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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求你

沈漁說知道了。

起身喝了藥,去和醫生請假,回了齊宅。

“沈小姐,你電話怎麼打不通?”

回來後,阿姨問。

沈漁說,“抱歉,沒電關機了,齊叔叔呢?”

“齊先生擔心你,剛才還在客廳打電話,現在這會子,不知道去哪了。”

阿姨話音剛落,門外傳來齊明煊的聲音。

“回來了?”

沈漁回身,“齊叔叔。”

齊明煊走進來,關心的問她,“身體好些了?”

沈漁說,“您知道我生病了?”

齊明煊點頭,“聯系不上你,擔心你出事,讓人查了一下,確定了你在醫院,怎麼突然高燒生病?”

“淋雨了。”

沈漁說罷,遲疑一瞬,和齊明煊開口,“齊叔叔,您能幫我一件事嗎?”

她現在能求助的只有齊明煊。

齊明煊道,“嫣然將你託付給我,你有事盡管開口,我一定盡自己所能。”

——

從齊宅出來,沈漁回了醫院,下午的消炎藥還得輸,醫院有食堂,午飯她去了那兒。

沒想到碰到了做康復同樣來食堂喫飯的荀南風。

“你怎麼在這兒?”

明顯驚訝的是荀南風,“不舒服?”

沈漁點頭,“昨晚受涼發燒了。”

她說罷沒忍住捂嘴咳嗽了兩聲。

能看出來有些嚴重,荀南風擔心道,“你一個人在醫院要緊嗎?”

“沒什麼事,有點支氣管炎,已經退燒了,喫點什麼,一起。”

兩人一塊去窗口,餐廳很大,喫的種類很多,兩人要了幾個清淡的炒菜,坐在一起。

到底是不夠熟,相對沉默。

彼此也不知道如何去找話題,畢竟,她們認識的那個階段,身邊的人都是不能再提及的。

回憶往昔,往昔不可憶。

相對沉默的一頓飯喫完後,沈漁回住院部輸液,荀南風去做康復訓練。

病房裏,手背蔓延出去的輸液管,藥水無聲的墜落,沈漁看着那一處,目光不動。

她發呆發了很久。

直到手機震動了兩聲,她拿過來,霍韞庭發來的簡訊。

沈漁皺着眉點開。

五秒的視頻,出鏡的是沈之衡,沈漁立刻截圖,什麼都沒留下,閱後即焚。

沈漁的手指一點點捏緊。

問霍韞庭,“你什麼意思?”

霍韞庭,“他瘦了很多。”

沈漁緊緊的咬着脣,“霍韞庭,你混蛋!”

霍韞庭,“還不夠瘦。”

沈漁驟然就想起昨晚霍母的樣子,眼睛漲的通紅,“別動我爸。”

而後,艱難的發出兩個字,“求你。”

數分鍾後,霍韞庭的消息回過來,“房卡在你手裏,你懂。”

沈漁拿出那張房卡。

多熟悉。

那是她和霍韞庭的第一次,以及往後的許多次,霍韞庭有輕微潔癖,他們在一起後,他幹脆包下了那間房。

從前的甜蜜,如今只剩諷刺。

沈漁捏着手機,閉上眼,深深的呼吸,她沒給霍韞庭再回消息。

他給了她三天時間。

三天內,他應該不會對爸爸做什麼,她還有時間。

——

醫院的另一處,江燁的車停在了醫院門口,他下車斜倚着門邊,抬手看表。

還剩五分鍾。

剩下兩分鍾後,他抬頭看向醫院大門的方向,果然看到推着輪椅出來的荀南風。

懷裏抱着個富士蘋果的大紙箱,紙箱喜慶紅彤彤的,趁的她也滑稽幾分。

“這麼多?”

人到了跟前,他故作喫驚,完全忘了自己的又要又要。

荀南風保持禮貌,“你愛喫,我媽每樣多醃了些,說三月前,要是喫完了,還可以再給你醃。”

“那多不好意思。”

說是不好意思,江燁抱走的那叫一個爽快。

放到後座,他沒走,“來的路上,發現這塊挺多蒼蠅小館啊。”

荀南風說,“醫院這邊病人和家屬多,小館子實惠。”

“味道也好。”江燁自己接話。

“我聽別人說的,越不起眼的小館子,味道越好,沒喫過,走,一起去嘗嘗。”

“....”荀南風。

見她遲疑,江燁說,“怎麼,你以爲這是我接你喫的那頓飯?”

荀南風解釋,“不是。”

江燁好似沒想到,“放心吧,哥沒這麼小氣,純粹想喫,一個人喫沒趣,多個人自在。”

“....”荀南風。

她想拒絕來着,江燁直接握住她輪椅的後把,將她轉了個方向,“走吧。”

荀南風,“....”

太過社牛熱情的人,偶爾會讓人倍感壓力。

但——

也有好處。

如果不是這樣的性子,他當初就不會自降身價的接她爸的官司。

她給的訴訟費,不足他身價的十分之一。

既然是友情價,她就得接受他的‘友情。’

‘別跟他客氣。’

是夏妗最常和她說的。

夏妗也說過,江燁跟誰都好像認識了十年之久,熱情似火。

自我洗腦下,荀南風沒壓力了,十分坦然且松弛的和江燁去喫飯。

蒼蠅館子,顧名思義,又破又小,但是煙火氣,鍋氣十足。

荀南風小康家庭,這樣的蒼蠅館子以前也常去,雖然喫的少,但味道真是極好。

她們那些個舞蹈生,平時喫的沒什麼油水,要麼是水煮菜,要麼是少油少鹽的。

味同嚼蠟。

一到寒暑假,能稍稍放松一段時間。

假期的前三分之一時間,肯定是常去這樣的蒼蠅館子,享受一下舌尖味蕾的狂歡。

來了,很適應。

江燁就不一樣了,哪來過這樣的地方,蒼蠅館子在他那兒就一個概念。

概念裏也就是小,煙火氣,好喫。

沒人跟他說,桌子又破又髒,也不是髒,就是那木料怎麼就能發黑了。

還有椅子,塑料的,椅側還破一個洞。

館子的牆面不是黃,就是黑。

進來前,他躍躍欲試,一進來就老實了,不止話少了,還有點無所適從。

荀南風看到他碰到椅子後閃避的動作,理解的問他,“還喫嗎?”

江燁輕咳一聲。

忍着小潔癖,強裝鎮定,“怎麼不喫了,我就等着這一口。”

“那...”荀南風示意了一下他面前的椅子,“你要不先坐?地小,你站着老板上菜給客人上菜不方便。”

說到老板,老板到。

真端着菜要過去給客人上菜。

江燁深吸一口氣,眼不見爲淨,一眼不往椅子上看,大義凜然的坐下。

“想喫什麼點,菜單給你。”

老板上菜的同時,順手將塑封的菜單放到了桌面上,江燁原本伸手準備拿,但看着發黃的塑封,伸出去的手立馬縮回去。

對荀南風說,“女士優先,你來。”

荀南風有點繃不住,江燁伸手又縮手的緊急避險感,看起來特別好笑。

她忍着,拿過菜單,一本正經的看,但堅持不到兩秒,她手肘支在桌面上,手擋在額頭,克制不住的笑起來。

忍住了聲,但沒忍住抖動的肩膀。

江燁皺眉,黑了黑臉。

一本正經的問。

“你是在嘲笑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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