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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我也可以做你的小狗

季寒嶼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到賀秋出聲,等待讓他仿佛被懸在火上炙烤一般難忍。

他悄悄睜開一條縫,只見賀秋眼中含淚,眼尾紅得要命。

賀秋剛緩回去的淚水又來勢洶洶了。

季寒嶼不知道賀秋爲什麼又哭了,只這樣看着他梨花帶雨的模樣,五髒六腑就像被一只大手肆意揉捏似的疼。

滾燙的晶瑩淚珠接連決堤,落在了季寒嶼布滿疤痕的手臂,淚滴擴散開來覆蓋住那猙獰傷疤,仿佛蒙上一層朦朧的霧。

季寒嶼眯着眼,淚水也不自主地從眼尾咽出,手臂被賀秋的淚珠燙得往回縮了一下。

“別哭了,一點也不痛的。”

賀秋突然又哭了被季寒嶼歸結爲他善良。

畢竟高中的時候他就很善良,才會扶起跌倒的他,明明別人都對他避之不及甚至厭惡,賀秋卻沒有和他們一樣,他是特別的。

善解人意,容易共情,所以看到他傷痕累累的手臂才會那麼傷心。

但其實他一點也不痛的,和賀秋在手臂上擁有同樣的傷痕會讓他開心,這會讓他們有某種聯系,那一丁點的疼痛很輕易地就被蓋過去了。

季寒嶼看似安慰賀秋的話沒有起到一點安撫作用,只讓賀秋的眼淚更加洶湧。

那麼多疤痕,怎麼會不痛呢?

他說的那句話沒有讓賀秋傷懷的模樣半點好轉反而更加嚴重了,季寒嶼手足無措起來,急得額頭都沁出了汗。

他不想看到賀秋傷心的眼睛了。

冷不丁的季寒嶼把手擋在賀秋的眼睛前,隔絕那雙哭得令他心顫的淚眼,眼眶紅紅悶着聲說:“不準哭了,我會難受。”

賀秋愣怔幾秒,還在小聲嗚咽,今天淚水的開關仿佛壞掉了,流個不停,無法停歇。

這可把季寒嶼急得焦頭爛額了,到底怎麼才能讓寶寶開心起來呢?

突然他眼中的亮光一閃而過,他想到辦法了。

“等我一下。”

季寒嶼倉皇跑出房間下了樓。

賀秋臉上的表情頓住一刻,不知道季寒嶼去幹什麼了,但從急促的噠噠噠的腳步聲就可以聽出來他很着急。

聽着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停歇了一陣,季寒嶼貌似是下樓了,正在拿什麼東西。

不多時,季寒嶼回來了,懷中還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狗。

賀秋有些詫異,注意力被小狗吸引了去,淚水也終於止住了。

季寒嶼看着不像是會喜歡小狗的人呀,他那次看薩摩耶的眼神他可還記得,兇狠且駭人。

見賀秋的情緒有所緩和,季寒嶼的脣角微微勾了勾,這只蠢狗還算有用,不枉他喂養了他那麼久。

季寒嶼把小白狗放在賀秋的懷裏,希望它能好好治愈一下賀秋。

“你什麼時候養的?”賀秋抬起紅紅的眼問。

“這只小狗是在你被綁走那天買的。”

說到這,季寒嶼的眼就垂下去了,渾身充斥着悲傷的氣息。

如果不是因爲那天他出去爲了買這只破狗也不會和賀秋分開那麼久。

賀秋想了想,那天就是因爲季寒嶼出去了一趟才給他逃跑的機會,原來是去買小狗了呀。

“它是什麼品類的小狗呀?”

“薩摩耶。”

輪到賀秋愣住了,他不曾看到季寒嶼對薩摩耶表現出什麼喜好,怎麼會突然想買一只薩摩耶幼崽呢。

而在他逃跑的前一天季寒嶼帶着他去公園散步就遇到了一只薩摩耶,兩人的表現對比之下是他喜歡薩摩耶才對。

他咽咽口水,心中已然有了猜測卻還打破砂鍋問到底:“爲什麼買這個品種?”

“因爲你喜歡。”

季寒嶼眼神看過來正好與賀秋的眼神相對,視線交錯相融,他的眼裏仿佛有一個漩渦,快讓賀秋溺進去了。

他目光直白地看着賀秋,這喜歡好像不止指的是賀秋喜歡這小狗,還有一層別樣的含義。

季寒嶼眼中仿佛有鉤子,眼尾的紅顯得他魅惑妖豔像只妖精,快把賀秋的神智給勾走了。

賀秋及時止損,忙錯開目光,視線慌亂無序地灑在房間的布局上。

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微妙旖旎,賀秋難耐地撓撓脖子,轉移話題:“它叫什麼名字啊?”

季寒嶼眼中浮起一層笑意,也沒有打破賀秋努力拉回來的氛圍,順着答:“小白狗。”

賀秋:“……”

好隨意的名字,這小狗跟了季寒嶼真是受苦了。

賀秋貌似對他的起名很不滿,他撇撇嘴進行解釋:“它可不就是又小又白又狗嗎?”

聞言賀秋的嘴角不斷抽搐,像在跳踢踏舞。是這樣的沒錯,但也不能這麼隨便吧,僅根據外貌就進行命名了,沒新意。

賀秋託着下巴琢磨了一下,帶着笑說:“這樣吧,以後叫它嶼嶼。”

雖然不知道賀秋說的嶼是哪個嶼,但看他那憋不住笑的模樣季寒嶼就已經猜到了,和他是同一個嶼。

他有些難以接受,爲什麼要給狗起和他一樣的嶼字…

見季寒嶼好看的眉頭擰着,整張臉都陷入了糾結,賀秋更樂了。

他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沒想到季寒嶼還真在思考這個名字的可行性,他預計的季寒嶼的反應是氣鼓鼓地讓他換一個名字。

糾結了幾秒,季寒嶼默然地點點頭,同意了賀秋這個難爲人的決定。

末了,他又補充道:“你別老和它玩,我也可以做你的小狗的。”

自小白狗被放進賀秋的懷裏以後,它就使盡全身解數去吸引賀秋的注意力,可能是待在這個冰冷的家裏,遇上季寒嶼這個冰冷的人,始終沒有人陪它玩。

所以一個靈動的活人出現在它面前,它就格外珍惜這求摸摸的機會,主動去蹭賀秋的手心,軟軟地倒在他手裏。

季寒嶼目光冷得都要殺人了,跟淬了冰一樣冷,盯了小白狗半晌,它也不知收斂,仿佛知道自己只要討好了賀秋,季寒嶼就不敢拿它怎麼樣。

看得他拳頭攥得得咯吱響,牙齒都要咬碎了,他真想一把掐住小白狗的喉嚨,看它痛苦死去。

但,賀秋可能會生氣,他只能竭力忍住心中的暴戾想法,與這只狗爭寵,向賀秋祈求憐愛。

本章已完結