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夏妗聯系不到司厭,曲靖川聯系不上白薇,不止他們,其他人都聯系不上。
包括江燁在內。
曲靖川熬了一個大夜,在和夏妗達成‘搶婚者聯盟’後,大抵是有了點底氣,覺得這婚肯定訂不成,轉頭去房間睡覺了。
夏妗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應該去哪,沒立刻走。
和周行衍坐在客廳了,打開電視,看了很多電影情節裏關於搶婚的戲碼。
以此獲取一些經驗。
她心裏繃着一根弦,一刻也不敢松懈。
周行衍看着她眼下同樣因爲沒睡覺的烏青,一眼不發給她在同酒店訂了一間房。
自然不是曲靖川住的這麼豪華的總套,畢竟入住一晚超十萬,他給夏妗訂了一間大牀房。
訂完後關掉電視,同夏妗說,“別看了,下樓睡覺去,明天有場硬仗,不睡好你怎麼打。”
夏妗聽話的下樓。
看着她進房間後,周行衍轉身走了。
半個小時後,他出現在一間咖啡廳,面對而坐的是司厭。
“她見了曲靖川,心情好多了,現在睡了。”
周行衍說着夏妗的現狀。
司厭嗯了聲,端起面前的咖啡,周行衍看了他一眼,“你昨晚沒睡好?”
司厭眼下也有熬夜的痕跡。
司厭喝了一口咖啡,放下,“睡不着。”
“你們這是互相折磨。”
周行衍,“好在過了明天一切都能結束了,後面的事你都安排好了?”
司厭道,“夏妗外婆那邊的人,一直都在。”
“夏妗在婚宴上帶走你,你媽大概會出手,她不敢動夏妗,能用來威脅她的就只剩外婆了,外婆身邊的人,妨了徐婧,現在防你媽,你說,你和阿妗在一起,怎麼就能這麼難。”
“難嗎?”
司厭,“這些從來就不難。”
他有能力爲她解決一切,替她保護外婆。
難的從來就是夏妗的堅定不移,她遇事總是第一反應去躲,去遠離他。
誰在她跟前威脅兩句,她就松開他的手。
“阿妗有心理陰影,她從小的遭遇,讓她對你們這個階級的人,有天生的畏懼,她無權無勢,偏偏又生活在這個身邊充斥着階級地位金錢權勢的圈層裏,她站在地底下,卻看到了最上層的權勢的可怕,就像一只螻蟻窺到了天宮,而天宮的那羣人,抬抬手就能捏死她這樣的螞蟻,她幾次差點死掉,始作俑者因爲錢權的保護,能讓這些事如同無事發生,她看似堅強,其實內心早因爲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崩潰了。”
“心理陰影最難跨越,但她因爲你,已經努力的和這些陰影在抗爭,否則,她絕不敢再次靠近你,你在她心裏,大過了那些陰影。”
“可她還是爲了一句話,遲疑了。”
司厭說,“我後怕過,如果我媽沒有因爲我和白薇的訂婚而蒙蔽了視線,如果她在我問出那句話之前,找到了夏妗,用外婆威脅她,你說夏妗會不會突然就從我身邊徹底消失了?”
周行衍道,“這個設想不成立,你的人一直在暗中保護外婆,就算阿妗受了威脅,她徹底消失前,一定會帶上外婆一起走,你一定會收到消息。”
司厭反問他,“那如果,我沒有安排人呢?”
周行衍被問住。
司厭道,“你作爲她最好的朋友,也給不了肯定的,她會爲我留下的答案。”
“的確,她不可能從我身邊徹底消失,因爲她的一切我都關注着,可這些都不存在的時候呢?”
“你沒有答案,我也沒有。”
“互相折磨,彼此煎熬,一陣子的煎熬和一輩子的煎熬,哪個更煎熬?得不到答案,這個問題永遠都會盤旋在我心底,如果不是我將所有的問題清除了,如果不是我讓她完全沒有了後顧之憂,但凡有一絲憂慮,她是會選擇離開我,還是堅定的握緊我的手,和我一起面對,相信我能做好一切,我在她心裏有幾分重量,我總要知道這個答案。”
周行衍,“所以,你安排這一切,也是想看,她敢不敢出現在你媽面前,敢不敢爲了你和你媽宣戰,敢不敢和你一起對抗,你要的不是讓她陪你對抗,你要的只是她的‘敢’,她的堅定。”
司厭,“她不需要去對抗任何,我若愛不起她,我就不會去招惹她,我既招惹,就會擔起她的所有,更不可能讓她因爲和我在一起,而去付出什麼代價,你說的沒錯,我要的就是她的‘敢’。”
夏妗敢嗎?
她敢了!
她從未有過如此勇敢的時刻,拋下了所有時時刻刻在她耳邊叫囂着的,遠離危險的聲音。
闖入司厭訂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