面容古板,正用一種近乎審視的目光打量着段雲,仿佛要將他身上的每一處細節都刻入眼中。
那些站在孔夫子身後的,則是他帶領的文人學子,個個面色不善,仿佛段雲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段雲深吸一口氣,感受着胸腔中那顆劇烈跳動的心髒。
他知道,今日這一戰,絕非尋常。
這些文人,最擅長的便是引經據典,搬出祖宗之法來壓制革新。
他們固守陳規,視變革如洪水猛獸,想要徹底扼殺自己的所有努力。
他的雙手在袖袍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帶來一陣陣刺痛。
這股痛感,反而讓他更加清醒。
他絕不能退縮!
他肩負着整個鎮北王府的未來,更肩負着改變這片大陸的使命。
他壓下心中翻湧的緊張,腦海中飛速運轉,將自己準備好的應對之詞一一過濾。
他要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氣,擊潰這些腐朽的舊勢力,讓革新的種子,在這片土地上生根發芽。
此刻,他不再是那個初來乍到的落魄世子,而是一個身負重任、決心改變一切的革新者。
他的眼神如寒星般閃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那是自信,更是決心。
他挺直了脊背,仿佛一棵不屈的勁竹,任憑風雨飄搖,仍舊屹立不倒。
他知道,這是一場硬仗,但他絕不會退縮半步。
就在這時,站在最前方的孔夫子,終於緩緩地開口了,他的聲音不大,卻如同一記重錘,敲擊在所有人的心頭:“段世子,老夫有一事不明,還望世子能解惑。”
“請講。”段雲的聲音沉穩而有力,仿佛一顆定海神針,瞬間平復了朝堂上躁動的氣息。
孔夫子捋了捋胡須,“世子推行的革新之法,乃是舍棄祖宗之法度,行無稽之談,此舉豈不是對聖賢的褻瀆?此等離經叛道之舉,老夫絕不能苟同!”
孔夫子的話音剛落,殿內便響起一片附和之聲。
那些文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紛紛出言指責段雲的革新之策,唾沫橫飛,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段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些老家夥,果然還是老一套。
他環視四周,目光如炬,掃過那些義憤填膺的文人。
“孔院長此言差矣,所謂祖宗之法,亦是因時而變,若一味固守陳規,不思進取,那豈不是要將國家置於死地?”
他頓了頓,提高了聲調,“想當年,商鞅變法,秦國才能一統天下;漢武帝推行新政,才有了漢朝的盛世。難道,諸位認爲商鞅,漢武帝也是對聖賢的褻瀆?”
他此言一出,朝堂上瞬間安靜了下來,那些文人被他犀利的反駁堵得啞口無言。
段雲的目光越發銳利,繼續說道,“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不變則亡。我們不能固步自封,要敢於打破舊的枷鎖,才能創造新的輝煌!”
“歪理邪說!蠱惑人心!”孔夫子被段雲的反駁激怒,指着段雲怒聲呵斥。
“老夫看你就是想顛覆綱常,亂我朝綱!”
“孔院長此言過於武斷了吧?”段雲的聲音不卑不亢,充滿了力量,“我所推行的革新之策,乃是爲了讓百姓安居樂業,讓國家更加強大,何來顛覆綱常之說?”
他隨即轉向站在一旁的秦學士,眼神示意。
秦學士會意,立刻站出來,聲音清朗有力,“世子所言極是,革新乃是利國利民之舉。我等當效法前賢,敢於嘗試新的道路,而非固守陳規,苟且偷安!”
秦學士的話音剛落,一些大臣也開始小聲議論起來,他們被段雲和秦學士的言辭所動搖,對段雲的革新政策產生了一絲認同。
段雲感受到氣氛的變化,嘴角微微上揚
然而,就在這時,站在文臣隊伍末尾的劉御史,卻突然站了出來,他面色陰沉,眼神中帶着一絲陰鷙的光芒,冷冷地看着段雲,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他緩緩地說道,“段世子,你口才不錯,但這並不能掩蓋你以下犯上的事實。” 他的聲音不大,卻如同一道驚雷,在朝堂上炸響。
劉御史的出現,像是一把尖刀,猛地刺破了朝堂上剛剛緩和的氣氛。
他陰冷的目光,如同一條毒蛇般,緊緊地盯着段雲,嘴角勾起的那抹冷笑,更是讓人不寒而慄。
“段世子,你口才不錯,但這並不能掩蓋你以下犯上的事實。”他頓了頓,聲音陡然提高,“老臣要彈劾你,在邊境私設兵營,專權跋扈,意圖謀反!”
此言一出,朝堂頓時一片譁然,衆臣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那些原本被段雲說動的官員,此刻也猶豫起來。
畢竟,謀反可是大罪,一旦沾上,便是株連九族。
段雲聞言,心中冷笑一聲,早就料到這些老家夥會耍陰招。
他面色不變,反而更加鎮定自若,他環視四周,將那些驚疑不定的目光盡收眼底,隨後才不慌不忙地看向劉御史,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劉御史,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空口白牙,就敢誣陷朝廷重臣?你口口聲聲說我專權,證據何在?”
劉御史似乎早就預料到段雲的反問,他從袖中掏出一卷奏折,呈給龍椅上的皇帝,“陛下請看,這都是微臣搜集的證據,段雲私自在邊境招兵買馬,還豢養私兵,此等罪行,罪不可赦!”
皇帝接過奏折,臉色逐漸陰沉下來,殿內氣氛也隨之凝固,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就連空氣都仿佛被抽幹了一般。
然而,段雲卻絲毫不懼,他向前一步,神情肅穆,語氣鏗鏘有力,“陛下,微臣所做一切,皆是爲了邊疆穩定,保衛我大梁百姓。所謂的私設兵營,不過是爲了訓練新兵,抵御外敵。若沒有這些新兵,邊境早已淪陷,哪還有今日的安穩?”
他從袖中拿出另一份奏折,語氣更加堅定,“這是微臣連夜整理的邊境部署圖,上面詳盡地記彔了每一個營地的設立,訓練的內容,以及所需的物資,微臣的一切行爲,皆是爲了國家,絕無半點私心。”
段雲的奏折一出,朝堂之上,又是一陣驚呼,許多官員紛紛湊上前去,仔細查閱奏折上的內容,而皇帝也是面色緩和了許多。
“至於劉御史口中的豢養私兵,更是無稽之談!這些新兵都是經過朝廷考核的良民,劉御史爲了誣陷我,竟然不惜栽贓陷害,真是其心可誅!”段雲的目光如利劍般射向劉御史,“劉御史,你可敢對天發誓,你所言句句屬實,沒有任何虛假?”
劉御史臉色大變,他沒想到段雲會如此狡猾,竟連邊境部署圖都準備好了,他面色蒼白,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不敢發誓了嗎?呵呵,讓我來告訴你真相!”段雲冷笑一聲,隨後轉向皇帝,聲音擲地有聲,“啓稟陛下,劉御史已經被邊境敵軍收買,他所謂的證據,全都是爲了構陷我!這些所謂證據,是敵軍爲了挑撥我朝廷內亂,刻意制造的陷阱!劉御史通敵賣國,罪該當誅!”
段雲此言一出,朝堂上頓時掀起驚濤駭浪,衆臣紛紛指責劉御史,而劉御史則是面如死灰,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
皇帝龍顏大怒,當即下令將劉御史押入天牢,等候發落。
段雲的這一番舌戰羣儒,不僅成功化解了危機,還讓衆人看清了劉御史的真面目。
皇帝龍顏大悅,當場批準了段雲的部分革新政策,尤其是軍事改革和經濟改革。
段雲知道,這僅僅是開始,他的雄圖霸業,才剛剛拉開序幕。
此刻,他嘴角微微上揚,一抹勝利的笑容浮現在他的臉上,深邃的眼眸中,更是燃燒起熊熊的火焰。
他看向站在人羣中,眼神同樣充滿喜悅的謝瑤,微微頷首,隨後又轉身,看向龍椅上的皇帝。
“陛下,微臣還有一事……”
段雲挺拔的身姿立於朝堂之上,接受着文武百官的恭賀。
陽光透過殿堂高窗,在他錦袍上灑下點點金光,仿佛爲他鍍上了一層耀眼的光輝。
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深邃的眼眸中閃爍着智慧的光芒,如同璀璨的星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他的每一步都顯得那麼從容不迫,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力量和自信。
此刻的他,不再是那個落魄的世子,而是一位真正掌控着命運的革新者,他的名字,必將銘刻在這片大陸的歷史之上。
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人羣,落在了謝瑤的身上。
她站在人羣中,一襲淡雅的羅裙,襯託出她清麗脫俗的氣質,宛如一朵盛開的白蓮,在喧囂中散發着寧靜的光芒。
她眼波流轉,眼底的笑意溫柔而堅定,仿佛在訴說着她對段雲的驕傲和支持。
兩人視線交匯,無需多言,彼此眼中都充滿了喜悅和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整個朝堂都被這股積極向上的氛圍所籠罩。
大臣們紛紛低聲交談,言語中充滿了對段雲的贊許和對未來的期待。
就連那些平日裏固執己見的老臣,此刻也放下了心中的芥蒂,開始思考革新帶來的可能性。
空氣中彌漫着一種希望的氣息,仿佛新生的嫩芽正在破土而出,昭示着一個嶄新時代的到來。
段雲感受着這股蓬勃的力量,心中充滿了成就感。
他知道,這只是開始,革新的道路還很漫長,前方還有無數的挑戰等待着他。
但是,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孤身奮戰的少年,他的身後,站着無數支持他的人,他的心中,也燃燒着一股永不熄滅的火焰。
他嘴角微微上揚,轉身看向龍椅上的皇帝,正欲繼續進言,卻不曾注意到,朝堂角落處,幾位老臣交換了一個隱晦的眼神。
他們隱藏在寬大的衣袖下的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眼中閃爍着陰鷙的光芒。
他們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喜悅,只有深深的不甘和憤怒,他們如同潛伏在黑暗中的毒蛇,正等待着再次出擊的機會。
段雲並不知道,他剛剛取得的勝利,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短暫平靜。
“陛下,微臣……”段雲剛開口,卻被一聲尖銳的嗓音打斷。
“段世子,且慢!”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傳來,回蕩在大殿之上,仿佛來自地獄的低語,讓人不寒而慄。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所吸引,紛紛望向聲音的來源之處。
段雲目光一凜,心頭一沉,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緊。
他緩緩轉身,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裏,站着一位身穿紫色官袍,面色陰沉的老者,他正眯縫着眼睛,嘴角帶着一絲詭異的微笑,緩緩地走了出來,他的身後,則是幾位面色不善的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